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小丑鸟化人型了~
小娃娃双颊带泪，好不可怜。
矜萧蹙眉，站在原地，愣了许久，终是附身对着这雪瓷娃娃伸出了双手。
小娃娃只有他小腿的高度，飞扑了过来跑住了他的大腿，死活不肯松开。
一边哭着，一边喊着，“师尊，师尊，我不让你走！呜…师尊！”
见此情此景，站在矜萧身边的南屏星君怎还好意思打断这师徒情深的气氛，忙着寻了借口离开，并许下改日再约的承诺。
矜萧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抬袖给小娃娃擦了擦脸上的泪痕，”都多大了还哭，哪里像个男孩子。“
渊儿一被矜萧抱了起来，就急着扎进了矜萧的脖颈旁，泪痕都顺着矜萧的脖颈流进了衣领里。
“师尊，你呃…你别走。”
“师尊什么时候说要走了，不过就是出去转转罢了，晚上自然会回来陪你的。”
“渊儿不信。”
“本以为你会幻化成一个女孩子，没想到竟然会是男孩子。哪有你这么娇气的男孩子，师尊从来都没见过。”
矜萧一边说，一边抱着小娃娃走到了池塘边，哄着他看这池中的锦鲤，想让他快些忘了刚才的事情。
小娃娃一边打着嗝，一边带着红眼圈去看锦鲤。果然，没一会儿思绪都被锦鲤带走了。
小娃娃幻了形，矜萧每日带着他修炼仙法，到了晚上的时候就让他自已去玩耍。
矜萧的子民们听说了龙王殿下的徒儿幻化成了一个可爱的男娃娃，纷纷过来看望。他们很喜欢这孩子，每日下午也总会给娃娃讲些故事，陪着他一起玩耍。
大州民风淳朴，子民很是和善。
可是小娃娃离开龙王久了就急着去找师尊。
有一日，矜萧正在龙宫中的床榻上小憩，突然从门外闯进来了一个小娃娃，跌跌撞撞的就来寻他。不是他的渊儿又是谁。
他边哭边叫师尊，一双眼睛都要肿成包子了。
一见矜萧就扑了上来。
“你怎么又哭了？“矜萧从梦中惊醒，在昏沉之间将娃娃抱到了自已的双膝上。
娃娃顺着他的衣裳，踩着他的床榻就往他的被子里钻，钻进去后将人抱住了才勉强停住了哭泣的声音。
“师尊，你、你会不会离开渊儿…”
“师尊怎么会离开渊儿。”
“那，师尊…会不会死…我不想让师尊死！我想让师尊陪着我！我不要师尊死！呜啊、我听他们说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矜萧哑然失笑，“师尊不会死的，师尊会一直陪着渊儿。”
小娃娃有些不相信，猛地抬起了脸，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矜萧看，委屈巴巴的，“是真的吗？”
矜萧刮了下他的鼻子，“自然是真的，师尊是神仙，不会死的。”
小娃娃虽然调皮捣蛋，对矜萧却尤为尊敬。不过近千年的时间就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个俊逸无双的少年郎。
从前他年纪小，还是个小鸟，刚出生的时候令人看不出什么来。
后来他渐渐长大，矜萧这才看清了他的本相。
原来不是什么山村里的小丑鸟，而是九重天上的鸾凤鸟。
渊儿是只凤凰。
传说：有鸟焉，其状如鸡，五采而文，名曰凤皇，见则天下安宁。
可是知道这一真相的也只有矜萧罢了。
孩子长大了，小时候的名字自然不能在外面用了。矜萧为他重新取了名字。
矜萧为他取的名字是凤衍。
渊儿刚开始还不是很习惯，时间长了，叫的人多了也就习惯了。
只是，叫他渊儿的人却只有他师尊一个。
凤衍悟性很好，学东西也学的很快。
他如今才千岁出头，已经是个翩然少年郎了。
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好不恣意快活。
可是随着他的长大， 矜萧便变得越发不自在。有时他与凤衍说话时，总会盯着他的脸突然愣了神，像是在看什么别的人似的。
凤衍已经数不清这是矜萧第几次晃神了。
“师尊，师尊？”
“嗯？”矜萧被凤衍的声音拉了回来，眨了眨眼睛，有些不自然的敛了敛双眸。
“师尊，您在想什么？”
矜萧敛了敛衣袍，“无事，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
“我还在师尊身边，师尊就能这样敷衍渊儿了？”
矜萧叹气，端起了手边的杯盏，“你都多大了， 还撒娇。再大些就到了该娶妻的岁数了，怎么还是这副小孩子心性。”
矜萧说着便站了起来。俊俏的少年郎白衣翩跹，跟着矜萧的追了两步，“师尊是不是把我当成女儿了，像是急着要把我嫁出去似的。”
“胡闹。”
“哪里是胡闹了，我都听说了，当初师尊可是一心想要个貌美娇弱的女娃娃，没想到出来的却是我这个调皮顽劣的男孩子，师尊当时还很难过。”
“这些话都是听谁说的？”
“师尊别管我听谁说的， 师尊只说是还是不是。”
见矜萧沉默不语，以寒笑了，“师尊总是催着让我娶妻生子，那您有没有喜欢的人啊？”
矜萧袖中的手逐渐握紧，他的双唇已经抿得绷成了一条直线，像是在克制着什么。
就在以寒以为矜萧不会回答他的时候，才突然听见了一声冷冰冰的回应。
“没有。”
大概是感觉到了矜萧的反常，以寒忙着转移话题，后来又跑回书阁修炼去了。
他走后，矜萧才敢卸下浑身的盔甲，渐渐显了自已的原形。
差点…差点他就没藏住，差点他就要开口说出真相。
都已经藏了这么多年了，又何必在意这段时间呢。
等渊儿长大离开这了，他也就渐渐把这些事情都忘了。
他原以为自已可以忍住的，可是当他再次看见那张与那人这么相似的面孔，他的心还是会随之颤抖。
他还记得当时他是怎么亲手杀了那个人，是怎么亲手将剑刺进了他的胸膛。
凤衍越长越大，再看到他的时候，矜萧有时竟不敢与他对视。
他想，这一切都是对他的惩罚，是他亲手种下了这段孽缘。
本以为这些往事早已随着时间淡化，可是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总会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他想不明白，那人明明不爱他，杀了他为什么自已还是会这么难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