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九章
初战遇冷
把凉棚里的蘑菇收拾妥当，林清颜又种下了一批，心里默默合计着。
十筐蘑菇，自己家留下一筐吃，送礼两筐，剩下七筐都可以想办法卖出去。
她跟刘香芸商量：“娘，这些蘑菇养得不错，村子里大伙都种菜，恐怕只能做一时的买卖。我听说镇子上家家都买菜吃，不如咱们也在镇上租个摊子，生意打开了，以后便不愁银两进账了。”
还是自家闺女脑瓜活泛呀！
刘香芸听她这么说，心里不住地赞叹，但是家里没有壮丁，光靠她们两个妇道人家，能行吗？
林清颜自然猜得到母亲为何面泛愁色，宽慰道：“凡事总要做了才知道行不行，就算真的销路不好，咱们也只是损失几筐蘑菇。女儿力气大，之前不还把林秀莲打出去了嘛，如果有人找麻烦，我也不怕！”
刘香芸无奈地笑着去戳她的额头：“你呀，哪还有一点儿小媳妇的样子，到时候跟在王爷身边可不能这样了，谁家想要个小母老虎呢！”
林清颜嘿嘿一笑：“王爷没准就好这一口呢！不厉害怎么能帮上他的忙？”
刘香芸放下了担忧，认真思索：“我这半辈子都在村子里，也不曾去过镇上做买卖。这租摊子该去找谁办呢？”
林清颜早就想好了：“之前张叔叔不是来过咱家嘛，我打算去问问他。”
刘香芸叹道：“张县尉才帮了咱家这么大的忙，怎么好再去麻烦人家？”
“娘，人之间就是要常走动。这回过去我也不白去的，钱照付，还要带上张叔叔帮忙的谢礼。”林清颜胸有成竹。
连卖带谢礼一共九大筐，林清颜虽天生力气大，也不可能一并扛去。可巧姜大娘的妹妹姜红艳家也经常去镇上卖菜，蘑菇汤的味道叫他们念念不忘，林清颜给了他们一盆，往后都可以搭着牛车一同去镇子上。
来时张县尉正和夫人聊着天，孩儿在庭院里跟婢子玩闹。
见林清颜两手提着筐子，夫妇二人赶紧迎她进来。
“见过叔叔婶婶。”林清颜将筐子放在地上，冲他们福一福身：“上次仰仗张叔叔帮忙，家中再没有受过欺负，日子好起来了。今日小女来镇上买卖，给叔叔婶婶带了一点山货尝尝，叔叔婶婶不嫌弃就好了。”
张县尉倒也没拘礼：“这孩子，太客气了。也是我多年疏忽，不然怎会叫水哥妻儿受欺负？快，快坐下，从村里来，一路上不少颠簸吧？”
“不打紧的，多谢叔叔挂怀。”
张夫人叫人给林清颜上了一杯清茶，笑眯眯的：“你张叔叔就是拿腔拿调，小孩子家家，不必跟他打官腔。上次你送来的果子实属难得，那个滋味叫你弟弟魂牵梦萦的，连镇上的糕点也不吃了，天天吵着还要呢！若还有，婶婶托你再弄些来，银子都好说。”
张县尉在一边连连点头，俨然就是个妻管严。
“好说好说，若叔叔婶婶喜欢，我只管再去山里寻找就是了。”送礼贵在难得和心意，见关系慢慢活络了，林清颜也打心底里高兴。
“刚刚你说要在镇子上买卖，可寻得摊位了吗？”张夫人心思细腻，一下就问到了点子上。
林清颜摇摇头，面露担忧：“还不曾，正想着此事呢。”
“这好办。尽忠，到奇珍斋老板那里知会一声，说匀个摊位出来。”张县尉大手一挥，吩咐了家仆出门。
镇上摊位众多，街边都是些无主之地，讲究先到先得。有店面的地方就需要交钱给店家，位置通常也更好些。为了防止混乱，街上常有衙役在巡逻，买卖井然有序。
奇珍斋是他出钱与丈人合开的，匀一个摊位自然是小事一桩。
解决了摊位之事，几人又寒暄了一阵，林清颜便出门去打理买卖。
听张县尉说，林家人两个男丁皆挨了板子，女眷也在牢中悔过，想要出来还得有些时日。
挺好，至少能清净一阵子。家里需要赚钱，林清颜正愁倒不出来功夫收拾他们，就让他们老实待着吧。
有尽忠领路，林清颜顺利见到了奇珍斋掌柜的，八字胡的小老头和善，听到是张县尉介绍来的人，立即就给林清颜腾了地方。
“既然是张大人吩咐，林姑娘就安心在这里做买卖吧，有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我们这里也不收租子的。”
一码归一码，请人帮忙总不好再占人便宜。林清颜摇摇头：“租子照付的，您先记在账上，有了营收我照例给您。镇上人人买卖如此，若我开了头，就乱了规矩。”
钉是钉铆是铆，掌柜的见她公私分明，更加喜欢这个小姑娘，叫人赶紧给她帮忙支了摊子。
万事俱全，只差叫卖。
眼下还不到中午，街上人来人往，不少媳妇四处挑菜，摊主们嗓门洪亮，吆喝得格外卖力。
旁边也有卖蘑菇的，五文一斤。自己培育出来的蘑菇，林清颜清楚有多好吃，就只在这个基础上涨两文钱，先打开销路。
“卖蘑菇嘞！卖蘑菇！新鲜的蘑菇！炒菜煲汤都好吃——”
跟预想的不一样，林清颜吆喝了半晌，中途只有两三个媳妇过来挑了挑。
“姑娘，你这蘑菇怎么卖的？”头戴素银簪子的媳妇伸手拿了一朵，细细看着，见上边不沾泥土，干干净净，心里有些喜欢。
“不贵，一斤七文，您挑好了就成。”第一回做买卖，林清颜还有点小紧张，将筐子微微倾斜，方便那媳妇挑选。
听了这话，媳妇有些皱眉：“七文啊，旁边卖的都是五文，还是贵了些。毕竟不是猪肉，姑娘，你这么涨价可不容易卖啊。”
听到七文钱，虽然蘑菇闻着有股清香，镇民还是倾向于便宜些的。
那媳妇提醒完，挑了一斤，没多说什么便走了。
在那之后，就没什么人来过问。旁边的菜摊热火朝天，很快就有人菜筐见了底，乐乐呵呵地收拾回家。林清颜的蘑菇摊子却冷冷清清。
她初来乍到，价格又高一点，自然比不上旁边多年有回头客的摊子。
林清颜喝了口水，用帕子擦了擦涨红的脸，心里多少有点着急。
毕竟还在掌柜的那里记着帐呢！总不能说话不算话吧？
蘑菇不像别的绿叶菜，可以直接尝一尝，怎么才能让大家明白这蘑菇的美味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