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一幕,
齐泰心中暗忖:陛下以国士待我,我必以国士报之!
想到这,立刻跳了出来。
对着朱允炆躬身一礼,这才淡定地开了口。
“陛下,臣倒是很赞同方大人的建议,这样做只不过是缓兵之计。”
“目前,兵部正在按照陛下旨意快速调兵布防,等北平被全面包围后,燕王府再怎么折腾,结果都一样。”
“《孙子兵法》有云‘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域;不谋万世者,不足谋一时’,因此不必在乎这一时之得失。”
闻言,朱允炆茅塞顿开,哈哈大笑:“齐卿所言甚合朕意!”
“那就依卿等建议即刻下旨、赏赐、暂停削藩,先平息民间舆论再说。”
顿了一下又接着道:
“朕看左佥都御史叶希贤忠心可嘉,能力出众,可提升为御史台监察御史。”
“另外,朕想罢免铁铉,此人居心叵测,竟敢当殿为藩王张目,实在是难堪大任!”
话音一落,方孝孺脸色瞬变,急忙出言劝谏。
“陛下不可,铁铉此人乃干臣、诤臣!”
“因其素有贤名,为人正直,且敢于直谏,太祖爷特赐字‘鼎石’。”
“昨日朝堂之上,铁铉所提建议,并非是不忠于陛下,只是心中孝道大义作祟,这才行事莽撞,还请陛下三思。”
见爱臣亲自出面求情,朱允炆陷入沉思。
铁铉不足道,老方很重要!
算了,就当是给方孝孺一个面子吧!
这铁铉就当他是个屁,放了吧!
不过心里还是稍微有点不爽,所以呢,就比较含蓄地开了口。
“铁铉性格耿直,尚需多加磨练,既然他擅长于地方上的具体政务,那就擢升他为浙江布政使吧,旨到即行!”
方孝孺躬身一礼,表示赞同。
心中慨叹:明升暗降就明升暗降吧。
陛下给咱面子,咱也不能不识好歹,得兜着!
娘希匹!
铁铉啊铁铉,你个瓜怂咋就这么轴呢?!!!
……
随着圣旨的发出,
朱高炽、朱高燧两兄弟迅速启程返回北平府,回家看望傻爹。
原本芝麻绿豆官左佥都御史——叶希贤连升三级,一跃成为了堂堂的监察御史。
当然,此时大明朝的官制只是在洪武体制基础上做了微调,监察御史也只是个四品,直到永乐年间,才逐步形成后来的“九品十八阶”的官职体系。
但这也足够令人眼红啦!
连升三级,飞一般的感觉,有木有?
而五军都督府佥事——铁铉则被撵出了京城,带着一家老小灰溜溜地赶往浙江上任。
只有方孝孺是个傻大胆,亲自为铁铉践行。
还死皮赖脸地拉上了齐泰一同顶雷,搞得齐泰这厮牢骚满腹,回来的路上骂骂咧咧个没完没了……
再加上圣旨厚赏燕王府,停止削藩等等,一系列的操作,让百官们看得是眼花缭乱。
慨叹伴君如伴虎,帝心难测!
距离北平城十里远的荒郊野外,
几名蒙面汉子押着一个“肉票”来到一辆宽大的马车前。
朱高炫带着美滴、美团姐妹走下马车,嘴里还叼着根狗尾巴草,抬头打量着眼前的“肉票”。
只见“肉票”的双眼蒙着黑布,手脚皆被绳索绑着,塞着布条的口中不断地发出呜咽声,身体还在剧烈地挣扎,试图挣脱束缚……
卧槽!
野史记载居然是真的!
老二这厮果然扔下了老大、老三,独自一人溜回北平。
在一阵强烈地谴责、腹诽之后,
朱高炫刚走上前,却被“肉票”口中那极度酸爽的咸鱼味差点呛了个趔趄。
挥手狠狠扇了扇,脚下一蹬退到三丈之外,这才一脸嫌弃地破口大骂。
“特娘的!”
“哪个王八蛋晚上不洗脚,袜子都馊成了这样?”
“赶快摘掉那臭玩意和眼罩,差点没把小爷熏了个大跟头!”
一名绑匪憨憨一笑,挠了挠头,立刻上前摘掉“肉票”口中的臭袜子及眼罩,然后远远地站到一边。
“呸、呸、呸……”
“你们这帮天杀的狗贼找死不成?”
“光天化日之下,竟敢绑架、羞辱于咱?”
“你们特么滴知道老子是谁吗?!!”
被熏得差点窒息的朱高煦,在眼睛、嘴巴得到解放后,立刻疯狂咆哮,大骂不止。
“诶哟喂,真的好牛X哦!”
“不就你爹是朱棣,你爷爷是朱元璋么?”
“咋地,背兄忘弟,无情无义的狗东西,你特娘滴还有理了?”
见状,站在对面的朱高炫跟着跳脚对骂。
这不能忍,绝对不能忍!
咱这小暴脾气从来就没压住过!
听到这话,朱高煦愣了愣神。
这特么谁啊?
咋了解的这么清楚?
如此精准的信息掌控,绝对是有组织有预谋的团伙作案呐!
想到这,
朱高煦眯起眯眼,仔细打量起眼前还在上蹿下跳、口吐芬芳的贼首少年。
“???”
“焯!”
“金瓜蛋,原来是你个坑货!”
“你特么不学好,竟然跑去当绑匪?”
“赶快放了咱,否则爹娘要你好看!!!”
朱高炫得意洋洋地来到朱高煦的身前,绕着他不断地转着圈圈。
“啧啧啧,这脸皮不是一般的厚耶,都快赶上小爷了!”
“咱爹带你征战沙场,就是教你怎么当逃兵的?”
“居然被狗皇帝吓得屁滚尿流,连老大、老三都说扔就扔!”
“真尼玛好兄弟,讲义气啊!!!”
被自家兄弟戳中了软肋,朱高煦心中不免一阵发虚,老脸一红。
可一看到这混账欠揍的嘚瑟样,感觉就是不爽。
于是将脚稍微向前伸出了一点点,诶,真的是一点点。
却听“噗通”一声,
正在欢快转圈圈的朱高炫被一脚绊倒在地,直接摔了个狗吃屎……
见此一幕,
朱高煦哈哈大笑,幸灾乐祸地大骂道:
“该!让你绑架咱,让你往咱嘴里塞臭袜子……”
此刻,心中的郁气顿消,仿佛炎炎夏日喝下了一杯冰饮,只觉得一阵舒爽,畅快不已。
朱高炫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披头散发,气急败坏地大吼道:
“朱高煦,你个杀千刀的敢绊小爷?”
“剑凌,给咱把他做成瓦罐鸡!”
“今天咱就请大伙儿尝尝燕王府的二爷烧烤!”
“嗯,绝对能值一个小目标!”
名叫‘剑凌’的彪形大汉立刻走到马车旁,从车内拎出来一个大瓮。
然后把朱高煦整个人都扣在里面,又搬来一捆稻草点着扔在瓮上……
眼见火起,
朱高炫拍手绕着大瓮转圈圈,一脸笑嘻嘻地欣赏着自已的杰作。
那模样仿佛是在开篝火晚会,还特么载歌载舞。
瓮里不断地传出‘瓦罐鸡’的嘶吼:
“金瓜蛋,你特么玩真的???”
“你个瘪犊子、坑货、贼厮鸟,你谋杀亲哥,你不得好死……”
片刻后,大瓮里传出朱高煦嘶哑地求饶声:
“求你放咱出来吧!”
“是哥腿欠,是哥不仁不义,对不起老大老三,咱再也不敢啦!”
“金瓜蛋,哥的好蛋蛋,求求你快点放咱出来啊!”
“这里好黑,咱怕怕,呜呜呜……”
没一会儿,稻草就烧完了,一阵清风拂过,带起草灰满天飞舞……
朱高炫走上前去摸了摸大瓮的外壳,
嗯,
中热,温度刚刚好。
一挥手,身后的建霖快速将大瓮搬开。
盖在大瓮里的朱高煦早已吓得蜷缩成了一团,面色苍白,身体一颤一颤地不断抽泣着。
那什么鼻涕呀,眼泪呀,直接糊了一脸,估计这辈子都有心理阴影,再也不敢腿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