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浥尘去前台办入住时,最终还是用的自已的卡。
虽然二马递给了她一张裴缚的信用卡副卡,但苏浥尘不想欠人情。
等见完裴国良,确定了让她正式进入裴氏建材,裴缚就成了她的上司。
尽管这段时间多有荒唐的举动,苏浥尘还是打算退回到原位。
彼此客客气气的,才是最好的状态。
接下来几天,苏浥尘没再收到关于裴缚的任何一丝消息。
他也没再出现过在自已的视野里。
倒是梁牧冶,期间发消息来询问她的近况。
苏浥尘看着屏幕上满是关切的话语,纠结了许久后,熄灭了屏幕。
她想,自已和梁牧冶终是道不同。
既然这样,她也不想拖他下水。
平心而论,梁牧冶是个很正直热忱的人,只是苏浥尘遇见他的时候太晚了。
她的心,此刻已经没有了任何光亮。
即使梁牧冶坚持说,会帮她寻回正义,会帮她拿回她应有的一切,但苏浥尘还是选择了放弃相信。
一周后,裴缚的人来了。
苏浥尘上了车,被送往了江城机场。
在见裴国良的路上,苏浥尘满心忐忑。
她不知道,如果裴国良看不上自已的能力,自已会有什么下场。
与虎谋皮,不得不担心被虎反噬。
随着飞机冲上云霄的那一刹,苏浥尘看向渐渐远去的地面建筑物,默默的告诉自已:“没有回头路了,只能向前跑,不能回头看。”
飞机的轰鸣声,让她昏昏欲睡。
苏浥尘做了个一个冗长的梦。
梦里,渭城老房子的院子里依旧鲜花满园。
她坐在紫藤架下,认真的一笔一画的描摹着铃兰花。
忽然,一阵风吹起,薄如蝉翼的宣纸像是长了翅膀一样的蝴蝶一样,飘向了院子外。
苏浥尘追着纸跑,当她从大门绕出去后,看到墙角下蹲着一个小乞丐。
小乞丐穿的破破烂烂,脸上脏兮兮一片,只露出两只漂亮的眼睛。
苏浥尘看到他手里紧紧攥着自已的纸,刚想伸手去要,小乞丐却愤怒的将纸撕了个粉碎。
白色的纸像雪花一样,纷纷扬扬的洒落在两人脚下。
年幼的苏浥尘脸上染上了一丝愠怒,她不客气的质问他,“你为什么撕我的画?”
小乞丐眼神睥睨,戾气横生,“因为丑。”
苏浥尘被气得不轻,但是,她又不得不承认小乞丐的话是对的。
她喜爱画画,可她偏偏没有画画的天赋。
每次她交给老师的画,老师眼里总是一如既往的失望和敷衍。
苏浥尘坚持了许久,可依旧画不好。
最后,连老师都忍不住劝她放弃。
大概是被小乞丐嘲笑了,苏浥尘忽然觉得很难受,眼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从眼角流了下来。
小乞丐毫不客气的说:“哭什么哭!”
苏浥尘被吓了一大跳,她从未见过如此粗鲁的人。
梦境里画面一转,年幼的苏浥尘和妈妈说起了小乞丐的事情。
妈妈听了后,有些惆怅的叹了口气,又轻轻的摸了摸苏浥尘的头。
没过多久,苏浥尘又见到了小乞丐。
不过,不再是在街上乞讨的小乞丐,而是被老师领进班里的贫困生。
他没有校服,只有一件不合身的衬衫,像麻袋一样套在身上。
脚上有了鞋子,却依旧是脏脏旧旧的。
大家都好奇的盯着小乞丐,似乎在他们的世界里,闯进了一个不属于他们世界的人。
小乞丐在看到苏浥尘的时候,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飞机的轰鸣声,在耳畔若隐若现。
沉浸在梦里的苏浥尘,眉头紧紧皱着,现实与梦境似乎在交替。
她明明感觉自已是清醒的状态,却止不住的在梦境里徘徊。
直到广播声响起,苏浥尘才彻底醒来。
她睁开眼,头发已微微潮湿。
膝盖上的薄毯滑落,空姐很友好的帮她捡起毯子,笑容满面的问她要不要吃些点心。
苏浥尘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看着有些拥挤的经济舱,才有了些回到现实的感觉。
“不用了,谢谢。”
苏浥尘微笑着婉拒了,她环顾了下四周,暗中监视她的裴家人还在。
前方的帘子后,就是商务舱。
苏浥尘猜,裴缚应该是坐在商务舱里。
说来也奇怪,自从那次在码头分离后,裴缚真的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哪怕现在明知两人在同一架飞机上,仍旧是没有机会碰上面。
苏浥尘觉得有些古怪。
不过,裴缚向来喜怒无常,她也见怪不怪了。
很快,飞机俯冲向地面,平稳的落地了。
舱门打开的那一刹,热气流扑面而来。
苏浥尘只带了一个手提行李,裴缚的人帮她拎着,眼神示意她跟上。
机场外,早有车候着了。
苏浥尘在上车时,从后视镜里似乎瞥到了裴缚的身影。
和往常喜欢穿黑色衣服的他不一样,今天的他,穿了件花色衬衫。
身后,二马替他提着行李。
而他,怀里搂着一个漂亮的女人,身边还站着一位性感冶丽的美女。
像是知道她在看自已,原本和怀里女人调笑的裴缚忽然抬起头,目光笔直的朝这边看来。
苏浥尘吓了一大跳,赶紧转过头。
副驾驶座的人看了眼车后方,神情严肃,“裴少坐另外一辆车,苏小姐,你不用担心,我们都是裴少的人。”
苏浥尘淡淡的“嗯”了一声。
东南亚的一切,充满了热带城市的气息。
琳琅满目的水果,拥挤嘈杂的街道,让苏浥尘觉得新鲜。
她看着窗外极具生活气息的一切,因为未知所带来的恐惧,似乎平复了许多。
车并没有向市中心驶去,逐渐的离开了喧嚣和热闹。
沿路的椰林逐渐变得茂密起来,行人也越来越少。
最终,车拐进了一家私人庄园。
苏浥尘下了车,就看到一个高个男人站在路边抽着雪茄。
男人穿着宽松的灰麻色的衣服,一副很休闲的模样。
在看到她后,男人的目光上下打量了她几眼,面无表情的走了过来,“苏浥尘?”
苏浥尘点了点头。
男人的语气不够友善,目光也带着赤裸裸的掠夺性,让苏浥尘浑身不自在。
就当男人正准备开口时,响亮的刹车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