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聚餐那天她并没出现。
从那天起,古峪和庚乐儿轮流每天都来图书馆给赤清带话。
偶尔是今天发生了什么,时不时也是些未来的打算,剩下的只言片语是希望她能出来道别。
如此持续快一周了,诺米已经忍无可忍,她刷的站了起来,甩下一句“都给我留在这儿!我去找她!”便带着器材室的羽毛球拍气势汹汹的去往图书馆了。
图书馆里。
“学校外面早已天翻地覆,有不少成年人想重返校园,但全被拦截在外了,貌似非学生或老师身份,不许入校。”一名男子蹲下身子,俯身在少年面前低语,他还打算继续说,下一刻便被少年制止了。
“无聊。学校里的消息怎么都这般无聊!”他烦闷地啧了一声,“说重点。”
男子身形一滞,“…那群学生,准备探索最后一个规则点。”
“哦?呵。”少年转身望向房间另一侧吵闹的场所,拿起果汁,慢悠悠走了过去。
“哇!好厉害啊!”
“咱们学校居然有这等深藏不露的高手,我直接大开眼界!”
“再来一局!!”
“姐姐辛苦了,来,喝点果汁。”
赤清享受着周围的夸耀,凑近吸管一口气喝光果汁,再将头发一甩,一脸挑衅。“如何?服不服?”
“你!你!我不服!再来!”那男生气急,捏得手柄嘎吱作响。
“哈哈哈哈哈哈哈,那再来!今天虐哭你!”
“虐谁?”周围突然安静,连空气都带了寒意,赤清受惊的看着横在自已面前的羽毛球拍,下意识往后仰。
“他们会惯着你,我可不会!跟我走!”诺米收回球拍,拉上赤清的胳膊就往外拖。
“诶,诶,别。”赤清一时被这气势吓到。
“搞什么啊,没人教过你要尊重别人意见吗?”一只手将赤清又拖了回来,连带着诺米脚下一滑,险些摔倒。
那少年将杯子放于一旁,再双手勾住赤清脖子搂在怀里,明明应当算是暧昧的举动,诺米却感到一阵恶寒,少年的眼神像是看待一个玩具,是她被当作玩乐的对象,还是在这人眼里,所有人都是玩具…
“姐姐说过不想见你们吧?”他歪着脑袋,眉眼含笑的下达了逐客令。
这一下着实让诺米为难了,她心里的道德感突然变得十分尖锐,刺得她揪心的疼。
……是我错了,我怎么能强迫她呢,她应该有自已的生活啊。
我还对她大呼小叫的,我怎么做出这种事啊,太没礼貌了,太无耻了,我该怎么办,我这种罪人,有什么资格去插手别人选择的生活。
“没错,你们早就该放过她了。”一道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赤清惊醒般睁大了眼睛。
羽舜,你…
你玩阴的!!
只见诺米眼泪花花,下一秒她便跪坐在了地上,崩溃不已。
“对不起,赤清,对不起,我不该纠缠你的,原谅我好不好?求求你…”
“我这就回去警告他们!你放心,我不会再让任何人靠近你了!”
“羽舜!”赤清提高了嗓门,她有些生气了,接着她咬牙歉意的回头,声音温和,“我想跟她单独谈谈,好吗?”
诺米哪有那么大的罪过啊,虽然没怎么接触她,但赤清知道她暂时没有恶意。
“切,无聊。”他松手,与她挪开了距离,面上却很快又扬起笑意,“我等姐姐回来。”
这一次,轮到赤清拖着这在地板上哭哭啼啼的校花出去了。
“醒醒,醒醒啊!……是我的问题,是我没有跟你们说清楚就躲起来,你们生我的气没有错。”赤清摇晃着她的肩膀,见没有成效,一咬牙,用头狠狠跟她额头撞上了,“醒过来啊!是我擅自以为你们不会管我的,是我辜负了你们,对不起!”
诺米被摇的头晕目眩,好想吐,这是她脑子里唯一的念头,至于赤清说的话,她是一句也没听进去。
“啊啊啊,我的衣服!”一声尖叫划破天空。
等她俩换好衣服再坐于图书馆天台的时候,已经过去一个多时辰了。
“对不起…”这一句道歉是真正发自内心的,诺米难过的闭上眼睛,身为校花,居然做出这等丢人的举动。
老天啊,我的八卦不会传遍学校了吧。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赤清突然道。
速战速决,谁知道还会不会再来什么天灾人祸,她可受不了。
“你知道,我对你其实没有想谈的,是庚乐儿他们老是跑来找你,这事总得解决吧。”
“他们?找过我?”
“对啊,每天都来,真不知道他们想什么。”诺米嘟囔着,如果他们要留在学校的话,就太糟糕了。
她一个人怎么敢离开学校嘛,早知道如此,还不如跟了那刘子解的团队。
“……”赤清陷入了沉默,她根本没收到任何他们来过的消息,是谁拦住了消息,此刻她心里隐隐约约也有了答案。
“说得也是…我去见见他们吧。”
跟他们好好道个别,再…分道扬镳吧。
“太好了,他们还在篮球场呢,走吧。”诺米没想到这么轻松就带走了人,她心情颇好的哼起了调调。
看吧看吧,还得是校花出手!
两人很快来到了篮球场,途中,诺米一直在跟她讲解情况,经过他们整合的消息,已经有很多同学能适应并在这种规则下好好生活了,而关于篮球场的规则是他们现在还未能找到突破点的地方。
篮球场的比赛,只要是输方都必须被关进器材室待一晚上。
而一晚上过后,器材室里只有满屋子的血迹和肉渣,没有一个完好的人。
所有进器材室待过的人无一例外的全死了。
“听上去无解啊。”赤清吐槽着。
“嗯哼。”诺米耸肩,指向正比赛正中,“喏,古峪他们打算输了进去送死。”
“也不能说是送死吧,我们里应外合说不定有一线转机?”
虽然赤清也觉得他们是在送死,但她来都来了,怎么也得帮一下。
“你跟古峪真有默契啊?”诺米猝不及防来这一句。
在她们的计划里,不,准确说是古峪的计划里,这一点赤清说的跟他一模一样。
“我只是想了下规则遗留出来的可能性而已。”赤清连忙摆手。
比赛很快便结束了,毫无疑问,古峪他们输得彻彻底底,一群人苦不堪言的样子,看得赤清真的有一种他们今晚就要拜拜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