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阿梨?”姜景睿问。
“无事。”姜梨摇摇头,随即转移话题,“你今天来找我干嘛?”
姜景睿一拍脑袋:“嗐,差点忘了正事了。”
“明义堂九月开始招收学子,大多少官家的娘子都会参加你去吗?”
“我?”
“嗯!”姜景睿重重地点了点头,“去吧,我们一起去以后都可以一起上学下学了。”
“我觉得,我可能要辜负你的好意了。”
不怪她还没去试就打起了退堂鼓。
她在贞女堂这些年虽然自已有偷偷学过字,但是说起学问和琴棋书画说好听点是略有耳闻,说不好听一点就是狗屁不通。
而且明义堂是什么地方?那是国子监的学堂。
那里面都是才华横溢的学子,她这点墨水在那些学子里面就像个目不识丁的文盲。
“为什么啊?”姜景睿不解。
“我连四书五经都没正统学习过,唯一还能说得过去的就是还会认几个字。
这明义堂都是从小就学业优异的娘子,再不济都比上过几年私塾的强,这我要是去了,怕是过不了几天教书先生都会被我给气死。”
她说得满眼真诚,倒是把姜景睿给弄不好意思了。
挠了挠头,“对不住啊,我忘了这茬了,现在离招收还有好几个月,你好好恶补一下一定没问题的。”
怕给姜梨负担,他又说道:“不过你放心哪怕是没赶上招收也没关系,凭你相国千金的身份随时都可以进去。”
姜梨一拍手:“行吧,为了这‘相国千金’的身份,我也得好好努力一把不是?”
“这才是你姜梨的性子嘛!那我可就等着你了啊。”
“好。”
二人又说了好一会儿话,直到天色渐晚姜景睿才离开。
桐儿上前一步:“娘子,你刚刚说要去明义堂……”
“嘘。”姜梨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侧目看了看走廊旁正伸长耳朵的两个丫鬟,低声道:“回去再说。”
*
“她真这么说?”季淑然坐在椅子上看着堂下的丫鬟,问。
那两丫鬟正是被派去姜梨院子里伺候的人,此时恭恭敬敬跪在地上。
另外一个生怕漏了什么,抢着开口说道:“是的夫人,二娘子对大郎君说她只是识得几个字,还怕过了明义堂的考试呢。”
“下去吧。”
丫鬟走后,孙妈妈才开口:“夫人,主君身为文臣之首,二娘子入学的事情迟早会被提及,这难道真的让她进明义堂?”
“若瑶近日课业如何?”
“三娘子自小就聪慧,加上夫人悉心栽培,每次都被先生夸呢,尤其是一手琴技哪次不是头筹?”
说起姜若瑶,不仅是孙妈妈与有荣焉,一旁的季淑然脸色都好了不少。
“找机会试试姜梨。”
“夫人这是何意?”
“既然她那么害怕去明义堂,我身为姜家主母不遂了她的意,岂不是不通情达理?”
孙妈妈立刻意会,笑开来:“是夫人,奴婢明白。”
*
一晃近半月。
有先前沈家兄妹的拜访,加上自已身上的伤姜老夫人比往日更加照拂于她。
这些日子姜梨和桐儿除了捣鼓自已的院子基本上不怎么出门,之前姜景睿说去明义堂的事情也因基本上见不到姜元柏而耽搁了下来。
这天正逢休沐。
姜梨带着桐儿在院子里练字,一旁的两个丫鬟守在边上看得满眼嫌弃。
“怎样桐儿,这次写得好看了吧?”在废了十多张宣纸后,姜梨终于拿出了她的‘大作’。
桐儿看着那纸上面歪歪扭扭的字迹嘴角不禁抽了抽,“娘子,要不咱们再写几张?”
“哈哈哈哈。”
一阵夸张刺耳的笑声袭来,两个丫鬟笑得东倒西歪,指着姜梨手的‘大作。
“不是我说,咱三娘子十岁写的都比你这写得好。”
“哈哈哈,就这还敢拿出来丢人现眼?”
姜梨收起脸上的笑,就那么淡淡的看着她们,也不说话,脸上微微有些委屈。
“你们好大的胆子!平常你们就是这样照顾二娘子的?”
姜元柏的声音一出,两个人丫鬟顿时惊恐地跪在地上。
“主君恕罪,我们只是和二娘子开个玩笑。”
“对对,我们开玩笑呢。”
听她们这般说姜元柏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开玩笑?”
他走到丫鬟身边低下头,问:“谁给你们的胆子,敢跟主子开玩笑?”
“来人,把这两欺主的奴婢给发卖了!”
“是!”
几个家丁上前来钳制住那两个丫鬟,顿时求饶声一片。
“主君,我们知道错了,您饶了我们吧。”
“对对对,我们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
“父亲,母亲。”姜梨行了一个礼,走上前来道:“是梨儿的问题,您别气坏了身子。”
“梨儿,你是相国千金,万不可像在外面……”
“母亲说的是。”姜梨上前一步直接打断季淑然后面的话,“梨儿久居山野,散漫了性子,往后不会了。”
她低着头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见她被自家的下人如此怠慢,加上现在这战战兢兢的模样姜元柏虽然也心中有些不喜她怯懦,心口却也不自觉心疼。
姜元柏一摆手:“罢了,此次其前来本就是为了你入学的事情。”
他走到桌子前拿起了其中一张纸,目光落下顿时眉头一紧。
看了姜梨一眼,却见她怯怯的挪开了视线,顿时也不好再发作。
想了一会儿轻叹道:“给梨儿请个先生吧。”
“谢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