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来,走过路过不要错过,百分百纯淀粉肉肠,虽是淀粉心,但魂是肉魂啊。”
“还有新鲜现捣的柠檬茶,童叟无欺,百分百现场捣。”
云墨虽然来了不少日子了,但到底没有出过门,下午只能靠着女孩儿的指路,买了一些材料。
云墨观察了一下,这不就是个小县城嘛,嗯,普普通通的小县城。
下午,云墨看着女孩儿一直偷偷摸摸的玩手机,好像还贼眉鼠眼的,有点儿奇怪。
咋跟我上学的时候一样呢。
简直鹦鹉学舌,东施尿频。
这样怎么能有参与感呢?工作要投入啊!
不过云墨觉得,今晚她一定会有参与感和积极的工作态度的。
把摊子支上,周围还只有一些卖衣服的小摊小贩,毕竟还没到时候。
不过云墨本着早到早占位置的原则,一下子就霸占了这中心点最好的位置。
惹得那些摆摊的老头老太对云墨指指点点。
不过云墨可是一个厚脸皮的,他一个摊位一个摊位费送了柠檬茶。
人情世故啊各位。
天气炎热,正好今天也是周末,那周围游玩的人也颇多,这淀粉肠倒没咋卖,手捣柠檬茶倒是卖得不错。
云墨在一旁看着那女子撸起袖子,对着那柠檬狂轰乱炸。
林黛玉倒拔垂杨柳?
这……肌肉这么大!
嗯,自已是不是得给点工钱?
劳动仲裁管不管员工打老板啊?!
害,我不给钱,当然就不算老板喽。
劳动仲裁,关我白嫖的什么事。
太阳从偏西到日落,也不过是三四十杯柠檬茶的事儿。
云墨殷勤的递上柠檬茶,还特地插好了吸管,递给了额头并没有一滴汗水的女子。
“来来来,喝一口,解解渴。”
言语看着云墨买来的柠檬茶,再看看自已手上的。
“我可以自已捣的,浪费钱买干啥?”
云墨一皱眉。
怎么有股熟悉的感觉。
而且,这自已捣跟别人捣是一回事儿吗?
一辆车呼啸而过,云墨骂了声娘。
“这怎么行,你工作再弄给自已喝,自产自销,这算啥了?我可是一个合格的老板。”
“老板有钱,还想吃啥,买给你吃。”
“我看见那边有卖鲍鱼的。”
“那啥,你听话不?”
“嗯!听话!”
“那听话,咱不吃。”
云墨看着女子夹着鲍鱼,吃得非常开心,心仿佛在滴血。
这咋地摊还带卖鲍鱼捞饭的呢!
咋这么卷呢?
明天,明天我就去研究研究,也卖个啥高端的。
月亮高悬,也不过是再来二十杯柠檬茶的事儿。
家长带着小孩儿出没,这淀粉肠还没有那下午卖得好了。
——
男人戴着面具,混迹在这人群之中,显得毫不起眼。
面具遮住了面孔,却遮不住那贪婪的目光。
于欢目光游离,看着这周围那些穿着艳丽的女子,面具之中,舌头舔了舔。
“哎呦,挤我干啥啊。”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没注意。”
于欢弯着腰,道着歉,不过那低垂着的头颅之上,眼神冷漠。
臭婊子,不要让我再遇到你。
言语将手中刚捣的柠檬茶递给别人,吸溜着别人捣的,看着旁边云墨边烤着肠边与顾客攀谈。
“您的两根。”
“您要辣吗?不是跟您吹,我这辣椒啊,都是我亲自去超市买的。”
“害,赚什么钱啊,就是为了跟大家交个朋友,一天也赚不了三五千的。”
“姐,您要几根?”
“不叫姐叫啥啊,您看着这么年轻,有没有20岁啊。”
“害,我啊,我才18。”
本来觉得这柠檬茶也算可口的言语,吸溜吸溜着,咋还突然有些酸涩了呢。
言语恨恨的将吸管咬扁,突然感觉牙齿痒痒的。
“来一根淀粉肠。”
“好的,您等会儿啊。”
云墨将肠递给前面等着的人,然后看着这桌子一震一震的,转过头去。
林黛玉开机甲了?
人力作为夯土机的可能性?
她咋突然这么激动了?
不对,是不是还没问过她叫啥?!
现在问,是不是会被打?
捣人犯不犯法?
如果,自已喊救命,会不会有人帮助自已?
要不自已喊,小姨子,你不要再贪图叔叔的身子了?!
嗯,可以可以。
有时候不一定要赌别人的善良,也可以赌赌别人的吃瓜之心嘛。
不过九点,那周围人已经稀稀朗朗了,可能都回家睡觉去了。
果然,这通城是没有夜生活的。
云墨与女孩儿收着摊,显得有些沉默。
“你叫啥来着?”
女孩儿有些愣,沉默了一会儿,云墨都准备拔腿就跑了,这才幽幽来了一语。
“啥来着。”
沉默是啥?沉默是今晚的三号桥。
虽然不大,但是在这通城,也不出名。
“我说的是,你名字叫啥。”
女孩儿这才反应过来,啊了一声,赶忙回答道。
“言语。”
云墨愣了一下,一时也不知道咋办才好。
“吱。”
沉默是啥?沉默是今晚的五号桥,你猜怎么着?
也不出名。
“我名字叫言语,说话的言,语数外的语。”
云墨这才恍然大明白。
“我叫云墨,棉花糖的云,不识字的墨。”
“棉花糖好吃。”
“我比较擅长思想与品德。”
两个人一来一回,把周围收摊的八卦人听得一愣一愣的。
俩神经病。
东西收拾到车斗里,载着女孩儿再往回走,那车颠簸了一下,二人却只是微微抬了一下屁股。
同步率99.99%,可以驾驶危险流浪者号了。
——
陈丽手中拎着那打包好的小吃,踏着月光往回赶。
心中想着家里的女儿可能还在抹着眼泪写作业,女子就露出了笑容,连那脚步都轻快了一些。
月光似白绸,却也照不亮拐角处的黑暗。
陈丽身后,于欢躲在那树干的黑暗处,舔了舔舌头。
这该死的逃亡生活,已经好几天没开荤了。
那该死的买家,非得要什么没被污染,无瑕疵的。
这肉有啥区别吗?不都是吃。
一声惨叫响起,可这偏僻之处,少有人至,也不会有人听见。
陈丽惊恐的看着男子一只手压住了自已的手腕,一只手持利刃抵住了自已的脖子。
“大哥,大哥,我身上有钱,你全拿走吧。”
陈丽心中惊慌,看着男子灼灼的目光,只是放软了身子。
毕竟那皮肤已经能感觉到小刀的锋利了,陈丽甚至能感觉到血液的溢出了。
“我为钱,会找你?”
于欢粗着嗓子,凑近了陈丽的耳朵,那火热的气息让陈丽的脖子上都起了鸡皮疙瘩。
“从了我,就不杀你。”
“大哥!大哥!”
女子突然拼了命的挣扎了起来,从小在乡野里生活的女子,看惯了那些野兽的目光,与男子一模一样。
他不会为了那事儿,而放过自已的,他享受的是那给予希望之后,再轰然倒塌的感觉。
一如乡野之中,那猫捕鼠鸟捉鱼一般。
剧烈的挣扎,一下子让于欢来了兴致,他舔了舔嘴唇,那手中小刀一下子捅进了陈丽的喉咙。
陈丽喉咙里的血喷溅而出,只一瞬间,便将于欢的脸染红。
于欢变得越加兴奋,扒弄着陈丽的衣服,身子甚至因为兴奋而开始颤抖,
陈丽瞪大了双眼,感知到了自已生命的流逝,那脑海里却只有女儿的脸。
丫头,以后一个人生活,会很辛苦吧。
撕拉撕拉的声音在这偏僻的小道上,格外刺耳。
不远处,孤坟无数,却也是那野狗常来之地。
磷火飘起,晃晃悠悠的跟随着呜咽的野狗。
于欢看着坟堆那里走出的野狗,身后无数磷火伴随,仿佛星光坠入黑夜。
他心里有了惧意,放下那眼见着快要光着的陈丽。
说也可笑,不怕人的野兽,居然怕这乡野间乞食的野狗。
野狗向前,于欢倒退而去。
“晦气。”
于欢喝骂了一句,贪婪的目光看了看那野狗身边白花花的女子,再看了看已经低趴了身子,不停低吼的野狗,一口唾沫吐出。
他手中拿出一块黑布,遮住自已的眼睛,却仿佛能看见一般,飞快离去。
一张照片飘落,在陈丽雪白的身子上。
泥土之上,那男子踩踏而出的脚印,那路边折断的野草树枝,仿佛被什么东西扫去一般,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野狗警惕的看着那男子离去,蹲伏在陈丽的身边,用鼻子推动着女子。
可无论怎么拱动,却只能沾染泥土之上的血液,将那显得乌黄的毛发染得通红。
陈丽最后的目光,对准了野狗,思维散去。
是你啊。
月色下,磷火飘散。
——
清冷的月光下,那不大的房屋之中,虽然小,东西杂,却异常整洁。
小小的桌前,女孩儿抹着眼泪写着作业,却也时不时担忧的看向屋门。
桌边,小小的玩偶上,满是黑色的污渍。
妈妈,你怎么还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