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内人,这是女儿夏季还有丫头阿念,
昨天的事,夏季回去和我们说了,今天我特意携家人上门答谢。”
夏夫子指了指旁边的礼盒:“这些都是小小心意,夫人可千万别拒绝。”
司沐:“您太客气了,我不过碰巧遇上而已,还是您闺女有福气,能逢凶化吉。”
夏彦微微一笑,觉得司沐说话让人听了很舒服,得体。
“听说夫人也要上京城去?”
夏氏温和一笑问道。
司沐目光看向说话的夏彦夫人,比一般妇人年轻很多。
面色红润,衣裳得体,一看就没有长年农事劳作过。
司沐:“我们是准备去京城,您怎么用也?”
夏氏目光看向自家丈夫,对方点点头,她才继续说道:“我们过几天也要去京城。”
夏季听了目光充满喜色地看过来。
她们终于要回京城了吗?
自从爹爹被贬,她和娘跟着来了林县,每天不是绣花就是看书,无聊至极。
京城里的小姐妹们一定想死她了。
阿念也替自家小姐高兴,以后可以天天上街逛了。
小县城不安全,老爷职位没法和从前比,怕护不住小姐,所以才总不让她出去。
司沐挺意外,不过也由衷地高兴。
最起码去了京城有了伴,不至于两眼一抹黑。
夏彦从袖中拿出一封书信:“这个是司礼的推荐信,我已经托院长帮忙写好了,去了京城,有什么问题,可以来夏府找我,能帮忙一定帮。”
司沐双手接过信封:“太感谢您了,我本来今天要去办这事呢。”
夏彦摆摆手:“这没什么,司礼是我学生,也是应该的。”
院长那个老顽固油盐不进,三年了,他总陪他下棋,这点儿脸面还是有的。
真要换了别人去,老头子肯定不买账。
损失一个学生没什么,可他就是不乐意写什么劳什子推荐信,嫌麻烦。
石果给大家倒好茶水,静静地站在一边。
夏氏出于礼貌,问道:“这位小妹是?”
“是家妹。”
石果低着头,眼睛里却噙着泪。
夏家人又坐了一会儿才坐上轿子走了。
夏夫子已经答应帮司沐带话,司沐也就不用再跑一趟县城。
现在两件大事,就剩下石果的卖身契了。
温厉说三天时间,应该是够了。
此时,齐氏满脸失望地回来了。
“婆母,怎么了事情不顺利吗?”
齐氏叹口气:“村长说咱们要去的地方太远,村里边管不了,只能先报给县里,而且必须写清楚出发时间,还有回来的时间,还有具体几人。”
司沐一愣,路引这么麻烦地吗?
那像自已这种走了就不回来的人怎么算?
看来还是得去县里跑一趟。
“婆母,齐花走吗?”
齐氏坐在石凳上,看了一眼没有动过的茶水,看向石果:“有客来过?”
石果看了眼司沐,才点点头。
“婆母,是我前几天帮了别人一点儿小忙,人家过来感谢的。”
齐氏又看到了五颜六色的礼盒,这么大手笔,肯定不是普通人吧。
“婆母,齐花和我们一起去吗?”
齐氏回过神来:“我想了想,花在这里没有合适的姻缘,到了京城好人家多了去,齐祥也能帮忙想看,一定会有好的,就一起去吧。”
司沐点点头,这个决定挺好。
司沐交代石果喂细狗后,又骑着毛驴去了县里。
找到县里办理公事的地方,进去以后,问了一个小吏哪里可以办理路引。
结果对方眼神都没给她一个。
司沐愣了,天阿,公务员了不起吗?
这么瞧不起人呢?眼珠子被眼屎焊死了?
她今天穿的虽然是普通蓝布裙衫,洗的干干净净,还香香的,比大街上绝大部分人都要干净。
怎么还被人小瞧了?
一个就算了,司沐又问了几个,都是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
她只能出去找温厉。
两人坐在茶楼里,温厉听着司沐抱怨,忍不住笑喷了。
“你就那样明晃晃让人办事,啥好处也不给,人能愿意?”
司沐听得一愣,当众行贿?他们敢?
温厉也正色了,以前也不这样,不过这规矩变了三年了。
“好了,这事交给我吧,后天我把路引和卖身契都办好,你下午过来拿。”
温厉抿了一口茶水,目光不由自主看向对面气鼓鼓地司沐。
她这样子,蛮可爱的。
“真的?太好了,有关系就是好办事,对了那个路引是一人一份,还是出发的所有人共用一份儿?”
温厉放下茶盏:“还没问你为何突然要去京城?”
司沐耸耸肩把原由大概说了说。
温厉桌下的双手不由紧了紧,齐祥居然活着,还当了神机营营长,看来,是个有本事的。
她心里一定很高兴吧。
听说齐祥都没和她圆房就跑了,见了如今的司沐,定会认不出来吧。
两人到时候肯定琴瑟和鸣,夫妻恩爱。
哎,自已想什么呢?
可心里突然揪得紧,怪不舒服的,好后悔刚才答应地那么痛快。
不过路引就算他不帮忙,只要司沐想去,以她的脑子,也不是什么难事。
司沐在温厉眼前挥挥手:“你想什么呢,问你话呢!”
温厉回过神,笑笑:“路引需要注明几人,可以开一份,也可以开两份儿。”
司沐:“那就两份,那个要钱吗?”
温厉哑然失笑,她说话总是这么直白。
温厉:“要,一份路引是一贯,相当于二三百斤大米,所以普通老百姓不会轻易外出,太多人一辈子都没有走出家乡一步。”
司沐咋舌,没钱寸步难行,这是事实。
齐祥那个白痴,只知道让他老娘上京,不知道需要路费的吗?
一毛钱也不给,他可真是孝顺。
司沐其实还真冤枉齐祥了,他把全部积蓄还有赏赐都给同乡了,一共50两。
钱太多,心太野,人心难测,那人竟然一个铜板都没给齐氏。
齐瑞也是后知后觉,可完全没证据,弟弟的字迹他认识的。
信里完全没有说这五十两的事情。
岂不知天下能人多的是,会模仿别人字迹的也不是没有。
那同乡动了歪心思,自然会做的天衣无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