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记事起,族人就叫自已妖怪、灾星,虽然女皇说宫变和自已无关,但谁知道是不是真的无关呢?
她很怕自已会再给善良的女皇招来灾祸,可她又舍不得离开,十余年来,只有女皇将自已当正常人看、付出关心和温柔,这份温暖,她舍不得,真的舍不得。
尘封在黑暗中的心脏极力挣扎,血液狂涌,干裂的心底疯狂生长着贪念、疯狂的叫嚣着留下来。
次日一早,彻夜未眠的依卢终于下定决心留下来,她暗暗发誓,每天都要诵经念佛除去周身晦气,还要竭尽全力照顾女皇,以报恩情。
得知依卢不会离开,白胜男笑着揉了揉她的乌发,并对她的异瞳大加赞美。
白胜男告诉她,她的这只眸子不是妖怪的象征,它与天空同色,正是天神眷顾的表现。
依卢盯着她张合的双唇,有生以来第一次因生了这双异瞳而感到幸运。
“陛下,臣常年弘有事禀报!”
“进来吧。”
晃了晃酸疼的脖子,白胜男刚坐到椅子上,脖颈上就传来一阵温暖,她回首看着依卢努力给自已捏肩的样子,不忍拂她的积极性,笑着称赞手法很好,若加以规整会更好,引得依卢羞红了脸。
“陛下,何城主差人来报,说魏国近日有军队移动,恐有异动。”
常年弘眉头微蹙,瞥了一眼来路不明依卢,含蓄的提醒她不该将身份不明之人留在身边。
依卢虽没读过书,却见多了人情事故,听了常年弘的话,立刻低下了头,呆愣在原地无助的抠着手指,不知如何是好。
“佑江,魏国军队移动的方向是哪里?”
“是北方。”
白胜男握住依卢的手,笑着示意她别多想,继续道,“朕回国的消息不会瞒住太久,南宫禹和我又有旧交,他深知我对东禹县的重视。加上阿达木说的,魏国最近频繁遣人去勿吉族示好,对东禹县开战应该八九不离十。”
铺开秦国地图,白胜男指着赣南城,用地图棍粗略测了测赣南城和东禹县的距离。
“传信给何铭羡,南宫禹很可能两线作战,赣南城是虚晃,联合回鹘攻打东禹才是实!”
先秦一统四海,第一个灭掉的就是魏国,南宫氏始终认为刘氏把楚地改封成魏是一种蔑视和诅咒。但南宫氏地少民寡,作为诸侯国中垫底的弱者,是没有底气与宗主国抗争的。
南宫禹对刘氏篡权之举自幼唾弃,诸侯国间互派质子的政策更是深受其害。
如果他只是南宫禹,绝不会对刘氏卑躬屈膝至此,可他还是魏国的大司马,要辅佐幼帝、保卫臣民、守护疆域,归顺刘氏是魏国的唯一出路。
八个月前,刘氏及其附属四国纷纷送来战书,扬言若不归降必让魏氏灭国重现,朝臣们为归顺还是死战此争吵不休,南宫禹本想联合秦国共抗之,却听到秦国宫变、女皇被囚的消息。
他不是没想过全力营救,在没收到白胜男求救竹片前就想过,他甚至钦点了五千精兵,却被朝臣在城门口拦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