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波那头,裴缚一脸鄙夷的将手中的空瓶捏到变形,一脚踹进了垃圾桶。
二马在一旁嗑着瓜子,听得津津有味,忍不住点评了两句,“老大,你还别说,小寡妇跟梁警官真的挺般配。尤其梁警官,看起来高冷,还挺会撩妹。”
裴缚盯着二马看了三秒。
“咣—”。
原本还在椅子上坐的好好的二马,直接飞了出去。
裴缚心里光火极了。
苏浥尘这个女人,长这么大真的一点都没变。
说别人是一套,放到自已身上那就是另一套理论。
她青口白牙的嫌他脏,结果一转头,自已利用身体去别的男人面前卖弄风骚。
二马看着面色铁青的老大,满脑袋汗涔涔的,“老大,你是吃醋了吗?”
裴缚“咣”的一下站了起来,险些把椅子带翻掉,“吃你祖宗十八代的醋,她也配?”
二马眨眨眼,语气无比的坚定,“老大,你这就叫做吃醋。”
裴缚:“滚,再多说一句,老子让你当太监。”
二马麻溜的滚了,滚到一半,又被裴缚叫了回来。
裴缚阴沉着一张脸,“去查一下,谁胆子这么大,敢给苏浥尘开假的单子。”
三天后,陈以豪出殡了。
殡仪馆的车来拉棺材,王英花扶着棺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苏浥尘穿着一套黑色的裙子,头上戴着一顶黑色的的帽子,面纱遮住了她半张脸,让人看不真切她的面容。
一行人到了殡仪馆,在等尸骨火化的时候,陈以芳带着一家老小来了。
连棺材里有没有人都没看,陈以芳扑了过去,扶着棺材边缘大哭,“我的好弟弟啊,你死的好冤枉啊,你娶了一个什么样的毒妇……”
陈以芳抱着棺材哭,她丈夫在后面拽着她。
动静闹的如此之大,前来吊唁的人,都纷纷朝这边看来。
苏浥尘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看来陈以芳还不知道自已怀孕的事。
苏浥尘走过去,紧紧的抓住陈以芳的手,痛哭流涕,“姐姐,我知道你是悲伤过度了,才这样口不择言,但我真的是无辜的,我对以豪情深似海,恨不能与他一起走了。”
苏浥尘话音刚落,陈以芳立马冷笑着推开她,“那你去死,给我弟弟殉情。”
陈以芳推人的力气很大,苏浥尘不偏不倚的撞在了棺材上。
苏浥尘坐在地上,脑袋嗡嗡的响着。
她伸手一摸自已的额头,看到满手的血,浑身一个哆嗦。
人群中,有些人开始陆续指责陈以芳打人不对。
苏浥尘抿紧唇,豆大的眼泪从眼里涌出,她低声请求道:“姐,要是没有肚子里这个孩子,我现在一定跟着阿豪走。”
陈以芳冷笑了两声,
苏浥尘见状,立马紧紧抓着陈以芳的手,哀求她放自已肚子里的孩子一马。
陈以芳像是手上黏了臭狗屎一样,一脸嫌恶,又嫌苏浥尘装模作样,一边骂一边扒开她的手。
苏浥尘死死的抓着,趁她不注意时,狠狠的一把掐进陈以芳的掌心。
陈以芳疼到一声惨叫,用尽全力的试图甩开苏浥尘。
苏浥尘如她所愿,像是被甩出去了一样,身体一歪,在地上痛苦的蜷缩成一团。
陈以芳刚想骂她装样子,脸上就挨了陈强一巴掌。
陈强气极了,指着王英花骂道:“瞧瞧你养出的好女儿,要是伤了我陈家的香火,她十条命都不够疼。她这么心疼她弟弟,就让她下去陪阿豪。”
陈以芳懵了。
苏浥尘要是真怀孕了,那陈以豪的遗产,岂不是又多了一个人来分?
况且,以陈强重男轻女的思想,极有可能会逼着她放弃继承权。
陈以芳急了,她都在婆家夸下海口,准备带着儿子住进大别墅。
眼看着到手的烤鸭要飞了,陈以芳立马跑到王英花面前,“妈,她说肚子里的孩子是阿豪的就一定是阿豪的啊?万一是别的野男人的呢?”
苏浥尘低着头,不说话。
她这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陈以芳以为真被自已说中了,立马开始大声嚷嚷。
“你这个不干不净的女人,就算你怀的是我阿弟的孩子,你也是被裴家脏过身子了。”
陈以芳越说越起劲,或许是为了让众人相信,她绘声绘色的描绘着苏浥尘是如何偷情的。
苏浥尘静静的听着,良久后,她突然开口打断了陈以芳的杜撰,“姐姐是趴在我床底下了吗?否则我还以为这些事情是姐姐亲身经历过的呢。”
陈以芳的话像是卡在喉咙里,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堪。
苏浥尘紧紧皱着眉,一脸无辜的问:“姐,我记得你也有个青梅竹马,现在你们俩不联系了吗?”
陈以芳心虚都破口大骂:“大粪糊了你的眼睛,关你屁事。”
苏浥尘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笑着说:“我上周还在嘉豪酒店楼下看到你……”
苏浥尘的话还没说完,陈以芳立马急眼了。
就在双方针锋相对时,骨灰盒被送了出来。
陈父走上前,无比心痛的把自已儿子的骨灰盒抱在怀里。
苏浥尘走上前,对陈父说:“爸,我来吧。”
陈以芳挺身阻拦,指着苏浥尘的鼻子骂她是个不守妇德的浪荡女人,不配碰阿豪的骨灰。
苏浥尘掀眼皮,淡淡的瞥了陈以芳一眼,“姐,妈都找大师算好了,阿豪的骨灰必须由我捧着,中午十一点前入土为才能化解怨念。”
陈以芳刚想说话,陈豪直接站了出来,重重的推开自已女儿,怒斥道:“你够了,你不嫌丢人我还嫌呢。”
陈以芳张口结舌。
苏浥尘走到陈以芳身边,在她耳边轻声说:“姐,好巧,嘉豪酒店是我闺蜜家的酒店呢。”
陈以芳顿时跟蔫吧了的叶子一样,瞬间没了声音。
她心里一面骂着自已的姘头会挑地方,一面又担心苏浥尘在大庭广众揭穿自已。
苏浥尘又轻声说:“姐,你让我捧着阿豪的骨灰盒,送他走这最后一程,我就当什么事有人不知道。”
陈以芳最终还是退到了一边。
她那肥头大耳的老公,扯着她的袖子问她怎么不闹了。
陈以芳不耐烦的翻了他一个白眼,“那小贱蹄子仗着肚子里有孩子,你要闹你去闹。”
陈以芳的老公无比的惧怕陈强,他也不敢吭声了。
天空飘着细细蒙蒙的雨,苏浥尘捧着骨灰盒,在陈家人的簇拥下,朝墓园走去。
她低着头,孱弱的身体在烟雨蒙蒙中,似弱柳扶风,仿佛风一吹就会散。
苏浥尘每一步都走得很慢,慢到让众人以为,她是因为心痛如绞,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
可实际上,她在等人。
等她自导自演的一场戏的重要人马出场。
走到墓园门口时,突然从后方疾驰而来一辆大巴。
车轮毫不留情的轧过泥潭,泥水溅了众人一声,把陈家人溅得灰头土脸。
在一片骂骂咧咧声中,大巴上冲下来一群人,不由分说的就跟陈家人扭打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