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洲醒来便发现自已回到了自已十四五岁的时候,看环境还是现代时的样子。萧洲仔细看了看,这是他自已曾经的房间。他立刻意识到这是一个幻境,只是不知道破除幻境的方法。
之所以是曾经的房间是因为妈妈去世后,他的房间就被他继母的孩子侵占,他的父亲对此不管不问,甚至让他让着继母的孩子,“你是哥哥,让着点弟弟和妹妹又怎么了?”
那是父亲对他说的最多的话,可弟弟不是他亲弟弟,妹妹和他同父异母,凭什么他要让出自已的东西去给那些与他毫无关系的人。
萧洲面上微冷,他推开门走出去,下楼时便听到客厅里父母的争吵。他没猜错,这应该是因为妈妈知道了父亲在外面有了情人的缘故。
他当初听到父母的争吵后,听到妈妈要和父亲离婚时,他的第一反应是恳求妈妈留下来,他不想过单亲家庭的生活,也不愿意妈妈再为了他而忍气吞声,最后抑郁而亡。
随着父母的争吵,果不其然,妈妈提出了离婚。父亲毕竟是要面子的人,他自诩是上层人士,这种婚姻丑闻会让他颜面无存。他可以因为感情淡漠而与发妻离婚,却不能是因为养情人而和发妻离婚,毕竟所有人都知道他的事业是靠发妻的父母扶持起来的。
“你有没有想过孩子?你要让萧洲过单亲的日子吗?你知不知道单亲家庭会让他在学校受到歧视?”他的父亲果不其然将他扯了出来,妈妈果然犹豫起来,她在厌恶丈夫可孩子是无辜的,她的孩子还没成年,她也不是不可以为了孩子忍让,只是她终究还是咽不下这口气。
“我答应你以后不再去看那个女人了,行不行?”父亲的话里满是敷衍,妈妈不是没听出来,可她还是没办法狠心抛下孩子,宁愿自已受些委屈也要让孩子有一个完整的家庭。
萧洲叹了口气,当初的自已做错了事,现在的自已就要吸取教训。他从楼梯上走下来,毫无意外看到父母惊讶的脸,父亲的脸上甚至带了些慌张,而妈妈脸上则是担忧。
“小洲,你都听到了?”妈妈担心的看着他,萧洲朝妈妈笑了笑,“我都听到了妈妈。”
妈妈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而父亲的脸上却明显有了得意的神色。父亲抬着脸对萧洲道“萧洲,既然你听到了,那么你也不想爸爸和妈妈离婚吧?”
萧洲没有搭理父亲,而是走到面色煞白的妈妈身边,搀扶着她的手臂,“妈妈,你和爸爸离婚吧。我不想妈妈为了我委屈自已,何况我也没觉得单亲家庭有什么不好。”
“可是……你的那些同学会孤立你的。”妈妈还是犹豫,萧洲笑道“妈妈,你不用担心我。我的那些同学啊最势利不过,有足够的好处给他们,他们才不在意我的家庭。
妈妈本来就是为了我才辞去了工作,但妈妈本身是一个很厉害的人不是吗?妈妈可以重新回到外公的公司,拿回属于自已的东西,然后让爸爸看清楚他是因为谁才会有如今的地位不好吗?而且,等妈妈在外公的公司里站稳,我的那些同学才不敢对我指手画脚,爸爸犯的错不值得妈妈原谅。”
妈妈面上挣扎,过了一会儿,她冷静的对对面的男人讲,“我们离婚吧,小洲跟着我。你和你爱的人组成新的家庭吧,我就不做你们珍贵爱情路上的拦路虎了。”
萧洲的父母最终还是离了婚,萧洲跟着妈妈回到了外公外婆家。正如萧洲自已说的,妈妈本来就是一个有能力的人,她会做家庭主妇完全是为了照顾萧洲。
妈妈很快就在外公的公司获得一席之地,而后慢慢的升到总经理的位置,再后来,妈妈升为副董,离掌控公司只有一步之遥。
外公外婆从不重男轻女,他们对每一个孩子一视同仁,男孩和女孩也不差别对待,犯了错受一样的罚,做得好得一样的赏,因此舅舅虽然不甘,可他确实没有妹妹做得好,只能退出董事长的竞争,看着自已的亲妹妹成为公司的董事长。
在这期间,萧洲也奋发图强,一改之前不学无术的模样,哪里不会就向老师请教,还主动委托妈妈给他找家教,功夫不负有心人,萧洲高考时考了省第一,成功进入国内top1的大学学习了金融。
等萧洲大学毕业,他就听到了父亲的公司破产的消息,妈妈小心翼翼的告诉他这个消息,主动坦白自已在这其中充当了什么角色,她问萧洲,“小洲,你会觉得妈妈狠心吗?”
“怎么会?是爸爸先对不起妈妈的不是吗?我知道爸爸的公司是靠妈妈才能做大,现在妈妈不过是把给爸爸的东西收了回来,我怎么会怪妈妈。”
萧洲是真的这么想的,他想起了自已在到景朝之前的生活,他的弟弟不学无术总闯祸,可爸爸依旧会照顾弟弟,还会为弟弟擦屁股,妹妹就算智力有问题,爸爸也不嫌弃将她宠的像个公主,只有自已在家里像个边缘人物一样,无人在意。
萧洲最初打架斗殴,无心学习只是为了获得父亲的关注,他想弟弟那样父亲就会关心弟弟,那自已这样做会不会也能得到父亲的关心?但萧洲还是想错了,最开始他的父亲还会派人看着他,来向老师认错,后来干脆连来都不来,只说自已还不如没萧洲这个孩子。
第一世,萧洲会想是不是自已哪里做的不好才让父亲如此厌恶自已,可他直到死也没想明白自已究竟做错了什么。第二世生在梁王府他才意识到,其实不是他做错了什么,而是不被爱的人哪怕什么都不做也是错的。因此,在这个幻境里,他不再渴求父亲的爱,而是要保护好爱自已的妈妈。
为了不爱自已的人而辜负深爱自已的人不值得。
幻境破碎,萧洲终于接受不论是哪一个父亲都不爱他这个令人难以接受的事实。但他不再为此难过了,他发现世界上除了父母的爱还有许多来自陌生人的爱可以治愈他空洞的心,所以他要做的只是回报父母的养育之恩,然后尽自已所能的回报那些给予自已爱的人。
啊,真讨厌。芙蓉看着熟悉的天花板,和熟悉的地方,心里的破坏欲达到了顶峰。
他都能想象第二天会发生什么,果不其然,第二天,他的父母就把他和年仅三岁的弟弟卖进了花楼,仅仅是因为他和弟弟都是雌雄同体之人,而据说雌雄同体之人会比常人更加貌美,和雌雄同体之人行鱼水之欢也会更加舒服。
进入花楼,他和弟弟便失去了自已的名字,他被赐名芙蓉,弟弟则被赐名月汐。那时月汐太过年幼,进入花楼只能依靠他,而他那时也不过才八岁,自已也只是一个半大不大的孩子。
熟悉的地方熟悉的剧情,芙蓉只觉得很累。他们在花楼里被迫穿上女性的裙子,学习怎么伺候别人,怎么让客人更舒服,怎么给自已清理,芙蓉不想学也不愿学,拿着鞭子的粗使仆人就会抽打他们。
芙蓉挨了两鞭子,月汐心疼的给他上药,哭的可怜。芙蓉摸了摸弟弟的头,按照现实的发展,明天就会有富商看上年幼的月汐,要强行与月汐发生关系,现实里自已替月汐承受了这一切,在这个幻境里他可不打算为月汐承受了,他打算杀了富商。
从进入这个幻境,他的心情就一直在暴动,他迫切的想要杀人,想要毁了这一切,最开始他还能忍受,可这几天一直有一个声音在诱惑他。
“为什么要忍受这一切?为什么要压抑自已?这些人早就该死了不是吗?他们欺压幼童,罪无可恕,你杀了他们只是在替天行道。”
芙蓉清楚的知道这个声音是幻境主人的声音,他知道一旦他听从这个声音将这里的所有人都杀了,他很有可能走不出这个幻境。可他本来就快疯了,疯子哪里需要将这些逻辑,他只要心里舒服就好了。
于是第二天晚上,在花楼最热闹的时候,芙蓉启用术法,细而坚韧的线将花楼从上到下包裹起来,除了芙蓉和月汐的房间,其他地方全都布满了线。
月汐还小,哥哥不让他乱动他就乖乖缩在哥哥怀里,听着楼下发出刺耳的尖叫。
先死亡的是一个跳舞的舞女,她刚刚起跳,头颅就和身体分离,精致的头颅从舞台上咕噜咕噜滚到吃酒的客人面前。无论这个头颅再怎么精致美丽都无法遮掩一个事实,那就是这是一个死人的头。
客人立刻尖叫着要从花楼离开逃跑,然而他刚活动,他的头颅便也落地。
大厅里瞬间乱了起来,尖叫声,破裂声,头颅落地的“咚咚”声混在一起,到处都是血色,仿若人间地狱。
怕有人没死彻底,芙蓉控制花楼里的细线活动,又是一阵尖叫和哭喊,等到花楼里彻底没了声音,芙蓉收起线,抱着弟弟,把弟弟的眼睛遮住,从花楼的后门走出去。
花楼里到处都是无头尸,红色的地毯已经成了深褐色。芙蓉只觉得畅快,从花楼出去后,芙蓉如同现实里一样放了把火烧掉花楼。
罪恶的建筑很快被火焰点燃,和现实唯一不同的是,月汐没有被浮丘雪提前救走,而他也没有被人收养。等花楼烧尽,幻境破碎,月汐也没了身影,周围只有他一人。
无尽的黑暗将他包围,异形的怪物在他身上留下伤痕,他早就预料到这个结果,他不后悔,并为此而快乐。只有这样才够有趣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