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让薛川留在这里休息,薛川却说什么都得回自已的房间,白胜男拗不过他只好让侍从扶他回去。
安静的房间里,烛火噼啪几声打破沉寂,白胜男拉着季洵的手,一边把汤婆子塞进他手里一边埋怨,“这么凉!在门外待那么久干什么?”
把汤婆子塞回她同样冰凉的手中,按住她推脱的双手,季洵温柔道:“我从没听你笑的那么欢畅,想让你多开心一会儿。”
看着他满是自已倒影的眸子,白胜男听到心脏深处最黑暗的地方传来裂开的声音,随着裂痕的诞生,透进几许微弱的光,很淡却很耀眼。
不想心底的裂缝过于崩裂,白胜男嘴角一弯,转移了话题。
“走,带你去见个人。”白胜男对还在忙活铺床的依卢道,“依卢,带路去见章郎中。”
季洵不理解白胜男为什么对个郎中如此感兴趣,就像他不知道是既然看守,门外为什么没有守卫。
房门推开,章郎中正躺在床上休息,白胜男见他如此镇定自若,故意把圆凳一路踢到床边,随意落座,双手交叠在腿上。
“小侯爷好雅兴,竟不远千里到秦国来看戏。”
闻声姜力单手撑着头,侧身朝向白胜男的方向,却只睁开一只眼睛,似还没睡醒。
“表妹亲自主演的戏,我怎么能不来观摩学习呢?”
白胜男笑了笑,下颚指向床边的药箱,“姜表哥既然算出了这场戏的前因后果,观赏时应该觉得很寡淡吧。”
“明知樵夫能打回柴,看他满载而归也值得高兴。”
姜力瞥了一眼季洵,这才睁开两只眼睛,缓缓坐起身来,但他却没有看到薛川的身影,一抹黯淡在眸中闪过。
“表妹精神不错,要不说年轻力壮呢。”
“托姜表哥的福。”话音一转,白胜男笑道,“表哥不会只是来看戏这么简单吧,门口有没有守卫表哥比我都清楚,表哥可别说是被城外的守军震慑住了没走成。”
“一国之君的嘴还真是犀利。”
“表哥是在说姑父?”
姜力嘴角微挑没有接话,而是从宽袖里掏出鸽子蛋大小的东珠手串,故意对着烛光瞧了半天才放到床上。
“据说这是表妹最喜欢的串子,现在物归原主。”
话音未落,姜力已经起身走到她身边,俯身拍拍她的肩膀,才把串子放到她的掌心,他故意瞥了一眼季洵低声道,“这样的东珠串子罕见且价值连城,表哥能给你找回一次,可不一定能找回第二次,表妹要妥善收好。”
摸着东珠上偶有的划痕,白胜男脑海里疾速闪过宫变至今的所有事,她仔细回忆每一个细节,总觉得姜力在宫变中出力不小,可又不知道他到底发挥了什么作用,白胜男甚至怀疑这人并不是真的效忠刘邕,而是背后还有其他主子。
“敢问表哥站归谁之队伍?”
“我这不正站你身边?”姜力露出少见的笑容,声音也比素日温和不少,“表妹若重夺帝位,可别忘了表哥夜幕送珠。”
话音未落,姜力已经拎着药箱走了,走到季洵身边时,他突然笑道:“东郭先生的故事我可是见多了,也听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