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沐打开纸,轻轻掰开一个,居然还是笋馅儿。
这包子皮好薄,倒是像馄饨皮儿。
味道也不错,瘦肉挺多。
司沐和石果逛到晚上才回了客栈。
客栈离得南条巷并不远。
还没进去,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门口左顾右盼。
司沐快走几步:“爹,您怎么出来了?吃饭了吗?”
司屠夫上下打量了眼司沐,见她没事,就放心了。
又看了看身后的石果,才急道:“你们俩人一走大半天的,怎么让人不担心?”
司沐笑笑:“好了爹,我们这不是平安回来了?走,咱们回房间说。”
司沐在这个客栈开了三间上等房,因为不知道得住多久。
在买到合适的房子前,肯定是得住客栈里的。
司沐回了自已房间,司屠夫也跟着进来。
石果回房拿了狗粮就带上门出去了,应该又喂狗去了。
司沐把今天发生的事情给爹说了说。
司屠夫听完怒不可遏,手掌重重的拍在桌上:“他齐祥真是好样的,他就算是皇天老子,我女儿也不稀罕。”
司沐:“爹,快小声点儿,这可是皇城脚下,哪能什么话都说。”
司屠夫这才察觉自已刚才失言了。
刚升腾起的怒气被吓掉了一大半。
司屠夫怒目圆睁,压低声音:“阿沐,爹明天就带你找他去,咱赶紧把这桩事了结了,他别想耽误你。”
司沐摇摇头,“爹,这事我来办,别担心。”
她是要给男女主让路,但也得利用这最后的关系,给司礼去国子监读书打通关系。
男主齐祥在前不久,救下被间谍挟持的国子监祭酒。
祭酒答应齐祥给他一个推荐名额,齐祥拒绝了。
现在她想让他重新去说说看。
当然她手里的倚仗不只是放手这亲事。
这是司沐几个月前就想到的,唯一可以进国子监读书的办法。
否则,他们这种平头百姓,怕是连国子监的大门都进不去。
司屠夫还是不放心,女儿怎么偏偏遇上这种负心薄幸的男人。
司屠夫用恳求的语气道:“阿沐,你让爹跟着去,放心,爹不会动手的,爹一定克制自已。”
司沐坚定摇摇头,爹一路上每次听到齐氏唠叨自已,回了房间就磨刀霍霍。
那几把杀猪宰羊的吃饭家伙,被司屠夫磨得锃亮。
要不是司礼偷偷告诉她,司沐真不知道爹对齐家意见这么大呢!
所以她千万不能让司屠夫和齐祥碰面。
万一发生流血事件怎么办!
司沐苦口婆心,再三保证,半个月之内拿到和离书,
再不见齐家人,司屠夫才算偃旗息鼓。
司沐:“爹,你吃饭了吗?”
司屠夫摇摇头:“你们不回来,我哪儿能吃得下,大壮和司礼也没吃。”
司沐叹口气,把热腾腾的包子从挎包拿出来:“爹,我给你带的,京城的包子,尝尝看,我们家乡没有这种呢。”
司屠夫一脸欣慰地接过来,大口咬下去:“好吃。”
司沐笑了,起身道:“包子不多,要不我下去让管事给您送些米饭菜!”
司屠夫含糊不清道:“别,爹吃这个就行,给司礼大壮送点儿吧,两人中饭就没吃。”
司沐简单梳妆了一下,看头发乱糟糟,重新梳理了一下,编了个少女的发髻。
从今以后,她就恢复成单身贵族!
司沐下楼找到了管事,说了房间号,管事殷勤答应,态度特别好。
一楼是饭厅,此时人特别多,司沐说完话一转身就撞到一个人。
随即传来一声惊呼。
此人并不是伙计,只是碰到了熟人,想换了位置,就端着面准备过去。
现在,面全撒了,衣服上,地上到处都是。
幸亏凉了一会儿,并不烫。
司沐赶紧道歉:“这位公子,实在对不住,我不是故意的。”
男子特别没好气道:“你眼睛长后背了?我这么大一个人看不见?”
吃饭的百姓们噗嗤笑了出来。
这姑娘看着还小,也不知道家人在哪里,
她惹上麻烦了,居然让面绝掉了面子。
这一片儿,谁不知道张庇最好面子,所以给他起了面绝这么一个外号。
司沐也是一愣,开玩笑地说:“公子,我要是后背长眼睛就好了,肯定不会撞到您了。”
正常人也就笑笑了事,司沐也会赔偿人家面和衣物的银钱。
可张庇人听完这话,却突然发作,大声厉喝:“哪里来的无知小娘子?撞了人还这般狡辩?”
他声音特别大,街上路过的人都驻足观看起来。
司沐一阵窘迫,连忙道:“对不住公子,我不是故意撞您的,确实没看到,您的损失,我赔,可以吗?”
司沐说着手就往挎包伸去。
张庇的好兄弟也赶紧过来打圆场:“张兄算了,何苦和一个小娘子计较?”
更何况这小娘子看着颇为灵动,眼神清澈,真是少有的佳人。
张庇却怒瞪好兄弟一眼:“她刚才嘲笑我,你没听到?”
司沐…此人怎么不知好歹,脑子缺一根吧?
她掏出一块碎银,放在旁边桌上:“公子,这个赔您,请您笑纳。”
说完就走,不想和这种无理也要辩三分的人麻缠。
吃饭的客人们更加笑作一团,张庇平生最讨厌人说笑纳二字。
这个小娘子一会功夫让张庇丢了两次面子了。
当初张庇的爹娘就是因为这两个字失了体面,被附近邻居嘲笑了很久。
张庇脸色铁青,血气冲头,快走一步,伸手就要抓司沐的袖子。
突然,一把玄色的剑鞘把他的右手重重拍落。
张庇左手托着右手痛呼一声。
张口就要骂人,却见此人一身威风凛凛的军服。
身后还跟着两个同样佩刀的侍卫。
看样子是公家的人!
齐祥冷冷地望着张庇:“刚才的情形我全部看到了,你这男人着实小肚鸡肠,人家小娘子已经道歉了还给了你银钱,你却如此纠缠不休,当真丢人。”
张庇梗着脖子还想说什么,刚才就劝和的同伴赶紧上前拉走了。
司沐目光看向来人,一身铁甲,目光清冷,五官分明,周身一股寒气,只是站着就有一副不怒自威的感觉。
司沐躬身行礼:“刚才多谢…
她突然不知道该如何称呼这种穿着的人,将军?应该不是。
士兵,好像也不是。
“多谢大人。”
这个总不会出错。
齐祥本来去岸口接母亲,却接到紧急军务。
直到现在,他才交接了军务,赶紧到附近吃口饭,准备回家看看。
结果正好碰到这桩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