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良自从在路上捡到一个席梦思床垫拿回家,不光碰到几次诡异的事,最后还见了鬼,但他仍然没有把床垫扔掉。
起因是那天在下夜班的路上,他在路边的垃圾桶旁边看到一个很新席梦思床垫,想到自已睡的硬板床,睡得每天早上起来,身体腰酸背痛的,不由的心动。
床垫有一面很干净,另一面略微有些脏,上面还有个一块很大的,模糊的像是汗渍一样的污垢,回去刷一刷,或者把脏的那面朝下放置,还是很好的,床垫很厚很大,是双人床的,周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它弄回家。
当天晚上用洗衣粉把脏的那一面刷洗,可那块污垢怎么也洗不干净,虽然淡了不少,还是能看出来。
因为污垢很大,差不多占了半个床,于是周良把床垫翻过来,较新的那面朝上,当他躺在上面感觉真是太舒服了,床垫很有弹力,软硬适中,比硬板床好多了。
虽然躺着很舒服,可不知为何,睡了一觉起来,身体很累,腰酸背痛还浑身乏力,一点也没有硬板床解乏。
跟朋友说起这事,朋友说睡惯了硬板床,再睡软床,会有这样的感觉,因为软床太软,人会压出个坑,翻身较硬板床更费力,所以就会感觉累。
虽然朋友说的有理有据的,但周良始终感觉身体上那种乏力和朋友说的却又有不同,至于哪里不同,又说不出来。
自从睡在这个垫子上,这一个月以来,他躺在床上玩手机的时候,总是感觉身侧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他目不所及的某处,有一双眼睛注视着他。
周良有一个毛病,睡觉时总爱蹬被子,夏天还好,不用盖被子,冬天的时候一宿冻醒好几次,可睡在这个垫子上以后,他就没有再被冻醒过,并不是说不蹬被子了,而是夜里似乎有人把他蹬掉的被子又盖在他身上。
一天早上,他被秋天早晨的寒冷冻醒,发现被子只有一角盖在身上,他翻了身,看了一眼窗外即将褪去的夜色,他抓起被子扯了过来,当被子全部从床另一边拽在身上的时候,露出一个佝偻的人形黑影,弯曲着双腿,蜷缩着身体躺着。
外面初晨的微光照进房间里,人形黑影漆黑如墨,如黑洞一般吞噬着周围的阴暗,周良眼睛死死的盯着黑影,不敢移动视线。
他不确定这个黑影到底是什么,他不敢动,如果视线离开了黑影,他不知道会不会受到黑影的伤害,就这样他和黑影僵持到了外面天光大亮,黑影在阳光中消散,化成床垫子上的一团污渍。
此时,周良才敢起身,身子贴近黑影消散处去仔细观瞧,咦!这不是垫子反面的那块污渍吗?怎么会在上面?
他赶紧起身,把床垫翻过来,去看之前的污渍处,只见那里什么也没有,“不可能啊!难道是自已记错了,那块污渍原本是在上面而不是下面”。
他把这事跟朋友说,朋友开玩笑的说,是不是你梦游了,把床垫翻过来的。他不确定的说,不知道啊,也许真有这种可能,真要是梦游了,倒是能解释这段时间为什么早上醒来,身体很累很乏的原因了。
就在他跟朋友说起怪事的晚上,半梦半醒中的周良感觉有人在掐他的脖子,他猛然睁开眼,就见到一个老太太弯着身子,双手在他脖颈处。
今晚的月亮很圆,银色光芒透过窗户照进屋子了,也照在老太太的脸上,一脸慈祥面带微笑,脸色惨白,却并不吓人。
老太太见到周良睁开眼睛看着她,似乎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住了,身子也定格了,放在周良脖颈处的手一时间也忘了动作。
周良也被突然出现在屋子里的老太太吓得不敢动,已经忘了喊叫,只能听到自已心脏砰砰砰得狂跳声。
两人对视着有一两分钟,周良见老太太也没有什么动作,此时才发现,老太太的手并不是掐着他的脖子,而是拽着被子。
“你是谁?怎么在这?”周良率先打破了这份诡异的静怡。
老太太收回了手,身影在月光中身影时隐时现,满脸慈爱的说道:“这个垫子是我生前,我儿子给我买的。”
听到老太太说生前,周良一下坐了起来,身子后仰,当他意识到老太太不是人的时候,一股恐惧感瞬间弥漫全身。
看到周良的反应,老太太急忙说道:“你不要害怕,我没有恶意,看到你,就像看到了我那刚刚死去的儿子。”老太太提到儿子,脸上浮现悲伤“我儿子很孝顺的,为了让我睡觉舒服些,特意给我买了这个很贵的垫子,可惜我那可怜的孩子,死在了我的前面,白发人送黑发人,我也因为伤心过度,病死了,儿媳妇在收拾房子时就把这个垫子扔了,或许是我睡过吧!哎”
周良能听出,老太太虽然没说儿媳妇怎么样,但从她说到儿媳扔掉垫子时,神情上的无奈也能感觉出,婆媳关系并不太好。
老太太叹了口气继续道:“这个垫子能被你捡回来,也是缘分,看到你,我仿佛看到了我的儿子。”
听到老太太落寞的样子,周良对老太太的灵魂也不是很害怕了,反而有些可怜起这个老人。
“你刚刚是在给我盖被子吗?”周良不知怎么开导这个老太太,一下想起刚刚被掐醒的事。
“你这孩子,睡觉总是爱蹬被子,这样会生病的,我要走了,所以刚刚想给你盖好被子,年龄大了,用不好力气,把你弄醒了。”老太太有些愧疚的说道。
“谢谢你。”听到老太太要走了,周良顿时松了一口气,毕竟谁也不愿意跟一个不相识的鬼魂在一起。
“孩子,照顾好自已,也珍惜这个床垫,我走了。”说完,老太太一点点消融在月光中。
说来也怪,这晚过后,那块污渍也没有了,经过周良再次清洗床垫子,这个垫子跟新的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