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穿着紧身连衣裙,一头栗色大波浪的女人,扭着腰肢走了进来,瞬间吸引了包厢内所有人的视线。
女人走到钢管面前,一巴掌落在了跳钢管舞女人的脸上,厌恶的怒斥:“贱人,也不瞧瞧自已几斤几两。”
挨了打的女人捂着脸,心虚的喊了声“秦姐。”
秦霜无视了她,走到裴缚面前,无比亲热的挽住他的手臂,在他耳边吐气如兰,“阿缚,我学了新玩法,今晚要不要试试。”
裴缚轻佻的勾起她的下巴,目光落在她艳红色的唇上,眯着眼,冷笑了一声,“唇色太丑,倒人胃口。”
秦霜的脸顿时就沉了下来。
裴缚也懒得再虚与委蛇,面无表情的松开她,朝门外走去。
秦霜有些不甘心。
裴缚这么做,简直就是当众下她的面子。
她将桌上的玻璃杯全都扫在地上,在一阵噼里啪啦的碎玻璃声中,大声质问:“裴缚,你是不是又有别的女人了?”
裴缚转身,看着满地的狼藉,冷漠的说:“快了。”
秦霜站了起来,气得浑身发抖。
还没等到她再开口,她就看到裴缚的眼神骤然变得阴鸷起来。
音乐声戛然而止,包厢里此刻只有裴缚扔下的一句不轻不重,但压迫感极强的话。
“你是不是太把自已当回事了?”
秦霜愣住了。
裴缚扫了眼众人,看向了二马,目光冷沉,“知道该怎么处理吗?”
二马胆战心惊,他是真不知道啊。
秦姐又不是别人。
她可是老大的初恋,也是在老大身边留的时间最久的女人。
而且,还是裴老爷子收的干女儿,亲自送到老大身边的。
裴缚冷笑了一身汗,轻描淡写道:“送去王瀚那。”
秦霜不敢置信的瞪大了双眼,在确认裴缚没有开玩笑后,一瞬间面如死灰。
包厢里一片寂赖,所有人连大气都不敢出。
最先反应过来的二马,拼命的给秦姐使眼色。
秦霜六神无主的坐在沙发上,等她回过神来,裴缚已经离开了。
二马咬了咬牙,挥挥手,几个男人站起来,架住了秦霜。
二马一脸抱歉,“秦姐,对不住了。你这次确实闯了大祸,太子爷这么做,也是在帮你。”
说完,就给她嘴里灌了一杯水。
秦霜不肯喝,拼命的往外吐。
二马一个眼神示意,一个男人掐住她的脖子,逼迫着她把水咽下去。
秦霜妆容精致的面容,此刻扭曲得不成样子,她拼命的抠着自已的喉咙,想要把灌进去的水给吐出来。
二马叹了口气,再次无奈的摇了摇头。
他挥挥手,一个男人把已经瘫软的秦霜直接扛了起来。
一群人来到隔壁的包厢,二马一脸谄媚的笑着跟为首的人打招呼,“王局,咱太子爷的心意,请您笑纳。”
下一秒,秦霜就被扔进了包厢。
二马在秦霜耳边小声警告:“姐,别把路走死了。新来的梁家养子,正打算拿杨清清的事朝裴家开刀。今天这事,您自个儿再衡量一下吧。”
秦霜从挣扎,到心死,再到顺从。
最终,她还是笑容晏晏的搂住王瀚的脖子。
二马关上包厢的门,直摇头。
身边的人小声问:“秦姐咋得罪老大了?她也不是第一次这样争风吃醋了。”
二马约莫是猜到一些原因。
还在局子里的杨清清,其实老大有警告过秦霜,不要碰她。
结果,秦霜趁老大不在江城的时候,把人送上了陈以豪的床。
杨清清睡死了个人,如今在局子里,还不知道怎么个说法。
老大时刻关注着里面的动静,却又不准他们动手去捞人。
想必,也是忌惮新来的梁警官。
二马一想到这,又是一阵唉声叹气。
裴缚坐上了车,去了郊区外的一座宅子。
推开门,就看见满脸横肉的裴国良,正在虔诚的烧香拜佛。
要不是因为他左侧脸上,有一道显目的刀疤,任谁都会觉得他是个慈眉善目的老人。
裴国良拜完菩萨,把香插进了香炉。
闭眼转动着手里的黑色佛珠,沉声道:“听说,你把小霜送到王瀚那里去了?”
裴缚双手合十,虔诚的拜着菩萨,语气恭顺,“嗯,她做错了事,确实应该受罚。”
裴国良转过身,盯着裴缚看了许久。
忽然,仰头发出爽朗的笑声,内心一片欣慰。
他就怕他这唯一的香火,沉湎于儿女之情。
“阿缚,大丈夫该断则断,这事你办得好。”
裴缚低着头,一脸恭顺,眼底却闪过一丝厌恶。
裴国良转过身,继续拨弄着佛珠,吩咐道:“我之前让你再安排个女人在自已身边,没想到被小霜直接送进去了,她现在是恃宠而骄过头了。”
裴缚没说话。
裴国良叹了口气,有些惋惜。
裴缚斟酌了许久,无比谨慎的开口:“爸,我思来想去,身边还是得安排个有文化的女人,这样跟政府的那帮子人打起交道来,轻松些。”
裴国良冷笑一声,直接否决了,“你别看那些人一副衣冠楚楚的样子,骨子里就喜欢放荡的女人,小霜这样的,最符合他们的胃口。”
裴缚见裴国良直接否了自已的提议,也就闭口不提了。
裴国良忽然想起了一件事,问道:“江城分局新调来的梁牧冶,打听清楚是什么人了吗?”
裴缚一听到梁牧也的名字,心里就有些烦躁。
打过几次交道,裴缚断定,梁牧冶是个不通情理的傻蛋。
但无奈,人家是京海梁家的养子,动不得。
裴国良听到这话,沉声道:“跟我来书房,这件事我们细聊。”
沉重的红木门关上,灯光昏暗的书房里,父子俩面对面而坐。
裴国良戴上老花镜,仔仔细细的看着手上的资料。
最终,把一张照片反反复复的看了许久。
裴国良总觉得,照片上的年轻男人,长得很像一个故人。
裴缚见裴国良一直盯着梁牧冶的照片看,疑惑的问:“爸,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裴国良摘下老花镜,揉了揉太阳穴,摆了摆手。
许久后,他缓缓开口:“阿缚,你的判断可能是对的。安排个知书达理的女人在身边,调教好后,送到梁警官那。”
裴缚点头应下,故作为难的说道:“我怕秦霜有想法,背着我又把人送过去。”
裴国良抬起手,示意裴缚不必再说下去了。
“小霜那我会亲自去警告她的。我下周要去泰国,这半年内,你替我把江城的生意打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