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要下去迎接陛下入城吗?”耿云逸向南嘉见礼时询问。
耿云逸看向那根属于帝王独特的箭,射中的高度正好在人头顶30公分上,他知道陛下的箭术是大辽第一,能射下翱翔的雄鹰。
只是,耿云逸还是觉得这一箭不该射。
他想,如果廉成在这城楼上,他应该会投鼠忌器,哎,所以他做不了皇帝,不然他能为了美男,把大辽拱手送给紫金阁。
“陛下箭术极好,不会伤到你的。”廉成看南嘉情绪不佳,也出声安慰道。
南嘉此刻心情复杂,不知道怎么面对皇甫琰,往日种种对他的欺骗,还有今日的这一箭,说不介意那是假了。
“你们先下去吧,”南嘉对着耿云逸和廉成说完,又问皇甫端,“你呢?”
皇甫端凭空出现,逆党之子,如今又是平定有功。
“别替我担心了,三年前我就是个死人了,这三年算是赚到的,现在算是给我父亲赎罪的。”皇甫端不在意地示意南嘉离开。
以南嘉对皇甫琰的了解,皇甫端的事情,她不掺和,也许结果会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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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东宫,明照正在厚厚的波斯地毯上爬行,吴氏的小儿子吴立追在她身后,吴漾坐在地毯边上,手里拿着竹简。
“明照过来。”南嘉拍了拍手掌。
明照噌噌爬了过来。
吴氏看皇后回来了,乖顺地带着两个儿子出了屋。
“宋嬷嬷,你去和淮恩公公一起将宫内的情况查查,等陛下回来禀报。”
“秋月,你去看看春花现在在哪?”
所谓母子连心,明照和南嘉很快熟络。
南嘉把明照抱在怀里,肉乎乎的,忍不住捏着软软的腮帮子,惹得明照哈哈大笑。
俩人就在波斯毯上玩了半个时辰。
秋月面色沉重地走了进来,“娘娘,春花她,她进不了宫了。”
“为何?”南嘉把明照放下,走了出来。
秋月弯下腰,给皇后穿鞋,克制着自已的情绪,“她被废了武功,以后都不能服侍您了。”
能让春花废掉武功的只有皇甫琰了。
“小乙呢?”
“他,死了。”
“怎么死的?”南嘉颤动着问。
秋月低着头,压着悲伤说道,“昨日一早,陛下发现您走了,大发雷霆,要罚春花和小乙。小乙说和春花无关,就引颈自刎了。”
南嘉整个人止不住地颤抖,宫小乙是自已害死的。
“皇甫琰在哪,我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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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乾殿
“陛下打算如何处置草民?”皇甫端语气有些玩世不恭,仿佛在问,今天吃了没。
“当年是她救你出西州的?”
“陛下都知道了,何必问我。”皇甫端还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态度。
“她为何救你?”
“陛下问得好,草民无权无势,还是重犯,当时也没想过她会救我。”说到这,皇甫端停顿了下,“你是她的夫君,你也不知道为何吗?”
皇甫琰讨厌皇甫端的态度。
而皇甫端听到皇甫琰的话,有些替南嘉惋惜,她值得更好的男人。
这个男人不是自已,也不应该是皇甫琰。皇甫琰的心太大,而给情爱的空间太小,他不懂她。
“这次你平定叛乱有功,朕会赏你的。”
皇甫端谢恩后,离开了承乾殿。
出殿时,正好遇见脸色难看的南嘉。
“娘娘,这是怎么了?”皇甫端见礼后,拦住了想离开的南嘉。
“他说如何安置你了吗?”有了宫小乙的前车之鉴,南嘉担忧地问。
“没有,不过不会要了我的性命。”皇甫端无所谓地说。
“好。”南嘉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娘娘,君心难测,多保重。”皇甫端郑重地行了大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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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嘉进来的时候,皇甫琰正在看积压的奏折。
皇甫琰抬头看见是她,放下手中的折子。
那日他就在等她的一个解释,为何救皇甫端?
那年上元节,画舫里的投怀送抱是无意,还是为了皇甫端故意的?
她和皇甫端究竟是什么关系?
如果没有她,皇甫端这次会不会投鼠忌器?
这些的这些,他都想知道。
他最想知道的是,自已对她而言是什么?
“皇甫琰,小乙死了,是吗?”这句话说出来时,南嘉已是泪流满面,“有什么事,你冲我来,为何要逼死他?”
皇甫琰没想到她是来质问自已的,“南嘉,是你逼死他的,不是我。皇甫端一张字条就让你罔顾宫小乙和春花的性命。你,想过找我商量吗?”
“你,我,”南嘉泪水流的更厉害了,“如果我和你说,你会让我去吗?”
“不会。”
“所以我为什么要和你说,你知道的消息,你和我说了吗?明照在城中,我怎么放心?”
“你是不放心明照,还是因为你知道皇甫端在城中?”
皇甫琰的话一出,南嘉有些愕然。
“皇甫琰,你够了!我和你说过,康王叛乱时,皇甫端和我一起在奉国寺,他不知道,也没有参与,所以我才会救他。”
“仅仅因为如此?”皇甫琰想起宋嬷嬷说她倒进皇甫端怀里的事情,虽然秋月说她因为累的。
“不然呢?你以为呢?”南嘉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皇甫琰,我们相识三年多,你就是这么想我的吗?”
说完这些,她头也不回地向宫外走去,她要去看看春花。
可惜,她没有出得了皇宫。
皇甫琰给她下了禁足令。
有了宫小乙和春花的前车之鉴,她哪里还敢违抗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