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浥尘身子骨弱,以这种半平板支撑的姿势跪在地上,很快就感觉支撑不住了。
尤其是膝盖软骨那,因为陈年旧伤,隐隐约约的作痛。
苏浥尘本不想求饶,可她又怕自已再这么跟裴缚僵持下去,等陈家人来找她,一切就麻烦了。
思来想去,苏浥尘还是低声下气的先求裴缚松开自已。
裴缚冷哼了一声,丝毫不为所动。
苏浥尘挣扎着,裴缚却愈发的收紧了手上的力道。
苏浥尘疼得轻哼了一声,像是一记鼓声,落在了裴缚的心头。
他的脑海里,忽然闪过了无比旖旎的画面。
昏暗的灯光,迷情的熏香,女人有些凌乱的长发缠着他的手指。
就像是此刻一样,缠得他有些意乱情迷。
不知为何,裴缚总觉得苏浥尘身上的气味,莫名的熟悉,总是轻而易举的勾出他心底的欲望。
裴缚的神色微动,直接撬开她的唇齿,长驱直入。
比起上次的生涩,显然这次,苏浥尘已经娴熟多了。
裴缚一时有些晃神,竟情不自禁的松开了手,一边吻着一边试图把人扳正,搂进怀里。
他的手刚试图再更深入的揩油,怀里的女人却骤然抽身离去。
他还没反应过来,就结结实实的挨了两个耳光。
苏浥尘逃跑前,觉得不够解气,又狠狠的踹了地上的狗男人一脚。
在裴缚捂着胸口,呲牙咧嘴的倒在地上。
趁这个机会,苏浥尘夺路而逃。
她一溜烟得跑进病房,用被子遮住了自已的脸。
此刻,她的心扑通扑通直跳。
不知道为何,刚刚两人无比暧昧的画面,像是曾经在梦里出现过一般。
不过梦里的画面,比这更暧昧,更让人觉得羞耻。
苏浥尘闭上眼,脑海里竟然闪过了一帧让她觉得匪夷所思的画面。
好像,她和梦里的男人,也是这样接着吻。
不一样的是,梦里的男人和自已未着寸缕。
除了吻,还有无比激烈的缠绵。
苏浥尘的脸顿时烧得滚烫,又羞又臊。
她在心里咒骂着裴缚,要不是他这个混账东西乱来,她怎么会想到如此污秽下流的画面。
听到皮鞋摩擦地面的声音越来越近,苏浥尘整个人紧张的蜷成了一团。
一只手伸了过来,试图掀开她的被子。
苏浥尘紧紧的拽着,不肯松手。
但最终,还是因为力量悬殊,被子从手里被抽走了。
苏浥尘歪着头,紧紧的闭上了眼睛,几乎哭出声来,“别打我。”
床侧的人,明显愣了下。
很快,他伸出手,轻轻的安抚着她的头。
“别怕,是我。”
苏浥尘睁开眼,才发现来的人是梁牧冶,她瞬间松了口气。
梁牧冶穿着风衣,身上还裹挟着春夜的潮气,在暖黄色的灯光下,整个人看上去有些憔悴。
他垂下眼眸,声音低沉,“对不起,我没想到你的处境如此恶劣。”
听到这话,苏浥尘的神色僵住了几秒。
梁牧冶的道歉有些突兀,至少在此刻,苏浥尘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
苏浥尘觉得,梁牧冶对自已的关心,有些超乎寻常。
她压低声音说道:“梁警官,我的处境不是你造成的,你没必要道歉。”
梁牧冶没再多说什么,他抬眼扫了下四周。
这是个多人病房,大部分孕妇的床头都摆着各式各样的水果和补品,还有家属陪伴着。
唯独苏浥尘的床头,空空荡荡。
病房里传来了其他人的窃窃私语声,苏浥尘神色微微有些尴尬。
梁牧冶多多少少也听到了些许闲话,他面色微微一僵。
他一心只想着她受了伤,所以从京海回来便匆匆赶来了医院。
却没想过,自已的出现,会给苏浥尘带来困扰。
苏浥尘用被子蒙住嘴,无声的比着口型,“我没事,你快走吧,我们手机上联系。”
梁牧冶点了点头,临走前,他还是不忘轻声说了一句,“九笙和我是大学室友,我们其实早就见过。”
这回轮到苏浥尘有些发懵。
梁牧冶冲她温柔一笑,眉眼间染上了一抹淡淡的温馨,“我也是这次回京海,参加了同学会才想起来这件事。”
苏浥尘蓦然想起,自已确实好像见过乔九笙的一个大学室友。
不过那时候,她是参加学校的暑期夏令营,并不是特意去见他。
倒是乔九笙,受他父母所托,特意开着车从学校去她住的酒店里探望她,还给她带了许多吃的。
跟乔九笙一起的,还有个高高瘦瘦的男同学。
苏浥尘不解的挠了挠头,她似乎记得,当时那男生戴着一副眼镜,斯文又瘦弱。
跟现在人高马大的梁牧冶,完完全全判若两人,所以苏浥尘始终没跟记忆里的人对上号。
梁牧冶低声笑了,“我那时候满脸痘,可把你吓了一大跳。”
苏浥尘有些不好意思。
虽然梁牧冶说的这段事她不记得了,但她确实是个颜控,从小就是。
梁牧冶又温和的笑了笑,转身离开了。
隔天一早,陈以芳被陈强逼着来送早饭,一脸的不情愿。
陈以芳把手里的饭盒重重的摔在了床头柜上,眼睛瞟了眼苏浥尘的肚子,阴阳怪气的说:“还真是,命大。”
苏浥尘没开饭盒,不知道谁给她订了医院的营养餐,她已经吃过了。
陈以芳见她不动,一脸烦躁,“妈做的,让我必须看着你吃下去。”
苏浥尘礼貌且疏离的婉拒了。
陈以芳那张满是雀斑的脸,登时就拉下来了,不满的吵嚷起来,“谁让你订医院的营养餐的?不要钱的吗,我就知道你是个败家娘们……”
听到吵闹的护士跑了进来,看了眼床号,又看了眼陈以芳,不悦的指责道:“你声音小点,当心吵着别人休息。”
陈以芳见护士来了,吵着要帮苏浥尘把营养餐给退了。
护士目露鄙睨地睇了她一眼,语气里尽是不满,“苏小姐母亲以前是我们医院的名誉教授,这营养餐是我们院长送的,不要钱。”
陈以芳一听这话,嫉妒就像一条蛆一样,拱得她浑身不舒服。
她最厌恶苏浥尘的就是这点,靠着父母,过着优渥的生活。
没上过一天的班,没干过一次家务。
就算自家弟弟再不喜欢她,也没让她伺候过公婆一次。
此刻,陈以芳心中有气,又没理由把气撒在苏浥尘身上,便朝护士开火,扬言要投诉她态度恶劣。
眼看就要闹起来了,苏浥尘急忙出面阻止。
结果她一开口,就挨了陈以芳一巴掌。
陈以芳指着苏浥尘骂道:“吃里扒外的家伙,我弟弟这才走了多久,你就把好日子给过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