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二马,非常狗腿的跟裴缚递了一瓶苏打水。
裴缚用大拇指把瓶盖撬开,喝了大半瓶后,笑着问:“你是陈以豪的老婆?”
苏浥尘立马否认,“不是,我只是他的女朋友。这表是他送给我的。我手头紧,打了歪主意,想换点钱。”
裴缚微微耸肩,满脸的嘲弄,“那你还要退钱吗?”
苏浥尘连忙说不要,迅速的往外走。
二马在门口拦住了她。
苏浥尘警觉得往后退了两步,却撞进了一个滚烫的怀抱。
男人身上淡淡的香水味萦绕在她鼻尖,她紧张到身躯都僵硬了。
在她晃神时,肩膀上多了一只男人的手,力道极大,几乎要将她的肩膀捏碎。
苏浥尘疼得皱起了眉。
男人的声音轻佻又戏谑。
苏浥尘感受到脖颈间喷洒着温热的气息,瞬间,像是一万只蚂蚁密密麻麻的爬满全身。
“要不,你留下来,给陈以豪抵债?”
苏浥尘吓得腿脚都软了,因为害怕,泪失禁体质又犯了。
裴缚看着自已一片濡湿的手背,忽然松开了手。
他冷笑了一声,“真没意思,是个胆小鬼。二马,让她走。”
苏浥尘几乎是逃似的离开了这家黑店。
出门后,她回过神来,想报警。
但一想到报了警,事情闹大的话,陈以豪的死就彻底瞒不住了。
权衡利弊下,苏浥尘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她有些颓然的坐在了街边的长椅上,神色黯然。
她一直以为,她爸妈留下的五百万现金不翼而飞,是被陈以豪拿来买表了。
如今看来,根本不是这回事。
苏浥尘偷偷查过他的所有流水,发现陈以豪除了买表,并没有其他大的开销了。
他虽然莺莺燕燕不断,但几乎都是白占人家便宜。
苏浥尘实在是想不明白,他到底把这些钱花到哪里去了。
江城已经入春了,春雨绵绵不断。
苏浥尘把伞落在了店里,她不敢回去拿,只能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路边,看着眼前涌动的花伞,心中一片茫然。
雨越下越大,她的脸上,逐渐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苏浥尘摘下已经湿透的口罩,抬起手背,用力的擦掉了脸上的水渍。
正在执勤的梁牧冶,听到车外的雨声逐渐变大,从警车里抬起了头。
隔着一条柏油马路,他一眼看到了坐在树下淋雨的人。
梁牧冶迅速走下车,从后备箱取出一把伞,穿过汹涌的人群,走到苏浥尘面前,替她挡住了雨,开口说道:“春天的雨,虽然滋润万物,但人淋了,还是会着凉。”
苏浥尘回过神来,目光怔怔的看着梁牧冶。
过了许久,她低下头,轻声说:“谢谢梁警官。”
梁牧冶皱起眉,关切的问道:“是碰到什么困难了吗?”
苏浥尘勉强的扯出一抹笑容,“没什么,就是想到了我的丈夫。”
梁牧冶的心中,百味杂陈。
和传言一样,苏浥尘深爱她的丈夫,人尽皆知。
男人负了她,想必她心里也不好受。
梁牧冶忍不住说:“别为了不值得的人流眼泪。”
苏浥尘点了点头。
梁牧冶把伞放在一旁,冒着雨,回到了自已的执勤的地方。
两人浑然不知,在他们身后的商务楼里,裴缚站在二楼的落地窗前,将一切尽收眼底。
他此刻的脸色,和头顶上的天一样,阴沉无光。
裴缚叫住正要去还伞的二马,“不用去还了,人家多的是伞。”
二马没回应。
裴缚走下楼,看见二马手里拿着伞,正在跟前台的小姑娘调情,心里陡然升起一股怒火。
走了过去,一脚踹在了二马的屁股上。
二马捂着屁股,疼的呲牙咧嘴。
裴缚戴上头盔,骑上摩托,油门踩到底。
经过苏浥尘时,特意从她面前的水坑,轰隆而过。
“哗—”
苏浥尘还没反应过来,被溅了一身的泥水。
裴缚的脸上,露出了轻蔑的笑容。
他从后视镜里,看着浑身狼狈的苏浥尘,轻哼了一声,“丑死了。”
等到了下一个路口,裴缚心里又不痛快起来。
咬牙切齿的调了个头,疾驰回了原地。
椅子上已经没有了人,街对面执勤的警车也不知所踪。
裴缚把车停回了店门口,怒气冲冲的回了店里。
看见二马还在跟前台小姑娘调情,一脚踹在了他的屁股上。
“人呢?”
二马觉得自已的屁股快废了,捂着屁股鬼哭狼嚎,“什么人啊?”
等二马反应过来,一脸恍然大悟,指着裴缚挤眉弄眼。
“懂,我懂,这两天我就把那小寡妇给你弄过来降降火。”
裴缚的薄唇依旧抿成一条直线,面无表情的出了门。
前台小姑娘心领神会,立马打听是哪个姑娘,又被自家太子爷给看上了。
二马“嘿嘿”的笑着。
小姑娘似有若无的蹭了蹭二马的手,二马心花怒放,见四下无人,压低了嗓音。
“这个妞,来头可不简单。我也是第一次瞧咱们裴小爷,铁了心的要把一个女人弄到自已床上来。”
小姑娘悄声问:“那秦姐姐呢?”
二马一听小姑娘提了秦霜,脸色直接变了。
他脑子顿时清醒了过来,不再跟小姑娘嬉皮笑脸,语气严肃,“别乱说话。”
说完,二马赶紧溜了。
小姑娘等二马走了,立马低下头来,编辑了条消息发了出去。
入夜,江城的酒吧一条街,无比的热闹喧哗。
裴缚坐在包厢里,周围灯红和酒绿,他却兴致缺缺。
经理带着一群新人进来,在空地上站成了一排。
裴缚一眼扫过去,随便指了个女人。
女人以为自已今晚会被太子爷给宠幸,立马凑了上来。
她把肩带往下拉了拉,原本的呼之欲出几乎完全暴露在外。
裴缚看了眼,冷笑了一声,“我不喜欢假的。”
女人讪讪的拉上了衣服,在经理的眼神示意下,立马毛遂自荐。
“太子爷,我会跳钢管舞。”
二马哈喇子一听钢管舞,都快流下来了,立马替自家老大做主发话,“快,来一段。”
包厢中央,女人搔首弄姿,极力的表现着自已前凸后翘的优势。
二马舔了舔嘴唇。
光那女人一个下蹲,波涛汹涌尽收眼底。
二马感觉到,自已的老二立马站了起来。
裴缚往右扫了眼。
二马立马捂住自已的裤裆,讪讪的笑着:“老大,大自然的召唤,我不敢不响应。”
裴缚抬了抬手,依旧面无表情,“你喜欢,归你了。”
还在跳钢管舞的女人,听到这话,从管子上直接摔了下来。
就在此时,包厢的门被一脚踹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