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凤衍跟随师尊，再探从前
可这纸花，最后也被他亲手摧毁。
不过一瞬间，凤衍便红了眼睛。他死死的扒着门框，生怕下一刻自已便忍不住冲上去抱住那个人。
单薄的身影独自站在那儿，也不知是想起了什么。
过了许久，他拿着那朵纸花缓缓回到了大殿。
大概是累了，他坐在了高台上的榻椅上，缓缓阖上了眼睛，可他的手中还握着那朵玉兰纸花，一直未松手。
此时的矜萧是一个魂魄不全的灵体，就连反应也会比常人慢上七分。
南屏怕他睡着误了回来的时辰，催着凤衍去唤他。
凤衍抿唇，略施法术，让矜萧手中的纸玉兰从手中坠了下来。
矜萧果然立刻睁开了眼睛。
他起身将纸花重新捡起。
这个动作，凤衍再熟悉不过了。只不过，这一次，没有人会上去夺那朵花了。
他再也不敢了。
纸花落地，矜萧惊醒。
他在东岳走了一遭后便准备离开。
凤衍被抽了一魄，静静的跟在矜萧的身后。
他以为矜萧来过了东岳就要回黄泉了，毕竟只有这里才是矜萧身亡前唯一念着的地方。
可是他没有想到，矜萧又去了凤凰山。
这路线凤衍走了千百次，他又岂会不知。可他怎么也不敢相信，他甚至以为是自已看错了。
凤凰山，是他的地方。在这个地方，矜萧认识的只有他，那么他想要见的人……
想到这，凤衍只感觉心口阵痛，这痛密密绵绵的，仿佛要将他吞噬。
他亲眼瞧着矜萧进了歇雨殿，不消片刻就出来，随后前往他的寝殿。
矜萧进入殿内，看了一圈也没有找到想找的东西。
最后他停在了桌边，将手中捏着的纸花轻轻放在了桌上。
之后，便头也不转的离开了。
矜萧出来时，凤衍快速躲到了柱后。
他望着矜萧的背影，又开始痴心妄想了起来。
师尊是舍不得他，所以才回来的吗？
可是他对他做了这么多大逆不道的事情，师尊却还念着他……
凤衍握紧了拳头，视线像是粘在了矜萧的身上。
回想起他这些天做过的事情，凤衍恨不得穿回从前，一掌劈死那个敢对师尊动手动脚的自已。
他不明白自已当时究竟在想什么，师尊护他长大，他为什么没能坐下来好好的问问师尊，为什么没有相信师尊说过的话。
矜萧了却心事后便回了黄泉。
刚开始入黄泉时，魂魄诸多，凤衍跟丢了。
一个个魂魄从眼前飘过，可是却没有一个是师尊，凤衍开始慌了。他急着去寻，却总是寻不到。
没过多久，凤衍就发现，这里果然如南屏所说，一切都与人间无异。
在黄泉中，矜萧又回了‘东岳’。
不知什么时候，矜萧突然换了一身衣服。背对着他。
他想要上前，矜萧却突然转了身。
眼前的这个师尊与他记事后所见过的师尊并不一样。
更年轻一些，更不苟言笑些，还束着高高的少年模样的马尾发髻。
头顶上束了一顶玉冠，还插了一根流云簪。
这是…少年时的矜萧？
凤衍感觉很有意思，他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这个师尊。
突然，他见矜萧笑了。
他们对视，凤衍还以为矜萧他是对他笑的。
下一刻，矜萧的魂魄穿过了他的身体，他这才看清身后来人。
这人长得与他十分相似，眼睛和嘴巴最像。
可他明白，这并不是他。
凤衍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这人是他的生父。
果然如他所想，他们很像，就连笑时的神情都一模一样。难怪矜萧总不愿见他笑，也不愿长时间盯着他的脸看。
凤衍本以为自已见过有关矜萧的一切事情，可是真相摆在面前。他才知道，原来他的师尊并不是天生就不爱笑，他只是许久没有遇到那个能让他笑的人了。
只有在见到他生父的时候，矜萧那张僵硬冷情的脸上才会露出不多见的笑容。
这种带着不自然的羞意和拘谨的笑容凤衍从未见过。
矜萧对他，从来都是那种长辈对着孩子的笑容，何时这样放肆明媚的笑过。
凤衍无奈的自嘲，没想到，他竟连一个死人都不如。
他的生父名唤九泽。
与他所想的不同，是他生父九泽先招惹的矜萧。
矜萧刚开始并不喜欢他，是时间久了，矜萧才对他另眼相待的。
他们二人会去山顶上看月亮，也会在天际破晓的时候看日出。他亲眼所见，是九泽为矜萧种下的玉兰花。
果然，喜欢玉兰花的从来不是矜萧，而是…九泽。
黄泉的时间过的很快，人的一生如同剪影一样快速过了一遍。
没过多久，下一个画面便是九泽叛逃，矜萧得知真香，心灰意冷。
九泽的面孔上带着狰狞和狠厉，“你不会真以为我喜欢你，要跟你结为道侣吧？从头至尾，我都在骗你，我想要的是你身后的东岳！”
矜萧眸色沉沉，像是浸在寒潭一般森冷无情，“从一开始，你接近我，为的就是东岳？”
“是！”
矜萧负手转过头去，过了很久，才沉声道：“你走吧，我不想见到你。”
无人知道矜萧是如何下的这一决定。
九泽不知，可站在矜萧面前的凤衍却看的清清楚楚……
矜萧哭了。
本以为这就是结局，没想到九泽竟带着族人来到东岳，想将东岳占为已有。
矜萧率东岳将士奋力一战。战场上刀剑无情，矜萧失手杀了九泽。
此后，矜萧便一直生活在悔恨之中。
后来，鸟族的人将九泽的尸首带了回去。
经此一战，鸟族元气大伤，到处躲藏。
凤衍就是在这时降生，他母亲难产而死，是矜萧将他带回去的。
他小时候是个蛋，在那之前他一直好奇，矜萧那张千万年不变的脸在看见他这只蛋后，会出现什么样的变化？
噫…不得不说，他小时候的样子是真的丑啊。
可矜萧似乎很喜欢他，一直将它带到身边，甚至还会陪他玩耍。
时间仿佛回到了从前，矜萧一脸温柔，“我是青岳大州的主人。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徒弟，你可愿意我做你的师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