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先生,你不要太自责,你已经尽力了。”邢六劝慰道。
这种事他在衙门里见多了,信安城每个月都有小孩失踪,他们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若是孩子被带出城,就不可能找得回来。
祝仙之心道:“要是我有法力就好了,就能通过先天演算来算出张好的位置。”
对了!
我可以用真元试试。
念及至此,祝仙之回想了一遍先天演算法诀,然后以真元代替法力开始演算。
失败了。
先天演算是跟天地建立起联系,然后通过天道来推算事情,或者说从天道那儿得到答案。
法力是灵气的凝聚,而灵气是天道产物,二者之间存在联系,能进行沟通。
内力却完全不是,是人体内自生的,几乎跟天道没有任何关系,也便无法建立其联系。
天道:什么档次,也配从我这里得到答案。
哇!
祝仙之遭到了功法反噬,吐出一口鲜血来。
“小先生!”邢六慌忙扶住祝仙之,心想这小先生对学生也太看重了吧,着急的都吐血了?
“我怎么向他父母交代啊。”祝仙之擦去嘴角血迹,一脸自责。
“如果他们找麻烦的话跟我说,我出面摆平。”邢六打包票道。
“我不是怕他们找我麻烦……唉。”祝仙之知道邢六是领会错意思了,算了,也懒得跟他解释。
张好啊,你到底在哪儿啊?
“找到了!找到了!”小三子边跑边大喊着。
“在哪儿?”祝仙之与邢六异口同声地问道。
“就在衙门呢,他自已回来的。”小三子回答。
自已回来的!
好好好,不管怎么的,孩子没丢就行。呼啦抄一帮子人都涌向了衙门。
但是一到衙门祝仙之就有些弄不明白了。为什么还有五六个小孩子?为什么还有个被揍的鼻青眼肿的中年人?
张好神气活现,手舞足蹈地跟衙役们在说着。
“张好。”祝仙之叫了一声张好。
“小先生,我抓了个人贩子。”张好兴奋地说道。
“人贩子?到底怎么回事?”祝仙之不明所以。
事情是这个样子的。当时大家分散去玩之后,张好无意间看到一中年人打晕了一个小孩,然后将他带走了。
张好想也不想就跟了上去,跟到了中年人的老巢,里面还关押着好几个孩子。
张好确定这中年人是人贩子,他就等到天黑,等中年男人迷迷瞪瞪的时候,给了他一闷棍,然后将之五花大绑起来。
不仅解救了孩子,还将人贩子给抓了回来。
这里不得不说,祝仙之带着孩子们去武馆射箭,张好也顺便练了几招,总感觉自已是武林高手。
“怎么样小先生,我厉害吧。”张好神采飞扬地说道。
一时间祝仙之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总不能因为他见义勇为而责备他吧。
“你这小子!”祝仙之说了这么一句,一把将之抱在怀里。
没丢就好,没丢就好啊,不然我祝某人将抱憾终生。
嘻嘻。
感受着祝仙之那温暖的怀抱,张好笑得很开心。
“小先生,您这可算是名师出高徒。这等英雄事迹,该被写进县志,能流芳千古。”邢六赞扬道。
但他说的也并不全是拍马屁,小小少年智擒人贩子,这放在任何朝代都是相当炸裂的一件事,值得歌颂与褒奖。
这不,新上任的知县老爷,很高兴地给张好送了奖状以及奖金,并将此事给上报。
信安出了这么个少年英雄,这可都是他这位信安知县的政绩。刚上任没几天就出政绩,这找谁说理去你说说。
前任啊前任,你就是太倒霉,太不小心了。这是一块多么好的风水宝地。
但是张好的父母则不是如此,不仅没有表扬,还狠狠揍了他一顿。
他们教训道:“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这多危险,万一他有同伙呢,万一你也被人贩子给拐走了呢?到时候你让我们怎么办?”
以后遇到这种情况,你就躲开点,或者你可以去报官,千万不要自已强出头。
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你个小孩别操那样的心。
别听他们瞎说什么见义勇为,那都是慷他人之慨。他们只会嘴上说说,送的又不是他们的命。”
张好哭了,被父母混合双打打疼了,但他还是流泪反驳道:“不是的,书里不是这么说的。路见不平就应该拔刀相助。我去报官还怎么追得上人家?
我看见了,我就要去救。这不是危不危险,是该不该,不对,这是本能的反应。
爸妈,你们送我去读书,难道不是希望我成为一个君子吗?
我要是不管了,我还是君子吗,那是妥妥的小人行径,我一辈子都良心难安。”
父与母望着孩子一时间无言以对,看向孩子的目光也有明显不同。
欣慰有之,心疼亦有之。
我家的孩子长大了,却也不知是好是坏。
反正从那以后,张好走路都带风,任谁说起他来都会竖起大拇指,这给他了充盈的满足感,以及强大的自信,以至于他的课业也名列前茅。
“张好这段时间进步很大,全班同学都要向张好学习。”祝仙之夸奖张好,这让张好昂头挺胸,也成为了整个学堂的大哥。
大哥,以后混好了罩着兄弟们,我们以后都跟你混了。
张夫子很满意祝仙之这段时间的教学,虽然有了一点小插曲,但每个人的精神面貌以及成绩都有显著提高。按照这个路子走下去,说不定学堂还真能走出一个状元来。
所以,张夫子基本就将学堂当旅馆,也就晚上时候回来睡一下,几乎一整天都泡在烂柯棋社之中。
哦,说到这烂柯棋社,这正是张好家的店,他们家也就只有这一家店。
当然了,这个年代能上得起学的,家里多多少少都有店。
咚咚咚……
这一天休沐,祝仙之的院门却是被敲响。祝仙之只好结束冲击窍穴。
开门一看是张好,他跑的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小,小先生。张,张夫子,夫子他在,在我家棋社跟人下棋,被,被气吐血了。”张好焦急说道。
“什么!”
祝仙之一听,也顾不得什么惊世骇俗,嗖一下消失在张好眼前,以最快速度来到了烂柯棋社。
只见得烂柯棋社围满了人,张夫子躺在两张拼接起来的桌子上,花白的胡须上以及嘴角都残留着血迹。
张夫子年纪大了,这气血攻心,血液逆行,很有可能会就此一命呜呼。
谁!
哪个王八蛋把张夫子给气吐血了,我宰了他。
祝仙之心中发狠。
张夫子虽然是个凡人,却是祝仙之钦佩之人。是当之无愧的夫子,他把一辈子都花在了教书育人之上,对祝仙之也极大的包容。
“跟我没关系,我什么也没做,他是自已跟自已较劲。差爷,你们可别冤枉好人。”一青年对着邢捕头等一众捕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