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母,你喝点水。”
司沐也不管了,把空间里的玻璃水杯递过去。
里面是甘甜的天然自来水,来一口,太解渴了。
“这是?”
齐氏拿着杯子来回瞧着,认不出来这是什么容器,摸着冰冰凉凉的。
“婆母,我上次回娘家,爹给的,说是捡到的,应该是琉璃杯。”
司沐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齐氏居然没怀疑,几口下去大半。
看得出来,渴极了!
去了集上,齐氏找了一个空的位置就等着顾客上门了。
司沐也准备帮婆母卖完这五十多个鸡蛋再忙其他的。
早上的市集人挺多,比她上次来热闹多了。
不过这个时代,街上绝大部分都是一些贫苦庄稼汉。
即便有些富人,也只是比庄稼汉脸色红润一些。
像司沐这样白白胖胖的人站在人群中,很打眼。
司沐觉得好多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已身上。
有探究的,有羡慕的,有嫌恶的,还有轻蔑的…
她出来之前已经做过心理建设,此时却还是有些不舒服。
“阿祥媳妇,你不是要去看看你弟弟,你去吧,这里有我就行了。”
司沐:“婆母,可你一个人可以吗?”
齐氏笑笑:“这有什么,每次来我也都是一个人。”
司沐心里有一丝感动,齐氏大概也看出来她的窘迫了,这才打发她走。
“婆母,那我们哪里汇合?”
齐氏指着一个挂幡旗的茶店:“那里,我坐旁边等你。”
…
司沐花十文钱,买了一些点心,还买了两个大肉包。
上次见面,司礼虽然没说,但那小身板和蜡黄的脸色她也能看出来吃的不怎么好。
爹对弟弟并不吝啬,每次都给不少银钱,足够他在学院吃的不错。
肯定是那伙人,把他饭钱都抢走了。
想到这里,司沐脚底下都加快了一些。
那本小说中,她们都是炮灰纸片人的存在。
所以弟弟具体哪一天出事,司沐也不太清楚。
但肯定是原主和婆婆去京城之前发生的事。
但愿自已上次的做法,已经打乱小说原有的节奏。
“小哥,我想进去找一下我弟弟。”
司沐站在长慧书院的门口,和一个守门的小吏打商量。
看他的着装,好像还是衙门里的人。
司沐说话的同时,还拿出六个铜板给对方塞过去。
影视剧里不都是这样的,得贿赂一下。
毕竟小鬼难缠。
“姑娘,你多心了,快拿着,这钱我可不能要,
你把你弟弟名字报上来就行,只要是在这个书院读书,你就可以进去。”
那小哥一脸正气地把钱挡住。
而且也没有因为她的身材样貌露出异样的眼神。
司沐不禁对这个长慧书院高看了一眼。
那个县太爷手下还有这样的人。
看来人心也不都是黑色的。
“司礼,我弟弟叫司礼。”
那小吏眼珠转了转:“是有这么一个人你进去吧,不过申时之前得出来。”
司沐欢喜地应了一声,进去了。
沿着绿油油的竹林夹道,往里走了好一会儿,才看到几幢瓦房。
里面传来了朗朗读书声,看来自已来的不是时候,弟弟可能正在上课。
司沐站在屋底的窗边,偷偷瞟了一眼里边,学子们都是清一色的白蓝服饰,看着挺清爽。
学堂里坐的满满当当,一眼看过去就五六十号学生。
不过不止这一个房间,有好几个呢,估计这学院得有几百人。
再怎么说也是附近县里最好的学院,生源还是不发愁的。
不过,司沐挺发愁。
她不知道司礼在哪一个房间里。
站了一会儿,实在认不出来,只好等着学子们休息时问夫子了。
只是天公不作美,早上出来时天空还是晴朗的,此时地上吧嗒吧嗒。
居然开始下雨了。
司沐不禁有些担心齐氏,不知道她鸡蛋卖完没有,可别淋雨了,到时候该生病了。
幸亏自已今天多穿了一件,要不然此刻得瑟瑟发抖了。
“你找谁?”
一声柔和的男声打断她的思绪。
司沐转身看到一个夫子打扮的中年男人,蓄着络腮胡,但眼神中有善意。
“夫子好,我找我弟弟司礼,可不知道他在哪个屋子,您知道吗?”
夏彦觉得这女子身形眉目和自已看好的学生司礼不太像姐弟。
倒是这女子说话不卑不亢,有礼有貌,眼神清明,见识不像普通妇人。
“你跟我来吧,司礼是我的学生。”
夏彦本是翰林学士,只是因为得罪了朝廷里的一些党派,这才被发配到这里。
没想到,让他发现了一个读书的好苗子。
凡事一点就通,能够举一反三。
就是在人情世故上和自已一样执拗。
丝毫不肯和书院的县太爷家公子相容。
刚开始,他还能凭自已曾经的身份唬唬人,可自已调离权利中心已经三年,以后怕是回不去了。
现在也没办法时刻庇护这个喜爱的学生了。
刚才,不知道因为什么,司礼又被刘德那群公子哥儿揍了。
要不是他正巧路过,还不定打成什么样呢。
“在里面,你进去吧。”
夏彦觉得人家姐弟俩说话,肯定不希望有外人在场。
司礼看到自已姐姐突然出现,有些慌张。
匆忙从椅子上起来,“姐,你,你怎么来了?”
司沐打量了几眼弟弟,衣服有些凌乱,还有脏,脸上有几块淤青。
“是刘德那个狗东西干的?”
司沐走上前,给弟弟整理了一下衣服,淡淡问着。
司礼头微垂,低声说:“刘德说他爹托府里的名医把过脉,根本没事。”
司沐暗叹一声,白瞎她一颗药。
是她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
既然威胁不了,那就只能以暴制暴。
大不了,这学不读了,全天下能读书的地方又不是只有长慧书院。
司沐把给弟弟买的吃食拿出来:“别多想了,先吃点儿东西。”
司礼眼睛一亮,也没客气。
抓起肉包子就吃。
“给,喝点水,别噎着。”
司沐细心地帮司礼把嘴里的饭渣抹掉。
司礼怔愣了片刻,眼眶有些发红。
他再怎么坚强,也只是一个十二岁的男孩儿。
有爹没娘的孩子,原主也打压这个弟弟,从来没感受过来自女性的关怀。
此时,他对司沐的亲情又深刻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