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回廊的一个拐角,宋知简忽然与一人迎面撞上,待看清楚是谁,他脸色一黑。
一看到班布尔,宋知简就想起春猎时的事,心情实在糟糕。
“班布尔王子,您怎么在这?”
班布尔显然也是吃了一惊,宋知简这会不是该在宫里吗?
但他很快调整好了表情,微微一颔首:“长黎病了,我来看看她。“
宋知简眼神忽然凌厉。
班布尔一愣,随即冷冷看了回去。
“她睡下了,你现在去,会打扰她。”
“不劳王子操心,这是在下和公主的事。”
片刻之间,廊下两人身边的氛围竟有些剑拔弩张的意味。
小厮背上渗出了一层汗:他似乎不该在这……
流萤的声音打破了寂静:“宋将军,公主请您进来。”
宋知简收回了目光,迈开脚步前,十分不隐蔽地对着班布尔勾了勾嘴角。
等转过了身,宋知简才发觉自已刚才做了什么。
他表情微微僵住,手心握紧。
一定是因为自已太久没有见到公主,所以才行为异常。
“将军请进。”流萤带着他停在一间屋子前。
宋知简正要推门,忽然又停住,问道:“公主怎么了?”
“您进去就知道了。”
流萤的语焉不详让宋知简心中一紧,推开门后三步并作两步绕过屏风,直直奔着床榻而去。
帐幔垂下,影影绰绰中叶舒窈的脸模糊不清。
“臣宋知简,参见公主。”
毫无应答。
公主睡着了?可流萤方才明明说,公主请他进来。
心中急躁混杂着不知名的情绪,在寂静中渐渐发酵。
又过了半刻,宋知简终于忍不住起身,缓缓上前。
拨开了薄纱织帐幔的瞬间,他呼吸一窒。
公主似乎真的睡着了,面色恬静,如上好锦缎的黑发散在脸侧。
心中的焦躁终于被奇妙地抚平了些许。
宋知简不动声色地看着床榻上的人,近乎贪恋地用目光描摹着叶舒窈的样子,从眼睫到鼻尖,再落向泛着淡淡粉色的唇瓣。
目光微顿。
某种异常的痒意从身体深处钻了出来,让宋知简的指尖不自觉蜷缩了一下。
“公主……”
他的声音如同叹息,不知到底是想要叫醒叶舒窈,还是怕叶舒窈醒来。
床上的人仍然呼吸绵长。
宋知简屈膝半跪,缓缓俯身,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足两寸,他忽然硬生生止住了动作。
不能如此,绝不能如此……
他有些慌张地垂首,用力闭上眼睛,警告自已刚才的想法。
寂静中忽然传来一声轻轻的叹息。
宋知简抬起目光,撞上叶舒窈略显无奈的眼神。
“宋知简,你是忍者吗?”
其实在宋知简掀开帐幔的时候,叶舒窈就已经醒了——视线落在她身上都发烫,能不醒吗?
她实在好奇宋知简能做点什么,这才装作毫无察觉的样子,没想到等了半天,靠近的气息忽然间又离开了。
“微臣僭越。”
“然后呢?”
叶舒窈起身,靠在软枕上,似笑非笑看着床榻边的男人。
然后?
床边的人表情有些迷茫。
叶舒窈捏住宋知简的下颌,轻轻向上抬起:“僭越了,要本公主治你的罪吗?”
宋知简的喉结微微动了动,手指紧紧按在床榻边沿:“臣不知。”
“哦,不知道就算了。”
叶舒窈似乎兴致骤减,忽然放开了手。
宋知简下意识握住叶舒窈抽离的手腕:“公主!”
叶舒窈扫了他一眼,嘴角有细微的弧度:“嗯?”
“臣……想继续僭越。”
宋知简墨黑的眸子里渐渐浮现炽热,他手指微动,将叶舒窈的手握在他宽大的掌心:“不知公主信中所说,是否还做数?”
叶舒窈嘴角的笑意渐渐扩大,捏住下巴的手一动,轻轻滑了下去:“自然。”
微微凉的指尖抵在最脆弱的喉咙上,宋知简止不住心跳加速,却并非是因为害怕。
那消失的痒意又重新攀附上他,再开口时,嗓音已哑了几分:“请公主疼我。”
说出这话的瞬间,热浪席卷过他的全身,竟不知到底是因为羞赧还是期待。
在宋知简热烈到足以将人盯个对穿的视线中,叶舒窈略带无奈又十分宠溺地笑了:“真拿你没办法。”
“吻我吧。”
话虽如此,叶舒窈却先俯下身来给了宋知简一个吻。
半跪着的人先是一怔,片刻之间反客为主,加深了这想念已久的亲密。
似乎是因为压抑已久,宋知简的动作有些急切,十分强势地攻城掠地。
叶舒窈并未责怪他,一手落在男人后颈上轻轻抚,像是安慰。
气氛愈加热烈,宋知简闭着眼睛,沉迷于这亲密,叶舒窈忽而蜷起手指,轻轻挠了挠宋知简的掌心,模糊不清道:
“宋知简,我忽然想起过会要去宫里一趟。”
距离拉开,叶舒窈嘴唇被他吻得泛着水光,懒洋洋靠着软枕,肩膀处的外袍已经滑下。
宋知简某种迷雾缓缓褪去,呼吸粗重,眼中有些幽怨。
“您又在戏弄臣吗。”
“怎么会呢,我只是忘了。”
宋知简明显不想就此结束,但又不想违背叶舒窈的意愿,表情几经变换。
又过了半刻,他十分艰难地开口:“臣帮殿下穿衣。”
叶舒窈眼神向下一瞄:“不难受吗?”
层叠衣袍也挡不住那处的异样。
刚刚把心思竭力压制住的宋知简,因着叶舒窈这轻飘飘的一扫,再次躁动。
叶舒窈恍若无觉,忽然伸出一条腿,撩起宋知简衣袍下摆。
叶舒窈瞪大了眼睛。
这真不是演的,刚才光看不觉得,现在真的碰上,实在是吓了她一跳。
天赋异禀啊。
宋知简浑身倏然紧绷,近乎下意识想握住那莹白的脚踝,又硬生生止住。
竭力抑制之下,连眼眶都被逼得微微泛红。
还能忍?
叶舒窈也有些惊讶,说他是忍者还真没冤枉他。
本来一向秉持见好就收这个信条的叶舒窈,此刻也忍不住心痒痒起来,非但没把脚收回去,反而轻轻动了动。
宋知简的呼吸随着叶舒窈的动作,再次变得纷乱。
如此蓄意,宋知简怎么会看不出来,但恐怕连他自已都没意识到,他竟然没有一丝想要反抗的念头,反而有些甘之如饴。
他抬手握住了那莹白的脚踝,叶舒窈似乎被他掌心的温度烫到,微微挣扎了一下。
一向听话的宋知简没有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