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经历夺权之事后,萧令璟立刻将重要岗位上的人换成自已人,李梦瑶审时度势,梁王兵败的当晚就向萧令璟表了忠心,她的官职便被升了两阶。同时狼骑统领西门洪多次请辞,他便把浮丘雪的官职升到一品骠骑将军,接替西门洪的位置。
西门洪本来打算请罪辞职,但他之前以为他请辞之后萧令璟应该会从狼骑的人里选择统领,但他没想到萧令璟选择了浮丘雪,一个从未在狼骑待过的人。
虽然西门洪决定请辞,但他毕竟还没辞职,头上还担着狼骑统领的名号,至少在他请辞之前他要确保新来的将领完全可以顶上他的位置。
他不是没听过浮丘雪的名字,但浮丘雪之前一直是三品将军,而新帝登基后直接擢为一品将军,这不得不让他怀疑新帝只是为了方便掌控狼骑才给浮丘雪升了官,好让他的空降看起来合情合理。
西门洪不是没听过浮丘雪的大名,他一直都知道浮丘雪是最年轻的三品将军,如今成了最年轻的一品将军,他还听说过浮丘雪在边疆的战绩,但他依旧不放心,他不知道他听说的这些有多少是真实的,他不觉得一个人能够强大到这种地步。
浮丘雪听到西门洪想和他比试的消息没有犹豫就答应了。他们将比武地点设置在了狼骑的擂台,比武那天狼骑的成员和萧令璟都去观看了。
浮丘雪和西门洪互相行礼,浮丘雪习惯用剑,西门洪则习惯用横刀。只一招,西门洪就判断出来自已不是浮丘雪的对手,而事实也是如此,不到十招,西门洪横刀脱手,浮丘雪的长剑就抵在西门洪的脖颈上。
“我输了。”西门洪苦笑一声,单膝跪地表示臣服“大将军,从今以后狼骑就拜托您了。”
“你还要请辞吗?我知道你的痛处,但是没有必要拿你的前途去开玩笑。”浮丘雪收剑,把西门洪扶起来。西门洪比他要高,他抬头看着西门洪的眼睛,“那些事你也不想做的,不是吗?自古忠孝两难全,我和陛下可以理解,你可以留在狼骑,也可以不再去做那种事,如果你的母亲还在意你,想必她不会再继续让你做这样为难的事了。”
“我……我现在不能给您答复……请您等我三天,三天后我会给您和陛下答复。”
西门洪的失败让狼骑的人清楚了一件事,那就是浮丘雪不是一个花瓶。随着西门洪的臣服,狼骑的人陆陆续续向新帝和浮丘雪臣服,只是仍有部分人不乐意让浮丘雪做统领,而这些人基本都是经过西门洪的‘操作’进入狼骑的。
西门洪的父亲是安庆伯,他的母亲不是什么大家闺秀而是一个平民。他的父亲很爱他母亲,对他母亲几乎是百依百顺,而他母亲从平民猛然间变成了贵族,身份的转变让她变得虚荣,再加上西门洪争气的进入了狼骑,她在那些贵妇之中更有了底气。
西门洪还有个弟弟,比起西门洪,他的弟弟就是一个纯粹的纨绔子弟,仗着自已父亲是安庆伯,哥哥是狼骑统领而不断惹事,偏偏他母亲又偏宠他,西门洪每次都被迫给弟弟擦屁股。
一切转变都是从安庆伯去世开始,按照道理,西门洪是嫡长子,继承爵位是理所当然的事,可是他的母亲哭着求他,说他已经有了职位,而他的弟弟什么都没有,求他把爵位给他弟弟,西门洪不忍拒绝母亲,他答应了。
他的弟弟什么都不会,科举考不上,武举也白搭,他没有一官半职,还不会经营铺子,每个月的俸禄只有爵位的一点和铺子里掌柜送来的那么一点,根本不够养活伯府那么多人,他们不得不把伯府的人遣散一些,这才勉强达到收支平衡。
他的母亲也意识到伯府的尴尬境地,可虚荣心一旦膨胀就很难平息,直到有一次一个贵妇求到他母亲这里,想让他把一个人安排进狼骑,他的母亲便重新找到满足虚荣心的方式。
西门洪是不愿意做这种事的,他知道狼骑的存在有多么重要,里面无能的人越多,狼骑的权威性越差。可他没有办法,他不做,母亲就会自残,他见不得母亲那样,只能答应母亲的要求。
西门洪把人安排进狼骑也只是让他们做一些冗杂的琐事,可他毕竟破坏了狼骑选拔的公平性,他内心惶恐不安,他的母亲却又在贵妇中春风得意,西门洪只做了一年,就受不了内心的谴责,他不能接受自已作为狼骑的统领却主动破坏了狼骑的规则,恰逢先帝失踪,新帝登基,虽然心里对狼骑不舍,但西门洪还是选择了请辞,只要他不再呆在狼骑,他的母亲就没办法再通过他做什么了。
他以为自已一定没有办法待在狼骑了,可没想到浮丘雪和陛下还愿意给他这个机会。西门洪呼出一口气,他是时候和母亲挑明白了,伯府如今全靠他,但凡他丢了工作,伯府别说是维持体面,就连维持生计都很困难。
西门洪将他的事告诉了母亲,西门洪不知道母亲究竟是因为爱自已还是怕以后经济上有困难,总而言之,母亲答应了他不再插手他的工作。
浮丘雪接手狼骑后就立刻组织了一场测试,凡是不合格的人全部从狼骑离开,不服就和他打一场,赢了他就能留下,那些人自然赢不了浮丘雪,自然也就无法留下。
在新帝根基还不稳的时候,浮丘雪还会上战场,去边疆,他未有败仗,以至于周边那些小国听到他的名字便闻风丧胆,他们给浮丘雪取名‘白色魔鬼’。
等到新帝站稳脚跟,整顿完朝堂,浮丘雪便很少离京,基本只待在狼骑,几乎成了萧令璟的贴身侍卫,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从萧令璟幼时便照顾他的太监梁忠硕也向萧令璟表明了身份。
“梁公公是说你之前一直替我父皇做情报工作?”萧令璟着实没想到自已身边看似普通的太监竟然是神秘的情报处的人。
“回陛下,先帝特意嘱咐过老奴,若是有一天他出了什么意外,老奴若觉得新帝能担大任就向新帝表明身份,若觉得新帝不堪大任便只做个太监。”梁忠硕跪在地上,额头碰到地面,姿态很是低下。
“这么说,梁公公觉得朕还不错?”萧令璟也没让梁忠硕起来,他信任梁忠硕却没想到梁忠硕还有这么一重身份,不过他也没生气,只是有些不爽。
“老奴认为陛下将来必是一位明君。”梁忠硕知道新帝心情不爽,他毕竟也算看着萧令璟长大的,对萧令璟的心思也算略知一二。
“起来吧,今后若有什么事必须全部告诉朕,明白吗?”萧令璟摆摆手,梁忠硕立刻从地上起来,眉眼含笑到萧令璟身后给萧令璟按摩捶背。
梦里的一切都很让人怀念,然而梦中再美好,那也只是梦境。沉湎其中固然可以逃避现实,可那就是镜花水月,一碰便碎了。
浮丘雪睁开眼睛,太久没有见到阳光的眼睛略微有些不舒服,浮丘雪缓了一会儿,从床上起来。
他走到铜镜前,脱下里衣,扭头看向铜镜中映出的他的后背的模样。背上的那只凤凰变得更加鲜艳,在他昏迷前这只凤凰还是黯淡的颜色如今又变得明艳,衬得那本就皎洁的后背更加白皙。
浮丘雪隐约记得自已好像不受控制的袭击了欧阳明和李梦瑶,按照道理他身上有封魂印,一切控制类术法对他都不起作用才对,可他偏偏被控制了。
浮丘雪低头抚摸自已小腹上黑色圣杯的印记,他被控制只有一个解释,封魂印缺了主人的血,而腹部这个复神教留下的印记没比封魂印的登基低多少。
“小雪醒了?”萧令璟从门外走进来,刚好看到浮丘雪把里衣穿上。
“璟哥,李将军和欧阳没事吧?我隐约记得我好像对他们出手了。”浮丘雪穿好里衣,随手披了件外套坐下。
“他们没事,梁公公也帮了忙,不过以后喂封魂的时间要缩短一点,一年一次不够了。”萧令璟望了眼浮丘雪,“小雪的心情不错?”
虽然浮丘雪面上没有任何开心的表现,但萧令璟本能的觉得浮丘雪此时心情应该不错,甚至可以称得上愉悦。
浮丘雪微微笑了一下,他一笑,那张本就清丽的面容就更加生动,“我……梦到了之前的事。”
“小雪的幼年时期算不上幸福吧?”萧令璟知道浮丘雪幼年有多么痛苦,他想不出浮丘雪为什么会因为幼年的事而笑。
“嗯,但之后遇到了你们,那便也不都是痛苦了。”浮丘雪抿了口茶,“大哥还没有消息吗?”
“没有。”萧令璟叹了口气,“京城要乱了,先帝的事只能先往后放一放。我叫表哥回京了,算算时间,表哥应该也快到了。”
“璟哥。”浮丘雪突然叫住萧令璟,脸上是难得一见的犹豫。
“什么事?”
“雪丽族除了我真的都死了吗?”浮丘雪那时候情绪激动,从祭坛出来后他只记得漫天火光,其他的事一旦回忆起来便是一片模糊。
萧令璟沉思片刻,“在之前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都死了,但你被控制这件事让我没办法告诉你确切的答案。能控制你的人明显和雪丽族曾经的祭司有关,除了雪丽族族人,我想不到还有谁。”
浮丘雪神色凝重,眉头紧蹙,“我看到了一只紫色的蝴蝶,那是雪丽族传递消息的特殊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