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斡尔部落的时候,宫小甲已经在部落入口处等着他们。
南嘉脑中闪过一个疑问,他们是怎么传递消息的,怎么比马还快?
宫小甲不放心侍女们伺候皇后,就安排了艾尔克族长的二妹妹曼丽坎木,进了他们的院落。
曼丽坎木是个机灵的姑娘,知道能让自已来服侍的,自然身份不一般。
当看到换了达斡尔部落服饰的南嘉时,曼丽坎木整个人都惊呆了,她瞪大了眼睛,一瞬间忘记了呼吸。
眼前的女贵客长发如瀑布般垂落在肩上,微微飘动间闪烁着淡淡的光泽,未施粉黛也无法遮掩她身上散发的淡雅和高贵。
达斡尔服饰在她身上仿佛牡丹绽放。
曼丽坎木不禁感叹道:“这……真是太美了!”
南嘉微笑着看向曼丽坎木,说了声"谢谢"。
曼丽坎木竟害羞地脸红了。
皇甫琰一夜未归,南嘉一夜好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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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曼丽坎木听到屋内让传膳时,接过侍女手中餐盘,走了进去。
达斡尔人历来有爱吃鱼的习惯,清真克洛特格、碟古、嘎牙子,配野韭菜、野葱、黄花菜、土豆、芸豆……
“曼丽坎木,你也坐下来吃吧。”南嘉看着满桌的菜,“春花,你也坐下来吃吧。”
曼丽坎木迟疑了一下,看着春花坐下来,才跟着坐下来。
心里有了计量,看来这位贵人的身份也不是特别尊贵,否则怎么会和侍女同桌而食。
春花因为跟着皇后久了,知道娘娘不在意这些,特别是出门在外的时候,繁文缛节就更不会遵循了。
曼丽坎木松了口气,活泼的性子就不压着了,热烈的分享起外面的局势。
“咱们陛下昨夜将关幺族打得落花流水,今天关幺族的女眷会由我哥哥发配到其他部落。”
昨天宫小甲和她报告过皇甫琰晚上的行踪,后续的十万大军昨日下午已经抵达定西,战事再起。
曼丽坎木心里高兴,小嘴巴就不会停了,“关幺族压迫外面很久了,这次陛下灭了关幺族,西北部落的子民一定会更加拥护陛下的。”
南嘉微微点头,表示认同。
她心中暗自思忖,这场胜利对于皇甫琰的统治地位无疑是一种巩固。
“贵人要去看吗?如果我们今天去,可以从关幺族贵族里挑选几个好的奴隶。我哥哥是艾尔克族长呢。”
南嘉惊讶于曼丽坎木的话,思考片刻后,决定一同前往。
策马而奔,半个多时辰,到了关幺族部贵族囚禁的地方。
只是一眼,南嘉就后悔来了,女人们、孩子们挤在1立方米的囚笼里,这样的囚笼足有几十个散落在这。
女人的啜泣、孩子的哭闹交织在一起,让南嘉感到压抑,仿佛有人捂住她的嘴巴,让她无法呼吸。
南嘉在一个笼子前站着,看着一个女人怀中的婴儿,孩子和明照年龄相仿,哭声更像一把利剑刺入她的心脏。
“把她放出来单独关着吧。”
看守的士兵是达斡尔族部落的人,迟疑地看了下曼丽坎木。
“听贵人。”曼丽坎木哪怕觉得贵人不够贵,那也是能进陛下住所的人。
看守的士兵打开锁,那个女人抱着孩子,从笼子里爬了出来,站起来后,向南嘉过来。
霎那间,女人扔掉了手中的孩子,握着一支簪子向南嘉刺来。
南嘉看到孩子掉落时,什么都没想,冲去接孩子。
春花在一旁,看到女人行凶,手起刀落,女人死了。
南嘉不忍看倒下的女人,把孩子埋在怀里,怕他看到自已母亲的惨死,痛心地叹了口气。
曼丽坎木看着这眼前的情形,还在惊恐中瑟瑟发抖。
旁边的士兵拖起女人的尸体往一边走,孩子大概是感应到母亲遇害,哭得更加凄零。
“娘娘,这个孩子怎么办?”
春花收剑入鞘,伸手把孩子接了过来。
南嘉看向空了一角的笼子,里面人的眼神充满着杀意,凌厉的眼神仿佛化成了利剑让她心颤了一下。
“先带回去吧。”
笼子里的人听到这句话,像被马蜂捅了一样。
一个年龄较长的老者跪下大声喊到,“求贵人大发慈悲,放过孩子吧。”
老人的声音悲怆而绝望。
“我不会伤害他的,等你们安顿好了,我让人还给你们。”
南嘉刚抱到这个孩子的时候,就发现孩子体温过高。
这时候把孩子给她们,缺药少食,大概率是活不了。
这也许就是刚才那个女人不在乎孩子死活,行刺自已的原因吧。
经过这么一闹,一行人带着孩子就返回达斡尔部落。
到了晚饭时分,仍旧是曼丽坎木带着侍女过来送餐的。
在关幺族部落时,曼丽坎木听到了春花那声“娘娘”,再结合传言,陛下独宠皇后一人,就知道贵人是谁了
当南嘉再让她坐下一起用餐时,曼丽坎木只是站着不坐。
南嘉也不勉强她,安静地吃了顿饭。
在曼丽坎木离开时,南嘉叮嘱,“等那孩子好了,就还给关幺族吧。”
曼丽坎木福身行礼后,才道,“关幺族人男女老少两万三千百八五十四人,皆伏诛。”
南嘉手中擦手的毛巾应声而落,声音颤抖地问,“谁下令的?”
“陛下亲自下令的。”
南嘉脑中一片空白,手都在颤抖。
哈哈哈哈……自已是多么可笑。
朝夕相处,她忘了自已来古代的目的,忘了他是什么样的人。
“你把孩子看好,我去找他!”
这句话,南嘉几乎是吼出来的。
南嘉茫然失措地跨上马,听到风声和喊声从耳边划过。
一阵策马狂奔后,她才意识到自已走错方向了,理智也渐渐回笼,只是要见皇甫琰的念头更加迫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