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不欢而散后,南嘉料想黄少卿那斤斤计较的性子也不会那么快消气,就没再去醉仙楼傻等。
紫金阁的廉成不是说三个月后身份自然揭晓嘛,她实在不想热脸贴他冷屁股。
一日,皇甫端又登门造访。
“听闻王公大臣的家眷来拜访公主,都被公主拒之门外了。”皇甫端自顾自话地坐到了客座上。
“本宫为母国先主守孝,自然不便见外人。”南嘉正在画画,头都没抬。
“公主,这是画的什么?”皇甫端竟凑到了案前。
南嘉将拿过案边的白纸,盖住了画,“那么喜欢看,给你看这张。”
南嘉抽出案台上一卷轴,递给了皇甫端,“认识此人不?”
皇甫端打开卷轴,手一抖,“公主认识此人?”
“自然是认识的,现在问你认不认识。”南嘉想诓皇甫端的话。
皇甫端心中冷笑,嘉南公主要是真知道他是谁,何故问自已,“臣不识,敢问公主画中人是谁?”
南嘉抽回画卷,重新卷好,放回案台,“你不认识,和你说有何用。”
皇甫端想,坊间传得沸沸扬扬,陛下从未宣召她,没成亲就失宠了。
原来私下见过了,陛下何时见过嘉南公主,竟然还未表明身份,到底有何目的。
想到此,他不禁后背发汗,感觉有双眼在盯着自已,赶忙寻了个借口溜了。
又过了几日,南嘉细想还是不能和他置气,万一黄少卿气提前消气了,岂不是找不到自已,药引子比自已的面子和心情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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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皇甫琰回宫后,气就消了,司公子的身影挥之不去,她到底为什么找自已,两次问宫小乙她是否去了醉仙楼。
这日南嘉带着夏竹又到了醉仙楼,她俩轻车熟路地到了二楼雅间,不过片刻,宫小乙就推门而入。
宫小乙十岁跟在皇甫琰身边,十几年从未见过他对哪位女子上心。
今日知道司公子又来了醉仙楼,宫小乙灵机一动,决定将司公子请到别苑,待陛下从雾灵山狩猎回来,就可以第一时间看见司公子了。
南嘉见黄少卿竟让宫小乙邀她去家中做客,心想真是守得云开见月明啊,随即跟着宫小乙上了马车。
马车越走越快,越走越偏。夏竹掀开车帘让宫小乙慢点时,他竟充耳不闻。
南嘉和夏竹顿感不妙,夏竹不顾危险地向驾车的宫小乙扑去,不料宫小乙腾空飞起。
夏竹跳上马车稳着车驾时,宫小乙劈掌向车驾上的夏竹。
南嘉从车厢飞出,迎着宫小乙的掌心打去,宫小乙看是南嘉,收回了五成内力,南嘉踉跄地落了地。
“小乙公子,为何对我们下手?”夏竹迎上去后,南嘉得了空隙发问。
“司公子,误会了,我只是想请你们去做客。”宫小乙觉得自已已经是很诚恳地向她们解释了。
“若我不愿去,又当如何?”南嘉还想息事宁人。
“司公子,您这不是为难在下?”
南嘉想真当人是傻子不成,这分明是绑架,抽出腰间匕首助力夏竹。
宫小乙没想到两个女子竟有如此功力,一时间打了个平手。
他怕伤着司公子,就想先解决随从后,再带司公子走,对着夏竹的攻击越来越凌厉,夏竹身上的灰色衣服渐渐渗出了血色。
南嘉一把推开了夏竹,自已飞到了宫小乙身边。
南嘉擅长近身搏击,二十公分的匕首贴绕着宫小乙出剑。
宫小乙长剑施展不开,遂扔了长剑,徒手攻击南嘉。
宫小乙的腰间开始渗血,拳头也被划出了伤口,可他似乎毫无痛觉。
南嘉渐渐处于劣势,宫小乙趁机夺下了南嘉手中的剑,一剑向她刺来。
预期的疼痛没有袭来,夏竹倒在了南嘉怀中。
宫小乙慌了,刺向司公子的剑的力度,他是准备逐渐收回力度,不会伤到对方的,没想到她的小厮这么扑过来。
南嘉像疯了一样捡起地上的剑向宫小乙砍去,宫小乙没想过要了夏竹的命,此刻他也没了掳走南嘉的心,只得纵身一跃走了。
南嘉把夏竹扶到马车上,跌跌撞撞地奔回了公主别苑。
大魏太医摁住止血带的手已被染红,夏竹的脸白得没有一丝血色,满屋弥漫着血腥味。
南嘉后悔极了,怨自已的掉以轻心才害得夏竹这样。
“公主,夏竹姑娘能否醒来就看今晚了,老夫去给她熬药。”太医已给夏竹止住了血。
“穆罕默德会保佑夏竹姑娘的。”布曼在南嘉身边轻声说道,“今晚我会一直为我她祈祷。”
晚上,南嘉、布曼和太医都守在夏竹床边,布曼用部落语在低声地祷告。
太医不停地给夏竹换湿毛巾。
南嘉在想着白天发生的事情,她意识到方硕言就是方硕言,黄少卿就是黄少卿,他们俩即使长得再像,也不是同一个人。
这一世的黄少卿果然杀戮太重,自已不过是冲撞了他,先是出掌伤自已半月,现在竟绑架自已,绑架不成还杀人,心胸如此狭隘,和胸怀正义的方硕言无半点关系,可方硕言却要受他的因果轮回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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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灵山狩猎场
今年的晚宴特别热闹,皇甫琰一改往日冷淡,赏了很多人,个个满载而归。
明日就班师回朝了,皇甫琰心想,以司公子的性子应该早就消气了,想着她敢怒不敢言地剥着螃蟹的样子,心中就有些好笑。
“陛下,骊嫔娘娘求见。”宫小甲进帐禀报。
“不见。”皇甫琰的好心情消失殆尽。
娇媚的女声在帐外响起,“琰弟,你不见我,我就在外守到天明。”
皇甫琰有些厌恶地皱眉,却还是宣了她进来。
“琰弟,我有话对你说,你让小甲出去。”
骊嫔是皇甫琰的青梅竹马,也是皇甫琰长兄皇甫诚的嫔妃。
皇甫琰上位后,按照祖制,除了皇后,皇甫诚未诞下子嗣的嫔妃皆纳入新皇后宫。
宫小甲出帐后,丽嫔脱下罩在身上的披风,里面竟一丝不挂,曼妙的胴体一览无余。
皇甫琰避嫌地转身,“穿好,出去。”话音刚落,一双玉手附上他的腰间。
皇甫琰气得用劲推开丽嫔的双手,“宫小甲,进来。”
丽嫔吓得慌忙捡起地上的披风,手忙脚乱地罩住身体,垂泪离开了营帐。
夜间,皇甫琰感觉有女人从身后搂着自已,白皙的胳膊绕在他的腰间,他转身刚要发怒,却见是司公子委屈地看着自已。
他鬼使神差地轻捏她面颊,低头吻向嘟起的红唇,耳边听到她溢出的低吟声。
他意乱情迷,笨手笨脚地一路吻下,披风下的她竟然未着片缕,一夜春光迤逦。
清早醒来,皇甫琰一腔怒火,“宫小甲,拿出去烧了。”
宫小甲瞥到锦被的潮湿,赶紧将锦被潮湿处叠在中间,抱出去烧了。
皇甫琰自已也说不清楚,是气骊嫔的不自重,还是气司公子在梦中的不请自来,或是自已对那位司公子突如其来欲望的不可控?
她究竟是谁?自已为何如此失控?这种感觉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