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双龙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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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4章 茅蒙升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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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大秦双龙传
作者:
喜欢野蕉的西耀国
本章字数:
8454
更新时间:
2024-11-20

秦始皇好神仙,咸阳自然就多了有关神仙的传说。最近几天,又传出有个叫茅蒙的人在华山大白天就成了仙。而且越传越神,据说还有人亲眼看见茅蒙乘云驾龙,就连他家的鸡犬因吃了炼丹的药渣也升天而去。

赵高、卢生决定利用这个传说哄骗秦始皇。

从赵高府里出来,卢生买了好多糕饼、糖块、点心之类的东西,散发给街头巷尾玩耍的孩童,教他们唱一首歌谣,歌词是:

神仙得道茅初成,

驾龙上升入泰清。

时下玄州戏赤城,

帝若学之腊嘉平

孩子们得了卢生的好处,也觉得挺好玩,唱得越来越起劲。虽然他们不懂歌词的意思,但是还是把歌谣教给了更多的孩子。伴随着茅蒙升仙的传说,这首歌谣更加神秘,很快传遍咸阳。有关神仙的传闻最易传到秦始皇耳朵里。他好神仙,黄门、近侍们就最喜欢把这类传闻说给他听,以迎合主上之意。

一天,秦始皇在书房批阅秦简,赵高随侍。也许是太劳累,也许是整天面对这些冰凉的竹简有些厌倦,秦始皇放下奏章,舒展一下腰身,随口吟道:

神仙得道茅初成,驾龙上升入泰清。时下玄州戏赤城,帝若学之腊嘉平。

赵高听了,故作吃惊之色,笑问秦始皇说:“陛下也会唱这首歌谣?此歌在咸阳传唱很久了。”

秦始皇问:“赵高,你也听过此歌?歌中有些朕听不懂的地方,你能为朕解释吗?”

赵高谦卑地笑道:“陛下天聪圣慧尚不能解,臣愚钝就更不懂了。”

“朕也知道此歌说的是茅蒙升仙的事,只是不得甚解。如果能找人解说就明白了。

“陛下也想升仙么?”

“升仙人人都想,朕当然也不例外。”

“陛下是天子,本身就是天子,何必非要成仙呢?何况,陛下如果升仙而去,大秦的万里江山交给谁?”赵高好像更关心大秦的江山。

秦始皇最欣赏他的忠君爱国精神,笑道:“朕虽然是天子,可毕竟是肉体凡胎,怎比得做神仙快乐。再说,朕成仙之后,照样治理国家,还可以凭借神力把大秦的江山治理得更好。”赵高点点头说:“陛下这么说,臣就放心了。陛下求仙如此心诚,臣理当效命。臣听说辽东来的卢生深谙仙道,也许他能帮助陛下解说歌中玄机。”

秦始皇龙颜大悦,恨不得马上就召见卢生。但是,因为徐福寻仙一直没有消息,朝中已有种种非议。为不再引起麻烦,还是隐蔽点好。所以,他对赵高说:“今晚召卢生书房觐见。”夜幕降临了,秦始皇书房的灯光比往日更加明亮。宫中的人看见,无不心生崇敬之情,看.我们伟大的始皇帝陛下是多么勤政啊!

今晚秦始皇根本没有批阅奏章,而是经过斋戒、沐浴后,端坐在御座上,屏气凝神地打坐着。求仙修道最需要心诚,他懂得心诚则灵的道理。所以,非常耐心地等待卢生的到来。门口终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赵高引着卢生走进来。秦始皇微睁双目,留心观察。只见卢生四十多岁的模样,长面隆鼻,稀疏的长眉,留着三绺墨黑的长须,身穿宽大的白色儒衫,显得飘逸脱俗,比那徐福还多三分仙气。

卢生向秦始皇行跪拜大礼:“小人叩拜陛下!”

秦始皇面带谦和的笑容,右手微抬,亲切地说:“先生免礼,请坐。”

待卢生落座,便问:“先生可曾听闻茅蒙在华山得道,白日升仙的歌谣?

卢生故作不知,说:“此歌早已传遍咸阳。小人也有耳闻。难道也传到陛下的耳朵里?

*不错。朕对其中的歌词有些好奇,所以,命赵高请先生来赐教。”

“臣不敢,”卢生就座上俯首施礼谦谢,“其实小人初闻此歌时,就知道歌谣与陛下有些关系。只是小人无缘得见天颜,向陛下阐释明白。偏巧今日得遇赵公公,说是陛下召见小人。看来陛下的仙缘乃是天定。”

秦始皇闻听,满心喜悦,对求仙修道更加信心十足,忙说道:“请先生将歌中之意说与朕听。”

“小人遵旨。”卢生说道,“歌词的前两句是说茅蒙修炼成功,大白天乘龙驾雾升天而去。玄州、赤城即指地上人间。‘帝若学之腊嘉平’则与陛下有关,即是说陛下也有仙根,只要诚心修炼,也可以像茅蒙一样得道成仙。不过,要先将腊月改为嘉平月。”

秦始皇满心欢喜,还是有些不太明白,问:“改称嘉平月与修道成仙有什么关系?”卢生解释说:“腊月在夏朝称‘清祀’,商时改为‘嘉平’,周时则改为“腊’。腊月是一年中阴气最重,但也是阳光积蓄最多的月份。所谓否极泰来,阳气回升的春天就跟在后面。陛下改称腊月为嘉平月,以示要积蓄阳气,培植生机,不以杀伐为重。”

“想不到其中竟有这么多玄机。”秦始皇钦佩地说,“多亏先生指教。朕也有心修炼,可是,朕是天子,每天要处理很多国事,没有闲暇修炼,如何是好?”

“修炼要用心,所谓心诚则灵,心想事成,不是仅靠参禅打坐、诵经等表面现象就能成功的。不过,陛下每天被尘事俗务所困,修炼成仙会更加困难。只有经过仙人点化,才容易成功。”“可是,仙人在哪里?联曾派徐福出海寻访仙踪,至今杳无音讯。”秦始皇颓地说。卢生说:“寻仙求道对于尘世俗人来说,原本就是虚无缥缈的事情,岂能轻而易举就能寻找到仙踪?寻仙需有仙缘,徐君有过一次仙缘,得遇东海仙岛,已是幸运。此次出海不知何时才能有第二次仙缘,陛下不能苛求于他。小人十年前也有过一次仙缘,得遇羡门和高誓两位仙人。受仙人点化,小人才炼成今天的半仙之体。只要小人一心向神,用心修炼,用不了多久,也能得道升仙。”

秦始皇深信不疑。羡门和高誓是古代传说中的两位仙人。卢生竟遇到他们,一定广结仙缘了,便又问道:“先生修炼是否参禅打坐、诵经?”

卢生答道:“小人经仙人点化,不必做此类功课,一样可以修炼成仙。”

“先生能再寻到仙人点化朕,朕不是也可以修炼成仙吗?”

“陛下仙根深厚,如遇仙人点化,自然容易修炼成仙。只是羡门、高誓两位仙人远居渤海神仙洞府,仙踪飘忽不定。小人也不能保证何时才能得遇仙人。陛下恐怕等不及。”“联可以等。”秦始皇连忙答道,“修炼靠的就是耐性,朕懂得。只要先生肯为朕去渤海寻仙,朕等多久都行。”

卢生见秦始皇这么容易就上钩了,高兴万分,表面却平静地说:“陛下如此心诚向神。小人岂能不效犬马之劳?选定吉日,小人就动身去渤海。”

“多谢先生。先生要做些准备吗?”秦始皇想到徐福求仙要过楼船百艘,童男女各三千,金银珠宝无数。卢生去渤海,一定也会要很多财物。

不料,卢生笑道:“有什么可准备的,小人只要楼船两艘,童男、童女各五十即可。秦始皇没想到就这么简单,反而有些过意不去,因此说道:“先生为朕寻访仙人,朕该敬献些礼物以示对仙人的敬意。”

“金银珠宝在仙人看来如粪土一般,陛下何必费心。”

秦始皇非常高兴,卢生求仙不用那么多钱物,那些非议的大臣再也无话可说了。于是按照卢生的要求,为他准备楼船两艘,童男女各五十,并准备了足够的日用。同时颁诏,以明年起,腊月改称嘉平月,每日赐米六石,羊两只。

赵高代表秦始皇为卢生送行。送行的仪式很简单。这是秦始皇的意思,为的不让臣民有所非议。卢生有些不高兴,后悔没跟秦始皇要更多的钱物。赵高看出他的心思,宽慰地笑道:“卢先生,心急吃不得热豆腐。尽管放心而去。我自有办法让你得到比徐福更多的财富。”卢生的两艘楼船离开了渭水咸阳码头,向东驶去。

物换星移,不知不觉,大秦帝国度过第七个年头,痴迷长生的秦始皇等不来东海寻仙的徐福,也得不到去渤海的卢生的一丁点儿消息,只好把心思重新放在纷繁复杂的国事上。这天的朝会上,前来京师述职的齐鲁郡守上奏秦始皇说,齐地不甚太平。

秦始皇有点吃惊,问:“怎样不太平,难道有人叛乱?”

齐鲁郡守说:“叛乱倒是没有。可是,儒生们造谣生事,批评时政,动辄以三皇五帝旧制诋毁本朝的重刑法治,致使当地黔首人心不稳,对朝廷颇有怨言。如不及时采取有效措施,恐怕真会酿成叛乱。”

秦始皇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冷哼一声,说:“朕也见识过这帮儒生的手段,五年前,朕封禅泰山时,为表示对儒生的尊重,请他们参加望祭山川的礼仪。可是,他们故意以种种理由为难朕,所以,朕一怒之下把他们赶下山去。”

齐鲁郡守奏道:“陛下所言极是,这帮腐儒五谷不分,四肢不勤,不事稼穑,连养家糊口的本事都没有,每天只知道引经据典,批评时政。可是,他们的话黔首相信,黔首把他们当成无所不知的圣人,所以臣明知他们诽谤朝廷,却不敢轻易治罪,担心引起黔首作乱。”丞相李斯发表自已的看法:“儒生妄议时政的现象,不但齐鲁存在,其他郡也发生过。这是一种普遍现象,陛下不能不重视,我朝推崇法治,法家位尊、儒家失势。这些儒生口诵孔子修齐治平之道,却手无缚鸡之力,身无一技之长,耻于农耕渔樵,身家境况可想而知。境况好的,教几个学生图个温饱,境况差的,一天到晚无所事事,靠偶尔主持点祭典礼仪赚几个小钱度日。他们贫困潦倒,却自视清高,自然而然诋毁起现行制度来。”

秦始皇冷笑道:“贫困潦倒是他们自身造成的,与国家现行制度有什么关系。他们应该聪明一点,因时而变。我大秦推崇法治。朕在统一之初,就颁诏天下要‘以吏为师,以法为教’。光大秦律法就够他们研究一辈子的,为什么不能改行学习律法?替人写状子打官司,一样可以维持生计,而且利国利民,何乐而不为?自已不能养活家小,就怨恨到朕和国家的头上,这就是儒学之道吗?朕以为应该从严治罪,让他们清醒一下头脑。大秦的制度是儒生之辈可以妄加评议的吗?”

李斯慌忙劝阻说:“陛下千万不可操之过急。儒生不同于普通黔首。齐鲁人心不稳,显然是儒生妄议时政造成的。但是,根本的解决办法是威服黔首之心,黔首心定,天下安定,儒生则掀不起风浪。再依法惩治几个罪大恶极的首犯,也就容易多了。”

秦始皇觉得有理:“丞相以为如何威服黔首之心?”

“陛下威加四海,天下无不宾服,齐鲁远距咸阳千里,陛下威德时有不及,方有儒生妄议朝政之事。臣以为,陛下只要亲自去安抚,当然,必要时杀几个立威。一切问题即可迎刃而解。”李斯的建议正中秦始皇心意。皇后的去世,着实使他变得意志消沉了。他想过再次巡游散散心,而且他的确思念琅琊仙境般的美景,也想打探一下徐福有没有消息。

于是,秦始皇接受李斯的建议,再次出巡东地。

赵高作为胡亥的老师,本该留在咸阳教授胡亥课业。但秦始皇却要他随驾出巡,这是因为秦始皇感觉到越来越离不开赵高了。何况,胡亥渐已成人,刑名狱政也掌握娴熟了。

赵高得知要他随行,便请求说:“陛下出巡,臣愿为陛下驾车,不知陛下能否恩准?

秦始皇觉得驾车委屈了赵高的才能,摇头说:“爱卿岂能操此贱役。”

赵高却道:“臣本来就是陛下的奴才,为陛下效力是臣的本分,有何贵贱之分?臣是担心陛下的旅途安全。能为陛下亲自驾车,臣的心里才踏实。”

秦始皇很为他的忠勇精神感动,便道:“难为你一片忠心,朕就封你为中车府令,专门为朕管理车驾之事。”

“谢陛下!”赵高谦卑地退下,心里却得意万分。他有自已的如意算盘。只要我为你驾车就可以了解你的一举一动,再加上书房的管理,就等于拥有天下的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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