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风不是一般的冷,四周在血色的月光下也显得格外诡异。
树影稀疏的黑色角落似乎有一种魔力,总让人觉得里面会伸出无数只手将路过的无辜人拖进去一样。
赤清从没觉得宿管阿姨是这么令人安心的存在。
若是她一个人夜闯这诡异的校园,她恐怕做不到像现在这么平静的打量四周。
“…姐姐们,现在几点了啊?”
“……”还是跟之前一样,从宿舍出来后宿管们就没回复过赤清一句话。
是规则原因吗?
还是说她完全彻底的被讨厌了?
赤清有些失落的低着头,正当她沮丧的数着宿管走路步数时,她发现宿管两人走路好像有一个规律。
但她没看懂是什么规律,两宿管就好像是在走着设定好的程序或者说路线。
步子停了下来,赤清抬起头,医务室到了。
两宿管敲了敲门,门很快打开了。
“哈哈,梁老师好。”赤清被她们松开后,两三步跳进了医务室,顺手跟宿管们告别关门 ,虽然是单方面告别。
“嗯。”梁老师点头回应,他扶着赤清坐到最里面的床位上。“是伤口裂开了吗?”
“这,我也不清楚。一放松下来就感觉全身上下都很酸痛。”赤清坐在床上甩着两个小短腿,回忆了一下这一天的经历,感觉还得加上一个心累。
“你这是平时不锻炼,突然剧烈运动导致的。”梁老师轻轻摇头失笑着拿出旁边工作台上的医疗用品,走到赤清旁边坐下。“多休息两天就好了,来,我看下伤口。”
赤清愣了下,见对方一本正经的样子,她抿嘴转过身子将后背的衣服掀开,暴露出伤口。
背上传来一阵按压的感觉,在面对成年男性时,赤清经常浑身不自在,更不用说此刻还暴露后背供他检查,可她也知道这是医生该做的,而这两种不同的观念导致她的反应显得格外别扭。
“还好,出血量很少。”他收手帮赤清拉下衣服,“明天早上自已把绷带解下来,我再给你换药,等下先输个液。”
赤清整理好衣物,一个翻身将自已裹进被子里,她想说谢谢,但浑身的鸡皮疙瘩让她一句话也说不出口,房间里顿时陷入了沉默。
也不知道安宵怎么样了。
赤清拿出手机联系安宵,可不管是消息还是电话最终都石沉大海。
她长叹一声,选择闭目养神整理下思绪。
在输好液后,赤清迷迷糊糊的快要睡着了,但敲门声打破了这里的安宁。
赤清更是条件反射的坐了起来,微微起伏的胸口无不彰显着她的紧张。
“你太累了吧。”梁老师笑着安抚了她,“我一个人值夜班的时候还挺怕的,现在有两个人在,安心了不少呢。”
“……”赤清欲言又止,好在她确实被安抚了,此刻她看向梁老师准备打开的门,在内心平静的时候,她甚至幻想着,期待着,是安宵在敲门。
然而,幻想是美好的,现实总是会突然之间给你来一巴掌。
进门的生物外貌上挺像人的,除了那跟墙壁一样白的皮肤,和头顶上肉瘤一样的无毛兔耳。
梁老师不愧是成年人,居然能镇定自若的带着小兔人进屋,还是说他早就知道这种东西的存在了?
赤清毫不掩饰的打量着那兔人,直到它走过赤清床前时,她才看清了那根本不是兔耳,而是竖起来的两根像脑子一样的东西,并且还像虫子一样蠕动着。
呕,想吐。
那兔人并没在意赤清嫌弃的目光,它熟练的解开衣物任由梁老师给它处理伤口。
赤清很想下床绕到前面去看看,她想知道这些生物受伤后是怎么治疗的,可惜不论她怎么左歪右倒都看不到一点线索。
“哐当。”一个少年背着一个女孩冲进来了,他们还顺手关紧了门,梁老师阻止的话还没说出口,那少年抢先开口了,“梁老师,庚乐儿同学受伤了,请帮帮她。”
“庚乐儿?怎么会受伤,你们遇到什么了?”赤清有些着急,但梁老师看上去好像比她更急,他几度想开口,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没什么啦,我就是摔了一跤。”庚乐儿莫名有点心虚。
“你们先坐着吧…”不知为何。一开始很有安全感的梁老师,此刻说话声里却夹杂着颤音,那少年发觉了当前的情况,顺着赤清的示意,将庚乐儿放到赤清床边,压低声线道:“这种东西怎么会在医务室里?”
“来看病的。”
“噗嗤。”庚乐儿成功吸引了两人的注意,她有些害羞的低下头,“对不起…我没忍住…”
“咳。这种小事有什么好道歉的,你们还是说说发生了什么吧。”
“啊…嗯……”
少年看出了庚乐儿的纠结,他拍拍庚乐儿的肩膀,看向赤清道:“这事跟我有关,还是我来说吧。”
赤清看了眼梁老师治疗兔人的进度后,拉近三人的距离,低声道:“长话短说。”
“嗯。我是一班的古峪。”他简单自我介绍后,便从头说起。“今下午我在食堂收到了一条消息。”
“也就是规则。”他将手机里的消息展示给赤清。
1. 食堂里每天供应的食物都是不同的,但这些不是为你们准备的,请移步面食用餐。
2. 如果你发现食堂供应的食物里有未处理的内脏,请立刻远离并装作没看见。
3. 食堂门口偶尔会出现讨饭的人,如果遇到了,请装作没看见并远离。
“……”赤清愣住了,她还记得李沫曾发给她的规则。
这是怎么回事?
“…很抱歉,当时的我以为是朋友的恶作剧。”看起来他回忆起了不好的事情,深吸一口气后,他看向赤清继续道。“回教室自习时,我看到一个女同学的肚子突然大了起来。我觉得挺奇怪的,又有点担心她,就追着她去了女寝…”
“啊……”赤清欲言又止。
“先别骂,我知道这很不好。”古峪抢先一步制止了赤清,他双手合十表达歉意。“我进去后没有找到她,只看到楼梯上有一滩金色的液体。”
“等等,你怎么进去的?”赤清没给他解释的机会,“你女装了!”
“嗯?不是,我没有。”
“不,你有!”
“我真的没有,我就戴上了帽子遮了一下。”古峪百口难辩,他将兜帽戴上试图证明清白。赤清这才打量面前的少年,他确实长得白皙清秀,比起帅,赤清更想用美来形容他,因为他戴上帽子的时候,不仔细看的话,确实像一个可爱的女孩。但赤清的本意就是想为难他,“我不信,宿管阿姨能这么瞎。”
“他真的没有,我就是在楼梯间跟他撞上了。”庚乐儿打破了他们的僵局。
这波是天然的胜利。
“是的,但是庚乐儿同学并没有认出我,还把我当作变态。”古峪装作一副难受的样子,“明明我们还是一个班的。”
“唔…”庚乐儿内疚了,庚乐儿输了。
“就算是一个班的,我也会当变态处理。”赤清反杀,呛了古峪一把,接着回到正题上,“之后你们就出来调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