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闹过后必将回归平静,大年初一的东禹县落下了新年的第一场大雪,白胜男听着窗外呼嚎的冷风,伴着酒劲儿沉沉睡去。
晌午未至,白胜男已经坐到案前批阅奏折,彻夜饮酒使得她双目猩红,眼皮也肿胀难受,她暗暗发誓一定要再练练酒量,免得让将士们不尽兴!
依卢为她端来一杯糖水,缓解醉酒后的头痛,她却笑着说应该给每位士兵都送一碗热乎乎的糖水!
说罢,她当真传令给樊茂东,要他去采购百余斤白糖送去军营,并给他打了一张欠条。
“陛下,整个秦国都是您的,您这不是折煞臣吗?”
“布泉此言差矣,秦国是秦国百姓的,不是朕一个人的!朕借你的钱,自然是要还的,这天下,不论谁借钱,都得还。”
白胜男笑着在借条上签下自已的名字,并按照季洵的建议撕之两半,一半交给樊茂东,另一半则塞给依卢让她替自已保存。
樊茂东第一次见这样订立契约的,一时呆愣,半晌才不住的点头称赞好办法。
白胜男告诉他,这是季洵想出的办法,若他觉得可行,就在东禹县内推广试试,樊茂东承诺这就出去贴榜,将这个好办法传给城内百姓。
看着樊茂东兴冲冲离开的背影,白胜男笑着拎起朱笔在奏折上落下一行字,朗声道,“薛川,你觉得这种留存借据的方式如何?”
“臣虽第一次见,却也觉得是个好办法。”
将朱笔放在砚台边,白胜男笑盈盈的看着薛川,见他脸色有些发红,示意他坐到身边,摸摸他的额头和脸颊确认没有发烧,才重新盏楼笑容。
两人如小时候般背靠背坐着,双臂紧扣,她哼唱起秦国的童谣,俏皮的摇晃着身子。
“薛川,你总是不肯告诉我你的小字,今日是大年初一,咱们又算涅槃重生,你何不满足我这个愿望?”
璀璨的眸子中闪着期待,但薛川并没有如她所愿,而是与往年一般,每每在她提到这个问题时直接拎着佩剑去门口守着,以实际行动避而不谈。
“薛川,你去厨房给我要碗糯米圆子吧。”
没有不悦,也没有逼问,仿若从未提过这个问题般欢快的与他说话,白胜男看着他只身闯入风雪中的背影,耳边响起周耕说的那个秘密,眉头深锁,心脏咯噔的疼了起来。
“陛下可知李瑞为何会谋反?”
“您和先帝都被他骗了!他不是秦国人,乃韩国遗民!”
“听闻李瑞正是因为寻到了韩国的某位殿下,才毅然决然背叛陛下,并想要让那位王子鸠占鹊巢,替陛下统领秦国。”
“可不知道为什么,那位王子并没有如李瑞所愿,与之为伍。臣觉得,那位王子可能正身陷囹圄,否则何以放弃唾手可得的皇位呢?”
身陷囹圄吗?
薛川,对你来说到底什么是身陷囹圄呢?
既然你是韩国皇子,为何李瑞要当着我的面做出将你挑杀的假象?
你又为什么会冒着被野狼袭击的危险去黑风寨寻我?
这十年的相守、相伴,难道还换不来一句坦诚的话吗?
薛川,我不会杀你,你不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