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缚微微上扬的嘴角,很快僵硬住了。
苏浥尘眼底泛起的浓浓的厌恶,被他尽收眼底。
裴缚的目光骤然寒冷,原本泛着些许情欲的眼,此刻没有了半点情愫。
“你嫌我脏?”
苏浥尘冷笑了一声,“难道不脏吗?昨夜能和别的女人上床,今天能若无其事的跟另一个女人舌吻,难道不脏吗?”
裴缚的看向她已经泛红的鼻尖的眼眶,什么也没说,摔门而走。
门重重的合上了,苏浥尘松了口气,沿着墙重重的滑落在地。
她擦了擦眼泪,但还是忍不住想哭。
裴缚坐在客厅里,听着次卧里传来的压抑的哭声,心情无比的烦躁。
他情绪不耐烦的大口灌着冰冷的苏打水,看了眼手机上的未接电话,直接出门去了地下车库。
临走前,把门摔得霹雳啪啦响,连天花板都震了几下。
二马正在车里哼着歌,手忙着发消息泡妹,心情美得不行。
裴老爷走了,秦严也走了,江城就是他老大的地盘了。
二马感觉又能恣意畅快一段时间了,至少这段时间,可以跟着老大,再偷偷摸摸的大捞一笔。
裴缚冷着一张脸上了车,二马浑然没有察觉。
二马头也不抬的问:“老大,搞定那个小寡妇了?”
过了许久,二马都没听到回答,他狐疑的转过头。
老大的一张脸,黑得跟个煤炭似的。
二马立马收起了手机,讪讪一笑,“老大,你的唇肿成这样,是被小寡妇给咬了?”
裴缚踹了他一脚,嫌他话多。
二马似乎明白了什么,顿时来劲了,两眼直冒精光,“老大,我就知道你狗改不了吃屎,还是喜欢烈的。小寡妇长得娇娇柔柔的,没想到脾气这么烈。”
裴缚冷冷道:“你再多说一句,我就送你去秦严那。”
二马立马闭嘴了。
裴缚问:“梁牧冶那有什么动静吗?”
二马一听老大问正事了,立马也严肃了起来。
他启动了车,边打着转向盘边汇报:“跟老大您预料的差不多,这女人真的可以扰乱梁牧冶的心。他如今把查案的重心放在了陈以豪身上,杨清清倒是被忽视了。”
裴缚看着窗外,一想到苏浥尘看自已时,那股子嫌恶的情绪,就让他觉得好笑。
竟然敢嫌他脏?
二马从后视镜里瞧见自家老大在想心事,忍不住小声问了一句,“老大,那小寡妇有啥魅力,能让梁警察都神魂颠倒了?”
裴缚将口香糖扔进嘴里,一脸不屑,“我怎么知道?估摸着没见过女人吧。”
二马立一听,“嘿嘿”的笑着,立马拍起了马屁:“那自然是老大见多识广,向来换女人跟换衣服一样随便。”
裴缚咬牙切齿的问:“你他妈也拐着弯嫌我脏?”
二马愣住了,自已又把马屁拍到狗腿上了?
不过,老大这话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放眼整个江城,谁敢说他们老大脏啊?
难道……
二马倒吸了口冷气,小心翼翼的问:“老大,你跟小寡妇吵起来了?”
裴缚翻了个白眼,懒得在费口舌,拿出了手机不停的滑动着屏幕。
车里气氛有些尴尬,二马察觉到老大心里憋着一股火,此刻无比的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当心就彻底引爆了地雷。
安静的车里,响起了不合时宜的电话铃声。
两人同时看向了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是酒店前台打过来的。
裴缚示意二马接通。
二马立马按下了接听键,前台小姐姐的声音从音响口传了出来,“刘总,有个叫梁牧冶的警官出示了证件,要求搜查裴总包的套房。”
二马看了裴缚一眼,不敢吭声。
裴缚抬了抬手,二马明白了他的意思。
“小姚啊,梁警官办事,那是公事。这种事以后不用来请示了,尽管放行。不过你得转告梁警官一声,咱们小裴总有点事,恐怕不能亲自招待他了。”
前台听着二马这冠冕堂皇的说辞,立马明白了他的意思。
二马挂了电话,有些惋惜,“老大,你就任由那梁牧冶带走小寡妇?”
裴缚冷声问道:“民不与官斗,你敢拦?”
二马瘪瘪嘴,确实也是。
谁让这梁牧冶顶着个梁姓,否则就他这愣头青的行事作风,都不用老大出手,早就已经被江城其他家给弄死了。
裴缚似乎知道二马在想什么,淡淡道:“你真以为人家愣头青?人家也是知道,自已头上顶着个梁姓,江城没人敢轻易动他,才敢如此做事。”
二马不说话了。
很快,前台又打了电话过来。
这次她的语气轻松多了,跟二马说话像是在调情,“刘总,你快跟人家说说嘛,套房里的那个女人是啥来头?我瞧这梁警官带她走的时候,那是一脸的心疼,百般呵护……”
二马察觉到老大的神色又一点一点沉了下去,立马出声打断了小姚的撒娇,“哎呀,忙着呢,挂了哈。”
电话刚挂断,他就听到后座传来了阴阳怪气的声音。
“呵呵,干嘛急着掐电话?我看你这么会聊骚,要不这个小寡妇交给你去搞定?”
二马连连摆手,他哪有这个资格。
那小寡妇的亡夫曾经可是江城大名鼎鼎的金牌律师,如今又被自家老大跟梁警官同时看上了,想必手段很是厉害。
裴缚看着手机上的监控,脸色愈发得阴沉。
他笃定,梁牧冶这次的搜查,绝对是他私自做主的。
没有搜查令却说成按例搜查,果真是为了一个女人迷了心智。
裴缚又把进度条拉到了半个小时前。
苏浥尘低着头,穿着松松垮垮的浴袍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看口型,大概是在说自已没有像样的衣服。
梁牧冶竟然毫不犹豫的脱下了自已的警服,将里面的衣服脱下递给了她。
不到十分钟,苏浥尘穿着梁牧冶的衣服,从次卧里走了出来,跟着梁牧冶离开了套房。
她全程都低着头,像是受了惊吓的兔子。
而梁牧冶对她,更是少有的温柔。
裴缚眯着眼,冷笑了一声,“我呸,嫌我脏?自已还不是随便什么男人的衣服都敢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