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抓住一次机会,田美娜怎么可能轻易罢休。
“他要是什么都没做,为什么躲在学校不敢出来,是怕被浸猪笼吧?”
田玉鲲也冲着学校的方向大声叫道,“顾少卿,敢做不敢当的懦夫,这会子做缩头乌龟,你还是不是男人?”
这个年代民众思想是相当保守的,更何况还是在一个小山村,人们对这种桃色新闻更是零容忍。
他这一嗓子顿时招来许多围观群众,大家议论纷纷,有的人甚至对沈青黛指指点点,说她伤风败俗,应该给她点教训。
见有人支持自已,田玉鲲就更得意了。
他快步跑到学校门口,继续冲里面大声叫道,“姓顾的,平时看你一本正经,还以为是什么正人君子,原来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啊。”
“你给我出来,别以为躲起来就可以蒙混过关,今天要是不说个子丑寅卯来老子跟你没完。”
虽然顾少卿没在学校,听不见他的叫骂,可是沈青黛无法容忍自已的救命恩人受这种羞辱。
沈青黛上前,怒斥道,“田玉鲲,顾老师是我的救命恩人,你少在这胡说八道。”
田美娜却在旁继续煽风点火,“什么狗屁救命恩人,分明是你的奸夫,大家快进去把顾少卿捆起来送到镇上去法办。”
“这里是学校,不是你们胡作非为的地方。”
沈青黛站在学校门口,拦住田美娜的去路。
“况且,刚才是你把我推下河,要不是顾老师,我这会儿已经淹死了。”
可是田美娜不但不收敛,还反将一军,“我刚才明明走在你后面,你又是哪只眼睛看到我推你下河的,证人呢?”
沈青黛一时语塞,她确实没亲眼看到,而且自已也没法给自已做证。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个男人铿锵有力的声音,“我看到了。”
众人不约而同地回头,发现是顾少卿。
“你……”被人当场戳穿谎言,田美娜恼羞成怒,“你们一对奸夫淫妇,狼狈为奸,当然替她说话了。”
田玉鲲立即上前,一边挥舞着手中的扁担,一边叫嚣。
“不要跟他废话,快把这臭流氓绑起来。”
然而,他刚出手扁担就被顾少卿一把夺过来,扔到地上。
众人见顾少卿臂力过人,都吓得不敢上前。
田玉鲲也自知不是顾少卿的对手,于是回头看向生产队长廖长富。
“瘳队长,不管沈青黛做错了什么我都可以不跟她计较,可是顾少卿对我女朋友耍流氓,必须抓起来法办。”
“田玉鲲,是你妹妹先把我推进河里的,要是真闹到镇上去,我倒要问问,你田美娜想做什么,谋杀吗?”
这王八蛋竟然想污蔑自已的救命恩人,沈青黛怎么能让他得逞。
说完,她又回头问廖长富,“瘳叔,顾少卿明明救了我,你们却不分青红皂白就抓人,这不合常理吧?”
“这……”廖长富看了众人一眼,竟然开始和稀泥,“这事只有你们三个当事人在场,又没有别的证人,我也不好做判断啊。”
生产队长说出这种话沈青黛其实并不觉得吃惊,毕竟廖长富的儿子喜欢田美娜,一直想娶她做儿媳妇,所以平时不论什么事都会向着田家兄妹,这种时候更不可能帮自已说话了。
“怎么,现在知道害怕了?”见她不说话,田美娜得意地在旁边冷笑道,“最好自已乖乖跟我们走,不然用麻绳绑着去,大家都不好看。”
田玉鲲看了眼顾少卿,也跟着大声喝道,“快点,别以为磨磨蹭蹭的就可以逃脱法律的制裁。”
顾少卿一直用淡淡的眼神默默看着对方,在场面没有失控的情况下,他乐得看戏,根本不屑回应这种脑残的问题。
田玉鲲能感觉到顾少卿的眼里带着浓浓蔑视的意味,心中极为不爽。
可是又不敢真的上前绑他,只能继续用言语刺激对方,“敢做不敢当,你还是不是男人?”
“好啊,要去镇上就大家一起去。”
这兄妹两个太嚣张,沈青黛终于于忍无可忍,上前一把揪住田美娜的衣领。
“我倒要看看,是推我下河想淹死我的罪名大,还是把我救起来的罪名大。”
田美娜显然没料到她会来这一手,顿时吓得面如土色,要是真被以谋杀罪抓起来,她就完了。
她推沈青黛下水的时候顾少卿就在河对岸,当时她以为这个一向不合群的小学老师应该不会管闲事,哪想到他不但救了沈青黛,还站出来当证人。
看样子来硬的是不行了,田美娜立即开始装可怜,哭着向一旁的廖长富求救。
“瘳叔,你不能相信她的话,我是冤枉的啊。”
廖长富当然也不愿意把未来的儿媳妇人选出事,见田美娜开口求助,便很适时地出面息事宁人。
“好啦好啦,都是一个生产队的,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我看这事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谁也别再提了。”
沈青黛没有再说话,毕竟没有第三方证人,即使真把田美娜送到镇上去,现在也不一定真能治她的罪。
而且瘳长富是生产队长,这个面子必须给。
仇当然是要报的,但是不急于一时,先帮顾少卿把这一关过了再说。
只是,田玉鲲却不肯就这么作罢,“黛黛,我那么喜欢你都没碰过你,这臭老九竟敢对你耍流氓,就算不送他去法办也应该让他赔偿你的损失吧?”
这人渣,又来这一套,总是以为自已好当借口。
前世每次听到田玉鲲说这种话沈青黛都会感动得热盈眶,而现在却只觉得恶心。
当初之所以会上他的当,主要是因为从小到大养父母一家人对自已不是打就是骂,而顶替姐姐下乡之后,田玉鲲对她总是嘘寒问暖的。
记得前世这个渣男第一次亲昵地叫自已黛黛,并表示会一辈子保护自已的时候,自已感动得哭了起来,以为遇到世界上唯一真心对自已好的人。
自那以后,自已就对田玉鲲掏心掏肺,从不设防。
直到这渣男在游艇上把自已扔进海里的那一刻沈青黛才突然明白,他不是真对自已好,目的不过是想骗自已当初的回城指标和后来的巨额财产。
再活一世,要是还轻易相信这个人渣的花言巧语,岂不成天大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