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林武峰微微眯起眼睛,宛如一个智者般缓缓说道:“那些国营大工厂里面,废掉的材料简直多如牛毛啊!
废弃的钢材、废铁犹如一座座小山,还有那废旧的电线圈之类的东西,更是堆积如山。其中一部分会被卖给废品收购站,而另外一些呢,则如同弃儿般被直接扔掉。
不过呀,有些私人或者小型的作坊,却把这些当作稀世珍宝一样,要么如获至宝般花钱买回来,要么就直接捡走,然后带回去重新加工生产。”
听到这里,宋莹不禁皱起眉头,宛如一个好奇宝宝般问道:“那这样做算不算是投机倒把啊?”
林武峰轻轻摇了摇头,仿佛自已也如坠云雾般表示不太清楚,他沉默片刻后,又接着说道:“其实吧,这些小作坊大多数还属于集体所有制。前几天栋哲跟我说,巷子里头那些收废品的能从中赚取不少差价呢。
于是我就特意跑到厂里去打听了一下情况,结果发现确实有好多私人从厂里面以很低的价格收购那些废材,之后再转手卖给乡镇企业。
要知道,这些人可全都是私人哦,他们挣到的钱如同滚滚江水般统统都进了自已的口袋,而且每次买卖的金额还相当巨大呢。但奇怪的是,似乎也没有人来专门管理这件事情。”
说完这番话,林武峰已擦拭完毕,只见他如抛绣球般将毛巾一扔,那毛巾宛如一只听话的白鸽,准确无误地飞进了水盆里。
一旁的宋莹见状,赶忙伸手如捞鱼般捞出毛巾,用力绞干上面的水分,然后开始擦拭席子,嘴里还念叨着:“依我看呐,还是在厂里老老实实拿着固定工资比较好,既稳定又舒适。
要是能像庄老师那样当个老师那就更棒啦,不但受人尊敬,每年还有寒暑假可以休息呢,简直就是人生赢家!”
宋莹正独自待着,思绪忽然如脱缰的野马般飘到了下午与黄玲之间那场关于“不办呗”的有趣对话,想着想着,不禁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仿佛要冲破房顶。
好不容易止住笑声后,她满脸笑意如春花绽放般转头看向林武峰,兴致勃勃地说道:“今天下午呀,玲姐跟我讲,筱婷这孩子一天天长大啦,也该有属于自已的独立空间咯。
还有啊,庄老师给学生们批改完那些堆积如山的试卷之后呢,据说还能拿到一些小小的补助哦!所以她就琢磨着,等天气再凉快些的时候,把卧室给隔开一部分。
这不,她犹如一只好奇的小猫咪,还特意问我你这边有没有什么门路,可以买到那种价格实惠又质量不错的旧木头呢。”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瞬便来到七月中旬,骄阳似火,恰似一个巨大的火炉,仿佛要将大地烤化一般。就在这样酷热难耐的日子里,被晒得犹如脱了一层皮的庄超英,终于结束工作,如释重负地回到家中。
他刚迈进家门,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妻子黄玲便迫不及待地如一只欢快的小鸟般迎上来,喜笑颜开地告诉他一个天大的好消息——他们的儿子庄图南竟然犹如一匹黑马,考上了市重点中学,并且已经顺利拿到了苏州一中的录取通知书!
此时,兄妹二人正在邻居林家悠闲地看着各种闲书,犹如沉浸在知识的海洋中,享受着片刻宁静。家里没有孩子们的喧闹声,显得格外安静祥和,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静止了。
庄超英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到床边,缓缓坐下来,然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那叹息声仿佛是从他那疲惫的灵魂深处发出的。
一旁的黄玲见丈夫半天不说话,忍不住催促道:“哎呀,你这人怎么回事儿嘛!听到这么个大好事,你倒是赶紧表个态、说句话呀?”
庄超英抬起头来,脸上露出一抹如春风般温柔而欣慰的笑容,声音轻缓却饱含深情地回应道:“高兴,我真的是太高兴了……”
窗外瓜架下传来阵阵虫鸣,庄超英愣愣地听了一会儿,那虫鸣声仿佛是大自然的交响乐,“一间宿舍住四个阅卷老师,宿舍太热,晚上睡不着,我们就闲聊,有位老师的妹妹在云南插队,他说云南几万名知青正集体要求返城。”
黄玲听到这话不禁心中一震。惊讶地“啊”了一声,皱着眉头说道:“可是现在哪儿能有这么多工作呀?你看看这城里头,还有那么多待业的青年人都找不到合适的活儿干呢!”
庄超英的面庞上,仿若被一层淡淡的伤感之纱所笼罩,他缓缓地说道:“桦林恐怕是再也无法回到我们的身边了。
她在贵州那片土地上已经结婚成家,并且拥有了自已的事业,宛如一只离巢的飞鸟,已经无法再回到我们的巢中。她真的无法回来了。”
庄桦林乃是庄超英的小妹妹,多年前,她如一颗璀璨的星辰,积极响应国家上山下乡的伟大号召,毅然决然地奔赴贵州,从此在那里落地生根。
如今的她,已然成为他人的妻子,还诞下了一个可爱的孩子,名叫向鹏飞。面对丈夫的悲痛,黄玲宛如风中的落叶,一时间不知所措,只能默默地伫立在一旁,沉默不语。
庄超英用力地点点头,他的神情严肃得如同一块坚不可摧的磐石,接着说道:“正因为如此,咱儿子图南和女儿筱婷必须要发奋读书啊!
只要他们能在书海中畅游,将来就能一辈子脚蹬光鲜亮丽的皮鞋;要是不好好读书,那可就得一辈子与粗糙简陋的草鞋为伴喽。”
突然,庄超英的脑海中仿佛闪过一道灵光,他连忙开口道:“哦,对了!我今日在归家途中,犹如一只迷途的羔羊,顺道去了一趟学校。
教务处的主任告诉我,校方认为我宛如一位经验丰富的航海家,先后参与过两次阅卷工作,积累了无数宝贵的经验,也有着深刻的心得体会。
因此,他们蓄意将我调往高二毕业班去任教。虽说毕业班的教学任务好似沉重的泰山,压得人喘不过气来,但对于提升职称而言,却恰似一把开启成功之门的金钥匙。你对此事有何高见呀?”
黄玲不禁深深地叹了口气,缓缓说道:“你提到毕业班啊,这里面可有一件事儿呢。李婶跟我说呀,李一鸣和宋向阳这一次考试又双双名落孙山了,而且更糟糕的是,李婶讲他们俩已经决定不再继续参加考试啦。”
虽说庄家夫妇一直如履薄冰地想要保持低调行事,但邻里之间消息传播的速度那叫一个风驰电掣,没多久大家便都知晓了庄图南成功考入一中这个振奋人心的喜讯。
眼看着吴姗姗和张敏转瞬之间就要成为五年级毕业班的学生了,吴建国心里开始打起了小算盘。他火急火燎地找到妻子张阿妹商量起来:“我听人说呀,老庄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小学语文和数学里那些个重难点都给梳理出来了,他家图南就照着这么复习,轻而易举地就考进了一中呢!”
张阿妹听完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容,回应道:“咱小敏呀,以后接替我这工作那是手到擒来,至于珊珊嘛,读个中专就足够了,等毕业后国家直接给安排工作,这可真是省心又省力呐。”
接着她又感慨万分,仿佛心中的情感如潮水般汹涌:“咱们棉纺厂的福利待遇那可真是没话说,厂里不仅有食堂,还有澡堂子,甚至连幼儿园、小学都应有尽有。女孩子要是能在咱们厂上班,那找个好对象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然而此刻的吴建国却如热锅上的蚂蚁,显得有些犹豫不决,嘴里还喃喃自语道:“如今国家都已经恢复高考了,只要考上大学,一毕业就能当上干部哩……”
张阿妹正坐在梳妆台前,仔细地梳理着她那如瀑布般垂落在双肩上的长发。这时,听到一旁的老吴说了句话,她猛地停下手中的动作,“pia”地一声将梳子重重地拍在了床头柜上。
只见她微微侧过头来,嘴角上扬,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对着老吴说道:“我说老吴啊,咱们这个家现在也不过就是勉强能够填饱肚子而已。就凭你那份工资,真的能供得起两个孩子去上大学吗?”
吴建国听了这话,脸色犹如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一颗石子,泛起了丝丝涟漪,但转瞬间又恢复了如镜面般的平静。他心里跟明镜儿似的,自已和张阿妹本就是半路鸳鸯,各自领着一个孩子重新组建了家庭。
如今谈及经济问题,确实犹如在雷区行走,稍有不慎便会引发敏感的“爆炸”。想到此处,吴建国不禁如泄气的皮球般,轻轻地叹了口气,默默地垂下了头,如同一个犯错的孩子,不敢再吭声。
时光如白驹过隙,转瞬之间便来到了 8 月底。经过近三个月热火朝天的剪辑与编辑工作,苏州电视台精心烹制的“六一少儿节目”特辑终于大功告成。
而少年宫方面也犹如接到了圣旨一般,第一时间从电视台那里获知了节目的具体播出时间,并迅速通过电话将这一振奋人心的好消息传达到了各位参演孩子的家长耳中。
这天晚饭过后,夜幕如同一块巨大的黑幕,悄然降临。微风恰似一双温柔的手,轻轻拂过狭窄的小巷。巷子内的几户人家纷纷走出家门,像往常一样,如归巢的鸟儿般聚集到了张爷爷家的院子里。
原来,由于这条小巷中有两个天真可爱的孩子参与了这次的节目录制,所以邻居们都感到无比的骄傲和自豪,仿佛这两个孩子是他们共同的宝贝。
张爷爷更是热情似火,特意拉了一根长长的电线,如同牵着一条长长的银蛇,将自家的电视机小心翼翼地搬到了院子中央,然后满脸笑容,犹如盛开的菊花般,积极邀请大家一同前来观看。
宋莹满心欢喜,内心的激动之情犹如汹涌的波涛,难以抑制。早在数天之前,她就开始精心筹备,犹如一位技艺精湛的厨师,选用上好的糯米、新鲜的猪油以及香气四溢的芝麻,用心制作出了一整板宛如洁白云朵般的云片糕。
这云片糕不仅外形如艺术品般精美,而且散发着诱人的香甜气息,让人光是闻一闻,便如馋猫般垂涎欲滴。
当夜幕如墨,众人如潮水般纷纷聚集到电视机前,现场人头攒动,好不热闹。电视里播放的节目更是精彩绝伦,令人目不暇接,仿佛一场视觉的盛宴。
而那一块块甜糯可口的云片糕,则成为了大家观赏节目的最佳伴侣,如同一颗颗甜蜜的糖果,在人们的口中化开,带来无尽的满足和幸福。
邻里乡亲们一边津津有味地看着电视,一边品尝着美味的云片糕,嘴里还不时地唠着家常,气氛融洽得犹如春日暖阳,充满了欢声笑语。
首先登场的节目是一场气势恢宏的大合唱,犹如波澜壮阔的交响乐。只见庄筱婷稳稳地站在合唱团的第一排,神情专注且认真,宛如一颗璀璨的明星,随着音乐的旋律,她用清脆悦耳的嗓音,如夜莺般婉转悠扬地完美演绎了两首欢快动听的童谣。那歌声犹如天籁之音,深深地打动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弦,仿佛在人们的心灵深处奏响了一曲美妙的乐章。
吴建国率先表达了自已的看法:“哎呀呀,这歌唱得可真是太好了!还有那腮红打得也特别喜庆,让咱们筱婷看起来就像个小仙女似的,仿佛从画中走出来一般。”他的话语引得周围一阵哄笑,如银铃般清脆。
这时,张爷爷也不甘示弱,大胆地提出了自已的期望:“小筱婷啊,你可得好好练习唱歌哟!争取下一次能够站在领唱的位置上,带领大家一起唱响美妙的乐章,就像一只引领群雁的头雁。”他的眼中满是对庄筱婷的喜爱和鼓励,宛如春日里温暖的阳光。
一旁的张阿妹听到这话,连忙笑着替庄筱婷辩解道:“您老别急嘛!领唱通常都是那些年龄稍大些的孩子,咱们筱婷现在年纪还小呢,但只要她继续努力,就如同一只羽翼渐丰的小鸟,以后肯定会有很多机会站在那个荣耀的位置上的。”说完,她轻轻地摸了摸庄筱婷的头,眼神中充满了温柔与疼爱,恰似一泓清泉。
宋莹竟然破天荒地对张阿妹的看法表示认同:“可不就是嘛!您瞧瞧这一众人里头,那还得数咱家筱婷最为出众呢,日后啊,肯定能够成为当之无愧的领唱,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就在两人谈笑风生之际,精彩的节目已然正式拉开帷幕,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林栋哲所带来的极具特色的朝鲜舞表演,那优美的舞姿,恰似风中摇曳的花朵,令人陶醉。
只见一群天真可爱的孩子们宛如一群翩翩起舞的彩蝶,轻盈地旋转着身姿,欢快地歌唱着,仿佛在编织着一场绚丽多彩的梦境。
而在这群孩子当中,林栋哲犹如一颗璀璨的明星,格外引人注目。他手握着腰鼓,动作娴熟且富有节奏感地舞动着,不一会儿便如旋风般转到了前排的位置。
此刻的林栋哲脸上洋溢着如阳光般灿烂的笑容,负责拍摄的摄影师也被他这份热情与活力所感染,如同被施了魔法一般,接连给他送上了好几个特写镜头。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就在镜头聚焦于林栋哲之时,他的口中忽然掉落出一个白色的小物件,仿佛一颗调皮的流星,从他的口中滑落。
林栋哲显然没有预料到会出现这样的状况,但他并未因此乱了阵脚,而是如同一头敏捷的猎豹,一边继续有节奏地敲击着腰鼓,一边迅速地低下头、弯下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那个掉落在地上的小东西捡起,并试图若无其事地重新放回到自已的嘴里。眼尖的摄影师很快察觉到了这一幕,他的目光如同聚光灯一般,紧紧地锁定在林栋哲身上,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精彩的瞬间。
察觉到情况有些异样,他当机立断地将镜头转向了其他孩子。而此时,周围的邻居们早已惊得瞠目结舌,他们纷纷扭过头去,目光如炬般齐刷刷地投向了林栋哲。
面对众人或是惊讶、或是努力憋着笑意的复杂表情,林栋哲却是不以为意,依旧大大咧咧地咧开嘴,露出那犹如缺了两颗门牙的黑洞,看起来煞是有趣。
原来啊,林栋哲正处于换牙期,那两颗门牙的位置,就像两个黑漆漆的山洞,突兀地呈现在那里。不过,这个小家伙可全然没把自已豁牙的模样放在心上,反而满心欢喜地期待着能得到大家的夸赞呢!
只见张爷爷涨红了脸,嘴巴张张合合了好一会儿,才好不容易从牙缝里挤出这么一句话来:“栋哲这孩子啊,跳得可真是……活泼得像只小猴子!”他的话音刚落,黄玲就再也忍不住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仿佛一朵盛开的鲜花,但还是强忍着笑意附和道:“可不是嘛,特别符合今天儿童节欢快的气氛呢,就像那灿烂的阳光。”
而周围的其他人则面面相觑,脸上露出比哭还难看的表情,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整个场面陷入了一种令人尴尬的静默之中,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了。
就在这片静默当中,庄筱婷怯生生地举起手,小声问道:“林栋哲呀,我看你刚才跳舞的时候一直在咧嘴,你该不会是想要把那颗掉了的牙齿给重新塞回去吧?”
她这话一出口,原本还努力憋着笑的庄超英终于彻底破功,毫无形象地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就像一阵狂风,在空气中回荡。
一旁的吴建国见此情形,也跟着捧腹大笑,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一般。这下可好,大家像是被他们两人的笑声所感染似的,一个接一个地都笑开了花,那欢笑声此起彼伏,犹如海浪一般,不绝于耳。
过了些日子,当林武峰又一次送孩子们前往少年宫的时候,一位老师突然将他拦了下来,并满脸笑容地打趣道:“哎呀呀,林先生,您家的栋哲现在可是在咱们电视台都出了名啦!”林武峰闻言先是一愣,随后有些不好意思地干笑了两声。
这时,旁边的另一位老师连忙笑着解释道:“是这样的,我们学校有位老师在电视台那边正好有认识的人。这位老师当时看到电视节目里有林栋哲跳舞的画面后觉得很有趣,就特意跑去问电视台为什么不把林栋哲捡牙那段给剪掉呢。
结果人家电视台的工作人员告诉她说,他们节目组的人针对这个问题讨论研究了老半天,最后还是领导一拍桌子做了决定,说是那个‘缺牙巴’小朋友笑得实在是太灿烂、太可爱了,所以干脆就把他的镜头给保留下来啦。”说完,两位老师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