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都没有失去意识,正生无可恋地趴在马背上,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怎么又双叒来???
其实这人给她撒了迷药,但就像那次京郊受伤,她好像百毒不侵了,只是迷糊了一会就清醒过来。
叶舒窈现在倒没有多害怕,毕竟这人应该没有想要她的命,不然也不用大费周章把她带走了。
“那个,兄台。”
叶舒窈冷不丁开口,带着她策马狂奔的黑衣人像是被吓了一跳,骤然勒停了马。
被晃的更想吐的叶舒窈:……
“要不你…先把我放开……”
黑衣人谨慎的没有开口,黑布上方的眼睛怪异看着叶舒窈。
怎么没晕?他用的迷药可是能迷晕一头牛的量!
叶舒窈恳切地看着他:“我又跑不掉,你这样把我带回去我就死了,你也不想绑一具尸体过去吧……”
司耀本该拒绝,可看到那张狼狈中依旧摄人心魄的脸时猛然恍惚了片刻。
过了几秒,他拉着叶舒窈换了个姿势,让她坐在了马背上。
叶舒窈挪了挪:“要不你还是找一辆马车,你这马太瘦了,硌屁股。”
司耀……
他忍了半晌,还是开口:“适可而止!”
叶舒窈勉为其难:“好吧好吧,我凑合一下,你骑慢点,我这身娇体弱的容易颠散架。”
语气中的勉强都要溢出来了。
司耀实在难以理解,为什么都已经被掳走了,这三公主还能这么闲适。
少主说的果然没错,这位三公主并非等闲之辈。
想起沈封珩交代的话,司耀叹了口气,拉起缰绳放缓了速度。
半个时辰后,到达了一个平平无奇的院落,司耀推了推叶舒窈:“进去。”
“我自已?”
司耀点了点头。
叶舒窈推开了门,屋子里倒是东西齐全,不像外面那么简陋。
她刚刚踏进去,门忽然自已关上了,紧接着蜡烛熄灭,屋内陷入一片漆黑。
……密室大逃脱?
这时,黑暗中闪过一道寒光,叶舒窈手腕上的绳子应声散开,落在地上。
不仅不放开了她,还不露面?
叶舒窈顿了片刻:“沈封珩。”
一片寂静,无人应答。
叶舒窈想了想,换了个名字:“雾刃。”
几息过后,一道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属下在。”
还真是他。叶舒窈有点惊讶,但不多。
她有预料到雾刃会出现,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为什么灭了蜡烛?”
黑暗中雾刃垂着头:“因为主……您说,不要再让您见到我。”
叶舒窈冷冷:“既然知道,你为什么把我绑来。”
还未回答,屋外忽然有人喊道:“少主,东西拿来了。”
雾刃沉声道:“放在门口,退到院外去。”
屋外一阵脚步声渐渐远离,雾刃开门取了托盘进来,赫然是一瓶药膏。
“属下先帮您上药。”
他走近了些,小心翼翼拿起叶舒窈的手,察觉没有遭到拒绝才松了一口气,用小玉板取了药膏仔细抹在叶舒窈手腕的红痕上。
叶舒窈垂眸看他,忽然开口:“既然都把我绑来了,又何必屈尊降贵给我上药?沈封珩。”
语气并不如何揶揄,反而更多透露着平淡。
雾刃浑身僵了僵:“属下不是。”
“不是什么?”叶舒窈冷笑一声,“若是你没有认下身份,他们会叫你少主吗?”
雾刃开口时声音干涩,却固执异常:“属下不是,属下只是主人的暗卫。”
半晌,叶舒窈收回目光:“反正我现在落在你手上,随你。”
雾刃没有反驳什么,他给叶舒窈涂完了药,低声开口:“您不能去竺兰,会有性命之忧。”
叶舒窈:“是啊,刚才差点被炸死。”
雾刃声音有些急切:“那并非是针对主人,只是他们几个太过麻烦……总之,您绝对不能去。”
“为何?”
雾刃的表情隐没在黑暗里,模糊不清,他沉默片刻:“叶霄已答应与居延合作,里应外合,谋取大黎江山。”
“叶霄答应事成之后与居延割城而治,作为回报,居延人要帮他得到皇位。”
叶舒窈终于微微坐直了身子。
“所以,我这个命星之主就成了第一个靶子。”
“是,”雾刃道,“这一路上属下都跟着主人,本想暗中保护,但……属下还无法完全驱使他们,只好出此下策。”
叶舒窈听完他的话未有动容,反而眯了眯眼:“那你又是怎么知道叶霄与居延合作的消息?”
雾刃垂下视线:“只是偶然得知。”
话音刚落,叶舒窈抬手扯住雾刃的衣襟,明明没用多大力气,雾刃还是被扯得弯下了腰。
匆忙间,他双手撑住两侧扶手才稳住身型。
“你觉得我是傻子吗?”叶舒窈问。
雾刃没有做声。
两人靠得极近,一隅月光透过窗子映在叶舒窈脸上,照亮带着恼怒潋滟双眸。
雾刃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喉结轻轻滚动,握在扶手上的手指骤然收紧,几乎要在那木头上留下印痕。
叶舒窈见他这副呆愣愣的模样,先是微微一怔,随即唇角勾起一抹莫名的笑意。
扯住衣襟的手转而搂住了雾刃的脖子。
转瞬之间两人位置调转,雾刃靠上椅背,而叶舒窈坐在了他身上。
“你绑我,真的只是为了不让我去竺兰吗?”
“还是有什么其他不可告人的想法?”
说着,叶舒窈俯身靠近,像是要吻上去。
雾刃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在未央宫中,叶舒窈也是这样将他压在床榻上,吻他。
然而想象中的柔软没有降临,反而被打了一巴掌。
“你闭什么眼睛?”
叶舒窈面无表情,心里却有点后悔,太久不拍戏业务生疏,没控制好力道,手疼。
雾刃的脸很快便出现了清晰的指印。
她正要开口,雾刃忽然拉住她的手腕,将自已的脸贴在她的手心。
叶舒窈皱眉。
雾刃看着她,眸中透出一丝不易察觉期待:“主人,再打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