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缚一肚子火,在院子里踱了会步,就接到了二马的电话。
他心里正烦闷,有人约他喝酒。
他连对方是谁都没问,直接应下了。
等裴缚推门进了包厢,看到沙发上坐着的男人,心情更差了。
乔九笙坐在灯光下,眸中不带丝毫情绪,和以前一样,始终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他摇晃着杯中的酒,动作虽慵懒,但浑身散发出凌冽的气质,给人无比强烈的压迫感。
裴缚进退两难,只能一脚踹在了二马屁股上,问他为什么不早说。
二马委屈的说:“我说了,但老大你未免挂电话也太快了。”
乔九笙让人出去,只留下裴缚一人在包厢内。
裴缚不乐意了,冷笑了一声,“乔九笙,装模作样做什么呢,来这种地方不找妞,有意思?”
乔九笙见他一副吃了炸药包的模样,做了个请便的手势。
很快,裴缚就叫了一群漂亮的妞进来,左拥右抱,一副风流倜傥的模样。
乔九笙身边冷冷清清,他慢慢的品着酒,问道:“尘尘在你那?”
裴缚装作没听到样子,继续跟怀里的女人调情。
乔九笙微微一笑。
裴缚最讨厌他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眼神里露出了毫不掩饰的嫌恶。
他怀里的女人,摸不清楚情况,听到乔九笙这么说,娇嗔道:“裴少,你又养新女人了?清清妹妹知道,该伤心了。”
裴缚的脸骤然冷了下来,他一把推开怀里的女人,眼神阴鸷的盯着她,“他是你什么人?他说什么你就信了。想赚老子的钱,还耳根子软听别的男人的话,滚!”
女人吓了一大跳。
裴缚直接按了服务铃,把包厢里的女人全部轰了出去。
包厢里回荡着轻盈的音乐,五光十色的灯光在两人之间流转。
裴缚站了起来,盯着乔九笙质问:“你什么意思?”
乔九笙丝毫不为所动,慢慢转动着酒杯,笑容温和,“没什么意思,只是有些感慨,当年还是在乔家门口乞讨的小乞丐,如今竟然摇身一变,成了江城人人闻风丧胆的裴太子爷了。”
气愤瞬间凝固了,裴缚在原地站了许久。
最终,他悠悠闲散漫的走到乔九笙身边,眸色却犹如深不见底的寒潭。
乔九笙轻轻放下酒杯,利索也站了起来。
两人面对面的站着,四目相对,瞬间就擦出了簇簇火花。
乔九笙开口:“城南的地,你们裴家退出竞标,我就不告诉尘尘你那不为人知的过去。”
裴缚薄唇微勾,目光慑人,“做梦,她算什么东西,怎么比得上滚滚而来的财富?”
乔九笙忽然笑了,脸上露出了高深莫测的神情。
他拿起外套,走到门口时,忽然转过身,冲裴缚微微一笑,“你真相信,那一晚的人是杨清清吗?”
裴缚紧紧的盯着乔九笙的背影,目寒如冰。
等人彻底走远了,裴缚才收起了视线。
听到消息赶来的秦霜,等赶到包厢时,却发现只剩下裴缚一人。
他半倚在沙发上,独自啜饮。
秦霜整理了下情绪,坐在他身边,给他倒酒,什么话也没说。
裴缚喝到第三杯的时候,眼神有些迷蒙。
他看了眼秦霜,什么也没说,但神色却柔和了许多。
秦霜静静的注视着他,目光温柔似水,“阿缚,我在呢。”
裴缚依旧没有回应他,双目紧阖,背靠着沙发休憩。
秦霜见他不似在之前那么排斥自已,心里便猜到,乔九笙又在拿过去的事情刺激裴缚了。
而这段过往,只有她知道。
也只有她,有资格站在裴缚身边,共情他们曾经食不果腹的岁月。
今天这情况,对她来说,一定是修复他们俩感情的天赐良机。
秦霜替他轻轻的揉着太阳穴,劝道:“阿缚,我们都苦尽甘来了。乔九笙他只是嫉妒,嫉妒你比他活得好。”
裴缚睁开眼,盯着秦霜的脸看了许久,忽然开口:“秦霜,我待你不好吗?”
秦霜没想到裴缚会突然这么问,神色微微僵硬。
裴缚推开她的手,拉开了和她的距离。
原本有些温情的氛围,瞬间支离破碎。
秦霜顿时充满了不甘和愤怒。
明明自已才是陪裴缚走到现在的人,就因为她动手收拾了杨清清,他就跟她彻底翻脸了。
裴缚站了起来,背对着她,用没有任何情绪的语调说道:“秦霜,我不是因为你动了杨清清,才决定收拾你。”
秦霜看着裴缚远去的背影,还是追了过去,一路问着到底是什么原因。
到了停车场,二马立马从一旁蹿了出来,拖住秦霜,“秦姐,爷正心情不好了,咱别再撞枪口上了。”
秦霜满心的委屈,但也只能看着裴缚的车,离开了自已的视线。
裴缚心里烦闷极了。
就算王局从中斡旋,释放了杨清清,但会所还是因为涉嫌非法交易,被停业整顿了。
为此,裴国良大发雷霆,把他狠狠的骂了一通。
偏偏秦严又陪着他在泰国礼佛,估计在一旁也没少煽风点火。
裴国良今早刚传了话下去,准备把夜场这块的业务全都分给秦严管。
裴缚开着车在外面转了一圈,发现自已无处可去,最终还是回了紫金别墅。
车停下后,他倚着车门,仰头看着楼顶唯一的亮着的灯光。
许久后,窗帘背后闪过一道曼妙的身影,裴缚一时间有些出神。
许久后,他冲楼上喊:“我错了,我心情不好,你能下来陪我聊会天吗?”
房间里的苏浥尘,正准备上床睡觉了,听到裴缚的声音后,吓得一个激灵。
她立马用被子蒙住自已的头,假装已经睡着了的模样。
已经充上电的手机,忽然震动了。
是乔溪发来的消息。
全是关于陈以芳的照片,有她神色慌张的从停车场离开的照片,有她鬼头鬼脑在银行取钱的照片。
最后,还收到了乔溪的一条消息。
【陈以芳好像打算跑路了,去了三家银行,看样子取了不少钱。】
苏浥尘顿时脑袋清明了,她直起腰板,坐了起来。
她放大了乔溪发来的照片,光从陈以芳那鼓鼓囊囊的行李袋里,猜出来至少有小几十万。
苏浥尘立马发消息问乔溪,陈以芳取了钱去了哪里。
乔溪也迅速回复了。
【挺奇怪的,她没回自已家,而是去了你家。】
苏浥尘顿时犹如醍醐灌顶。
果然,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她一直以为陈以豪把钱悄无声息的挪出去了,但很有可能,钱还藏在清水湾。
可是,几百万的现金,清水湾哪有地方藏?
苏浥尘正苦思冥想着,楼下又传来了裴缚不满的喊声。
“喂,我只是觉得好玩,没有想要羞辱你的意思。我要是真想羞辱你,直接把你扒光了……”
苏浥尘听到这,立马冲到窗边,一把推开窗,“裴缚,你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