天上飘了点雪花，还没等落地就化成了水，天气预报的雪天变成了雨天。
“别睡了，今天是早岁走的日子。”张兰推了推余秋白。余秋白把报纸盖着脑袋，躺在一把躺椅上，悠哉悠哉地睡着。
被张兰吵醒，他起来伸了个懒腰：“知道啦，还有10个小时才上火车，着什么急嘛。”
白沫托给早岁一个大箱子，里面是各种东西。被褥衣服零食什么的，还带了两套化妆品，连着口红眼影什么的也都装了进去。
“姐，我不化妆啊......”
120小队的成员聚集在种子站内为这位年轻的临时队员送行。
“平安回来啊呜呜......”白沫跟往常一样哭成了泪人。
花了些时间把没用的东西清理出行李箱，早岁挥手告别这个生活了几年的城市，他要前往的，是远在西北的荒漠地带。
“这个给你。”勾谭罕见地主动开口。
早岁接过，那是一个小怀表，大小刚好够装在牛仔裤的小口袋里。里面流动着沙子一般的颗粒，在蓝色的背景中如星空一般梦幻。
“当护身符吧。”勾谭说，“这是莫菲送给我的，现在送给你了。”
......
路途总是漫长，一路硬座坐得屁股都麻了，过了不知道多长的时间终于到站。
走的时候太阳还高挂着，到的时候已经是月亮高挂了。天空还算晴朗，即使没有路灯也能看得清道路。
“你也是来集训的吗？”
早岁刚下车，忽然觉得有人叫自已，转头看去，是一个木偶，正僵硬地朝他走来。这木偶像极了人，若不是动作僵硬，早岁真会觉得眼前是一个中年大叔。
一个少年从木偶后露出半边脸。他个子不高，比木偶矮了半头，而木偶和早岁差不多高。
“你也是契约者吗？”早岁问道。
少年操控木偶伸出手来，然后说：“用问题回答问题可不太礼貌。我叫沈昱，很高兴见到你。”
嘴上说着“很高兴见到你”，但脸上却没有一点表情，看到沈昱的第一感觉就是阴森。
“欢迎二位。”一个军人模样的人走了过来，“是来集训的新人吧。跟我走就行。”
沈昱和早岁听完，都跟着那人走出了车站，上了一辆大客车。车上约有三十人，都是灵能者。
沈昱找了一个有两个空位的地方坐了下来，还特意坐在了里面，早岁顺着他坐在靠外的位置。
“你是哪里人？”沈昱面无表情地说。
沈昱走路几乎没什么声音，虽然他走的很快，但身上那件袍子让人根本看不出他的腿在动，从远处看就像在飘一样。他的长袍一直垂在地上，袍摆被拖得破损了不少，看起来像中世纪的魔法师。
“我是中书沧江人，不过最近一直住在海津市。”
“这样啊，我是赣州人。”沈昱说话慢条斯理的，语气没有任何变化。
两人再也没说话，因为沈昱抱着自已的木偶睡着了。
车上大部分人都很安静，几个外向的人见车内安静，也都不怎么吵闹，但不耽误和周围人搭话。
“哎，你叫早岁是吧。”一个看着只有18岁左右的少年说。
“是，有什么事嘛？”
“我是中书乔屯的，离海津很近。我听说过你。”
“我？”早岁指了指自已。
少年兴奋道：“当然，你的名声可是不胫而走！现在海津周围这些城市，哪一个不知道有你这个新人？”
早岁害羞道：“过奖过奖，只是运气好而已。”
那少年更加兴奋，说道：“我叫唐隼，从知道你的名字的那天起我就把你定为目标了！你就是我陌生的挚友，最亲的敌人了！”
早岁挪了挪身子，他还是不擅长应付这种太热情的人：“我......我真没这么厉害的......”
周围人听唐隼这么说，都投来目光。人群中，有些人在小声谈论。
“他真有这么强？”“他是谁啊？”“有点小帅，好想娶他......”“你们不知道吗？他跟着120小队解决了评估等级为6的凶兽啊。”
人群叽叽喳喳地炸开了锅，吵的沈昱有点不耐烦。几丝灵能从沈昱指尖飞出，如蝴蝶般在空中划出几道弧线，一下子捆住了唐隼。
“嗯？这是什么？”唐隼用手拉起灵能丝线，丝线却陷进肉里。
“你吵到我睡觉了。”沈昱冷冷地说。
唐隼不好意思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睡觉啊。”
沈昱舒了口气，把丝线收了回来。
“好厉害，你这是什么东西？竟然能陷进肉里，我从来没见过！”唐隼好奇地看着沈昱。
“都安静！”突然上来一个人，大声吼道，“一二三四......二十九三十，好。人都齐了，我说一下，我是这次集训的教官之一。从上了这辆车开始，你们就要听我的话。安静！”
人群顿时鸦雀无声。
教官接着说：“我叫李菊，是负责你们的教官。一会儿下车按自已的原编号领取通讯设备，个人手机都要上交。进了集训营，你们就与世隔绝了。
“营里的环境会很苦，你们要坚持住。等出了集训营，你们就是正式成员了。行了，下车吧。本来还想多说几句的。”
“啊？这就到了啊。”
“对，其实很近，开车半小时就到了。”李菊说。
众人下了车，跟着李菊走进了眼前这片看起来像监狱的建筑群。
“哎，你有没有觉得这里很像监狱啊？”唐隼对早岁说。
李菊停住脚步喝道：“叽叽喳喳的，别窃窃私语！”唐隼只好闭上了嘴。
三十人领完营内的特殊通讯设备后按照设备上的指示去了宿舍。
宿舍是六人间，上下铺的单人床摆了三张，还有两列三排六个柜子放个人用品。
“早岁？太好了，我跟你一个宿舍啊。”唐隼激动地说。早岁心里并不是很想和唐隼待在一起，他实在应付不来唐隼如火般的热情。
唐隼激动地蹦蹦跳跳，坐在上铺的沈昱冷冷地看着他。
“你也在这里啊。你好，我叫唐隼。”唐隼对着沈昱伸出手。
早岁心道：“见到新朋友就要握手，这是什么流行的仪式吗？”
沈昱淡淡的说：“沈昱。”随后操控着木偶起身握了握唐隼的手。
“你是傀儡师？”
“嗯。”
“以前我就听说过傀儡师，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唐隼嘻嘻抚摸木偶，沈昱倒也不计较。
门又被打开，一个胖子挤了进来。他肥胖的身体让人不禁怀疑这张单人床能不能躺开他。毫无疑问，这人一定占一个下铺的位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