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青棠一席话掷地有声,花厅里一片寂静,好半天,燕帝还没来得及开口,男子区域那边就传来声音,“啪啪啪”
大凉使者拓跋宇一脸笑意开口:“听闻大燕人才辈出,没想到女儿家也如此有胆识,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啊……”
燕帝眸光闪了闪,碍于眼下的局势,确实也不能说太多,只大笑出声:“哈哈哈,不愧是燕侯之女啊……”
说着又看向拓跋宇,眼里带着深意“我大燕人才济济,贵女自然是好的”
“哈哈哈哈,那是那是……”赫连术附和,眼睛里却带着嘲讽
话题就这么被揭了过去,就在楚青棠被叫起来之后,突然一道女声插了进来,“燕国永宁郡主却是是个妙人”
楚青棠闻声看去,那女子穿着一身绿锦百合裙,五官精致漂亮,只是还不等楚青棠开口,她便劈头盖脸说了好几句
“永宁郡主与我们大云和亲,可我们大云人自幼文武双全,娇滴滴的女郎怎么能嫁给七皇子?”
“不知永宁郡主有何长处”
“不是之前答应有比试?比什么?”
说完还自已给自已找补起来
“我们大云女子个个都是爽朗的性格,还望永宁郡主别介意,本姑娘说话是直了一些……”
楚青棠却只瞥了一眼,目光落在了燕帝身上,“陛下,听闻今日须得臣女和云国人比试一番?”
燕帝一时间被架住了,面色有些不好看,心里寻思着这云国人简直不把他放在眼里,本来是想着等会各家表演才艺时再提出让楚青棠出来,这样大家都没话说,但这会儿好似强迫似的,就在这时,身边的魏坚走了出来,魏坚打着哈哈走到燕帝身边,“还请永宁郡主稍安勿躁,容咱家说一句”
随后又看向刚刚发言的女子,“想必这位姑娘是云国郭丞相之女,郭冰语吧”
郭冰语一张俏脸上尽是得意,“正是”
郭冰语之所以有如此之底气,完全是因为郭家女子世代为后,曾经大云的先皇后郭婵,和如今继皇后郭嬅还是一对姐妹花,而如今郭嬅虽无所出,但是总归嫡姐的儿子却还是云国太子,哪个敢得罪郭家的人?
但郭冰语如此咄咄逼人,还是因为她的姐姐……
“郭小姐看着气度不凡,定是有想法的人,但是永宁郡主怎么说以后也会成为七皇子妃,却是容不得质疑的,也自然是有能力的……”
一句话四两拨千斤,一边肯定了郭冰语,一边又说明楚青棠定是不畏惧的,一边又替皇帝当了个坏人,怎么说人家都反驳不了。好好好,楚青棠眉头一挑,此刻心里甚至想为魏坚此人鼓个掌,不愧是当朝第一奸佞。
果然,众人都点头附和起来,她也不矫情,眼中毫无波澜的看着那女子,“既如此,姑娘想比什么?”
郭冰语看了眼身边的其他人,得到了肯定后,目光带着挑衅:“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们三局两胜,第一局我们比射箭”
“至于第二局便由你决定比什么,至于第三局公平起见由抽签决定如何?”
楚青棠微微颔首,“自是可以”
大概是没想到她答应的这么爽快,郭冰语有些质疑,却也没说什么,反正她有信心一定赢……
武场-----------
所有人到武场时已经是巳时,阳光铺洒在城墙内,刺眼的厉害。
这武场还是先帝曾经用的,如今的燕帝征用后修缮了一番,倒是比原先更加壮观,众人频频感叹,楚青棠跟着宫女后面去更衣,此时已经换上了一身白色暗纹劲装,头发也高高束在脑后,露出光滑白皙的额头,少女初显英姿飒爽的一面站在台子上。
观台上乌泱泱的人,一排排站着,都在看好戏一般,而楚峻山有些恍惚,情不自禁想起了当初的罗雁,罗雁当初是巾帼英雄一般的人物,如今她和他的女儿容貌像极了她,当时虽然有利用之心,但是自已终归是动过恻隐之心的,只是……
欧阳雪儿和楚晴萱手挽着手站在角落,欧阳雪儿倒是不认识楚青棠,只是听楚晴萱说了很多,对楚青棠也喜欢不起来,压根没什么兴趣看,而楚晴萱眼神愤愤的看着,眼里尽是不屑,“仗着自已有点儿姿色,招摇过市”
一些贵女也议论纷纷,“哎,你们说,她看着弱不禁风的会赢吗?”
“不会吧,那云国什么郭冰语看着嚣张跋扈,说不定真的有两下子”
陈遥之站在围栏前面,眼里还带着愁思,楚青棠刚刚的话她并不是很懂,虽说她是刑部尚书的女儿,父亲的雷霆手段她只有过耳闻却未曾见过,所以她一直觉得真心待人便可以交到很多朋友,直到一个时辰前……
高若云和楚青棠起争执时,大家都关注到高若云的言辞,但……她因为无聊注意力一直在楚青棠身上,自然也没有忽略其他人对她的评判,而高若云口中那些词明明是她身边的那个女子先在高若云身边议论的,只是其他人没关注而已,还有,在楚青棠看到高若云时,那女子首当其冲去报了高家的名字,当时楚青棠还短促的看了高若云身后的自已,刹那间,醍醐灌顶,受益匪浅,所谓人教人学不会,事教人一次就会!
“咚咚咚”台上的小太监敲响了锣鼓
“比赛规则,每人有十次射击机会,击中环数累计越多则为赢家”
燕帝坐在廊亭子上,左右两边分别是太子贺连城和恒王贺连域,恒王刚刚才到,一坐下来,太子便劈头盖脸一顿阴阳怪气,“恒王这是去哪了?父皇寿诞竟然都能错过?”
贺连域长相清秀,一向为人谦和,不予争辩,只是冲燕帝拱手:“儿臣被事务拖住,误了时辰,还请父皇见谅”
燕帝抬了抬手,手里执起一杯茶,“黔南一事可办妥了?”
今年本是干旱之年,不过黔南处于燕国最南边倒是没有受影响,但却起了瘟疫,夏初时就有不少流民被关在了城外,后来不知流窜去了哪里,实在无法,恒王有自请带御医去医治,几个月过去疫情才控制住,恒王回京后为了防止传染,也在府中闭门不出直到今日。
“回禀父皇,一切都好”
燕帝这才满意点点头,“不错,虽然来晚了,但寿礼朕也收到了,有心意又有何错处”
“儿臣谢父皇体恤”
太子在一旁脸红脖子粗,自已被忽视的彻底,心底骤然闪过一丝落寞,但也只有一瞬,反正从小到大便是这样,也习惯了。他立马转头看向武场台上站着的楚青棠,心道你们如此忽视,那休怪我把天捅出个窟窿来!
恒王低头转身时扫过太子的姿态,眼中闪过一抹晦暗,幽深的瞳孔全是深不可测的讥讽和势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