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儿，快点！”
坐上牛车的姚老爷子朝姚原喊了一声。
姚原赶忙小跑了过去。
他没有上牛车，车上带着三个人，又坐着两个衙差和姚老爷子，人太多了，他只能跟着车一路走。
姚灵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才转身回屋。
“爹不会有事吧？”
姚海忧心忡忡。
“二伯放心，爷爷不会有事的，咱们家这次可是立了功的，县太爷不会为难爷爷和我爹。”
姚灵甩了甩手，解释道。
“可那曹家……我们这得罪了曹家，真的没事吗？”
姚海还是不放心。
姚山一拍墙：“怕他个鸟！他们曹家要敢上门，我带人砍了他们！”
大伯的戾气怎么这么重？
姚灵有些诧异地看着他。
不等她开口，岳梅已经一巴掌呼在了姚山的背上。
“砍砍砍，你就知道砍人！你当自已是什么？土匪山大王吗？”
姚山哼了一声。
“凭我们的本事，干什么不行？当山大王也能干出一番本事来！”
岳梅气的，要不是人矮够不到，她都想打姚山的脑袋。
“山大王是什么好人？以后毅儿、傲儿，还有小六小七，怎么娶媳妇？我娘家以后怎么做人？你说话能不能过过脑子？”
姚山听了这些话，眼神渐渐清明了。
他抓了抓头发。
“我就是随口一说……”
岳梅双手叉腰。
“你再这样，我就不跟你过了！我带着四个儿子，还有灵儿一起过！反正灵儿和我两个人配合的好，不用你们也能种地种菜，养的活我们。”
姚灵眨了眨眼睛。
大娘，你不厚道，怎么拖我下水啊？
她腹诽着，不去管这对夫妻，转而拉住了她娘。
“娘，你能再派几只麻雀去县里盯着点吗？”
赵凤娘摊了摊手。
“麻雀个头小，天这么冷，它们飞不了多远，不如叫小灰去吧！”
“小灰？”
“哎呀，就是那只鸽子啊！”
赵凤娘抬起头，朝着后山方向喊了一声。
“小灰！”
紧接着，一只灰白鸽子扑棱着翅膀飞了过来。
它落在赵凤娘的肩头，拿脑袋蹭了蹭她的头发，一副亲昵的模样。
姚灵注意到，它脚上的竹筒已经取下来了。
赵凤娘摸了摸鸽子的背。
“小灰之前过的很辛苦，虽然吃的不错，但他们一直把它关在笼子里，每次送信都要拼了命飞，不能耽误一点儿时间。我把它带了回来，让它在山里休息，养养身体，你看，它恢复的还不错。”
姚灵和鸽子四目相对。
咕咕。
鸽子歪了歪头，发出声音。
姚灵实在没看出来，总觉得它和之前一样。
“小灰还想把他媳妇儿也带过来，不过他媳妇儿在皇城，没有任务他们不会放它出来。”
赵凤娘又说道。
姚灵看着灰白鸽子，又扭头看了一眼家里的哥哥们。
九个堂哥，都是单身汉……
人家鸽子都有老婆！
大红那只大公鸡，更夸张，有一棚的老婆！
但，这就是人和动物的参差吗？
对于支持一夫一妻制的小灰，姚灵还是很喜欢的。
至少比起那只拿鼻孔看人的大公鸡好多了。
姚灵试着伸手摸了摸小灰的背。
小灰没有躲开。
太乖了。
好想养一只。
姚灵摸了好一会儿才收回手。
“小灰看着挺聪明的，应该能避开衙门里的人，不过，娘，还是得叮嘱它小心些。”
“行，你要小灰盯着谁？”
“就盯着衙门看看县令有没有为难爷爷和爹。”
虽然理智告诉她，张县令不会对自家如何，但万一他抽风呢？
所以，还是谨慎些好。
赵凤娘转头和鸽子低声说了几句。
小灰时不时点下脑袋，一副认真倾听的模样。
听完后，它一拍翅膀飞入了高空，眨眼间就消失不见。
作为鸽子，小灰天生自带导航系统，自已就认得去铜县的路，都不用提醒。
它飞入了铜县，没有急着往衙门去，而是在附近绕了几圈，在别的房顶、树上稍作停留，最后才飞到了衙门的屋脊上，假装休息。
它看到了两个熟悉的人，其中一个是主人那个不会飞的伴侣。
于是，小灰就一直看着下方。
它看到主人的伴侣和灰毛的同伴，跟一个脑袋后长着燕子尾巴的人说话。
过了好久，主人的伴侣和同伴离开了。
那个燕子头的人走进了屋。
小灰拍着翅膀正要离开，忽然捕捉到，那燕子头正点头哈腰。
小灰觉得很奇怪。
之前，是主人的伴侣和同伴对着燕子头点头哈腰，现在燕子头对着谁点头哈腰呢？
小灰调整了方向，落在了正堂前的一棵树上，歪着脑袋打量着正堂内。
它看到了两个人，披着黑漆漆的假毛，脸也蒙住了，其中一个人鼻子特别大，一耸一耸的，不知道在闻什么。
小灰看到这个人，浑身的绒毛都要炸起来了。
这感觉它很熟悉！
曾经在前前主人那，它见过一只大狗，就是这个样子！
它有好几个同伴，都命丧那只大狗的嘴里。
小灰吓得扑棱着翅膀就要逃。
就在这里，正堂内的另一个瘦削黑衣人突然轻咦一声，抬了抬手。
小灰身体一僵，像是被无形的丝线捆住了，动弹不得。
眼看它就要掉在地上，那黑衣人看清了它，眼中露出释然。
“是只野鸽子。”
小灰身上一松，在落地之前拼命拍打着翅膀，总算让自已再次飞高，然后，朝着闻家村的方向疾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