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更,皇甫琰处理完公事,回到屋内,发现南嘉还在睡。
锦被未遮住的身体露出斑斑红印,才知昨夜自已的不知轻重。
“起床了。”皇甫琰将人连着被子抱在怀中,声音柔情似水。
“皇甫琰,别闹了……”南嘉迷迷糊糊之间,被他温热的呼吸吹得头皮发麻。
皇甫琰看着南嘉的睡颜,又纯又欲,蛊惑着他,撩动着他的心弦,忍不住低头亲吻。
南嘉打了个激灵,彻底醒了。
此刻皇甫琰已躺到了床上。
南嘉意识到自已未着片缕,往被子里钻了进去,正好落入皇甫琰怀中。
“皇甫琰,现在不行,我还有点疼。”南嘉把头埋在他胸膛,嗡声说道。
“那起床吃饭。”皇甫琰心道,还得好好补补,也算是练武之人,怎么那么弱,得好好补补。
刚吃完早午饭,春花端来一碗黑乎乎的中药。
“喝了吧。”皇甫琰闻着这味道都觉得有些苦,下意识地皱了下眉。
南嘉看着这黑乎乎的中药,一下就想到了,原来这就是避子汤,正合她意。
“想办法换个不苦的。”皇甫琰看着南嘉被苦的小脸都皱了,吩咐着春花。
“我今天想出府转转。”南嘉接过侍女递过来的手绢擦了擦嘴。
前几日,皇甫琰虽然没有下令禁她的足,可她去哪,都跟了一串人。
“好,我陪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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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前些日子,街道上有了些人声,有个三三两两的店铺开门了。
店家看到有人经过,不是热情地招呼,而是低头转身回到店内。
俩人漫无目的地在城里走着。
“我们什么时候回西州?”南嘉问的漫不经心。
“快了。”皇甫琰喜欢南嘉用的“回”这个词。
“我把在东京的铺面田产都变卖一些了,从各地收购了一些稻谷、小麦,算算日子应该到了大辽境内了,勉勉强强能度过难关的。”
皇甫琰听了南嘉的话,心中大惊,这么一大批粮食,她是如何做到悄无声息地运输过来的?
在古代,粮食的收购是由官仓和粮庄负责的,粮庄相当于现代领了特许经营许可证的。
官府对粮食大量收购是有监控的,一旦发生异动,会有官府介入,严惩不贷。
早在正月,南嘉知道西州饥荒时,就去信给了安南王府,请母亲帮着处理了一部分铺面田产,银票直接交给了东京的远达镖局。
南郡集知道南嘉要用钱,问都没问理由,把自已的私房钱也都给了母亲。
远达镖局利用分布在大魏各地的分镖,借以走镖的理由,在各地零散的收购粮食,按需送到了远达镖局在大辽的分镖,犹如蚂蚁搬家一样,陆陆续续走了两个月的镖。
“回大辽吧,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你一定可以让大辽国泰民安,百姓富足。”南嘉牵起皇甫琰的手,真诚而充满期待地看着他。
皇甫琰的心一阵摇摆。
可他花了两个月的时间,耗费人力物力,眼看时机就在眼前,让他放弃。
他做不到。
南嘉看着皇甫琰的沉默,心中有些失落,他还是不信自已。
那么他接下来到底要干什么?
皇甫琰看着南嘉失望的表情,和自已被松开的手,有些无奈。
因为街上的不欢而散,俩人先后回到了县衙。
南嘉旁敲侧击了宫小乙、春花,皇甫琰的作战计划,竟如此保密,心中的不安更甚。
等到了晚上,皇甫琰都没等到南嘉过来找自已,心中有些愤懑不满。
半夜时分,熟睡的南嘉被一阵轻柔的爱抚吵醒。
“我在生气,别惹我。”南嘉本想气势十足的说出气愤的话,谁知被他逗弄的,气喘吁吁,听着更像撒娇。
“很快就回去了。”皇甫琰哄着南嘉,直觉南嘉会反对自已。
初尝美味的皇甫琰在房内辗转反侧半夜,屈从于自已的意念,有失风范地做了黑夜君子。
“今天不行, 我还是疼。”南嘉不好意思说怎么个疼法,对于一个没有技术,只靠蛮力的男人,快乐后的痛也是不容忽视的?。
虽然她也没有经验,可是对于做过战地记者的南嘉,她对人的生理结构那是了如指掌。
她想着,等回到大辽,无论如何把陪嫁时的那本《素女经》,拿给他学学。
皇甫琰觉得这是对自已意志力的考验,暖玉在怀,却要坐怀不乱。
“睡吧。”皇甫琰抱住南嘉。
这样平静地过了十日。
除了军事部署,皇甫琰给了南嘉极大的便利。
南嘉开始有序地安排龙德州恢复生产生活,因为南嘉特殊的身份,大魏公主,在龙德州百姓中声望很大。
除了进驻时的掠杀,大辽军队纪律严明,南嘉甚至当众鞭罚了几个强拿几个馒头的士兵。
想恢复生产生活并不容易,她犹记得当年龙德州的女子是可以自由上街的,可现在街道上除了男人,连孩子都少见。
南嘉细数着日子,快到了皇甫琰说离开的日子了。
这几日阴雨绵绵,她心里总有些隐隐不安。
夜深了,皇甫琰还没回屋。
南嘉披上外衣,撑了雨伞,独自去书房找皇甫琰。
“陛下,三日后,炸掉堤坝,上游的水就泄下来了。”宫小甲的声音。
“爆竹能行吗?让小乙再想想皇后当时还要了什么材料。”
“他都写了,和做烟花差不多,不过皇后娘娘的爆竹威力更大些。陛下,为何不问问娘娘?”宫小甲不懂,俩人明明关系那么好。
陛下都命令暗卫对皇后娘娘通行无阻了。
“她不会同意我这么做的……”皇甫琰的话还没说完,看到南嘉推门而入。
外面的雨声模糊了南嘉轻盈的脚步声,暗卫的通行无阻让她听到了所有。
“你要炸梁河的堤坝?”南嘉的声音是颤抖的。
梁河流经大辽西州、会州、善城、河州,穿过剑门关,流经东京的龙德州、洛州、粟县等大魏的城市,入海。
梁河是大辽北线、大魏中线的母亲河,饮水、灌溉、航运都要靠它。
“是。”
南嘉什么都想明白了,炸了梁河的堤坝,宋羽的十万大军会溃不成军,龙德州下游的十几个村庄将荡然无存,洛州几万亩即将成熟的庄稼,将颗粒无收。
这才是他一直待在龙德州的原因。
南嘉忽然觉得自已就是个煞笔,怎么会和这种人在一起。
布曼酋长说的是,他是暴君啊,杀戮过重。
“如果我请求你,不炸,你会同意吗?”南嘉不死心地追问。
皇甫琰沉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