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沈星怡有些茫然地抬起头,对面的位置早已空荡荡。
沈星怡倏地笑了一声,笑声苍凉,似是自嘲,而后她牵了牵裙角,挺直腰背,面无表情地起身离开。
“等等,不好意思,麻烦您买下单。”服务员匆忙追出来,拦住了沈星怡的去路。
沈星怡皱了皱眉,冷声道:“我买单了。”
“之前的单是买了,但是跟您一起的那位小姐临走前打包了三十多份的咖啡和小蛋糕……她说您买单,这是账单……”
服务员看着黑脸的沈星怡,声音越来越小。她陪着笑,眼神中保持着警惕,手微微张开,双脚小幅度地往外扩了扩。
双手双脚随时待命,准备拦截。
这单可不能逃了,不然半个月白干了!
沈星怡看着长长的账单还有最后的金额,气得胸口剧烈起伏。
江知岁这是把她当冤大头吗?
面对虎视眈眈的服务员,沈星怡最后还是咬着牙付了钱。
她踩着恨天高,怒气冲冲地走了……
此时,江知岁周边围满了人。
这里是一处广场,她坐在树荫下,手上吃着一份小蛋糕,身边立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表演送咖啡或者甜点。
一开始吸引过来的是跟着家长的小朋友,看江知岁手上吃着的小蛋糕,听说表演就送,立刻表演起来了。
街舞、唱歌、跳舞、笛子、口风琴、还有表演杂技的,各式各样……
慢慢地人群朝这边聚集起来,不管表演好坏,围观的老爷老太太,大爷大妈都拍手叫好。
江知岁美滋滋地欣赏着,司机负责分发咖啡或者甜点。
即使后面分发完了,还是有人自发地去空地上表演。
后面阵仗越来越大,大型集会活动都需要提前报备的,江知岁带着司机从人群里偷偷溜了出来。
她可不想被警察叔叔逮住,然后被教训一顿。
江知岁走后没多久,警察就到了,询问缘由。当有人指着江知岁坐的椅子时,那里已经空空如也。
警察看没有发生什么,也就没有追究,组织人群散去。
一切风平浪静,接下来的一周,江知岁好不逍遥自在。她天天带着刘嫂和司机下馆子,吃香的喝辣的。
火锅、麻辣烫、铁板烧、烤串、奶茶、烤鸡翅、酸辣粉、咖喱饭、手抓饼、关东煮、寿司、披萨……
早餐、午餐、下午茶、晚餐、夜宵顿顿没落下。
医药研究所。
经过几轮的体外实验、动物试验、临床试验以及严格的数据统计与分析,抗癌单细胞针剂正式宣布临床试验成功。
接下来的工作就是将临床试验的结果提交给国家药品监督管理局审查和评估,决定是否批准上市。
药剂上市后,会继续对其疗效和安全性进行监测,以发现可能在临床试验中未被发现的罕见不良反应,并根据需要调整药物的使用指南。
后面的这些事与前期的研究相比都不算什么,一众研究员都是忍不住的热泪盈眶。
研究的道路总是如此的漫长而艰辛,但是今日的成果足以抵消他们十年如一日的夜以继日、辛苦耕耘。
所长亲热地握住江义成的手表示感谢,这事还连累江氏制药破产清算。
他已经和上面打好招呼了,江氏制药可以正常营业,等到抗癌单细胞针剂正式上市,就可以彻底盘活了。
江义成和张宛对视一眼,都是一脸的惊喜,他们终于可以回家了!
晚上十点,两人回到家,面对的是黑漆漆,空无一人的别墅。
不一会,门外传来响声。
刘嫂扶着江知岁进门来,温声细语道:“小姐,慢点……抬下脚,对,就是这样……”
“这是怎么了?”张宛连忙去扶有些踉跄的江知岁。
刘嫂蹲下身,轻手轻脚给江知岁换好鞋。她起身后才发现不对,心下一惊,转念想这声音耳熟,电话里听到过。
不是陌生人,应该是小姐的妈妈。
刘嫂愧疚道:“夫人,小姐带我和老李吃宵夜,喝了几口酒就变成这样。早知道她酒量不行,我一定不让她喝。”
“没事。”张宛摇头,搀扶着面色酡红的江知岁往客厅里走。
江义成正在厨房热面包,他们俩赶着回来,没吃晚饭。现在时间很晚了,懒得开火,就先对付一下。
眼下江义成正好端着热好的面包走过来,江知岁瞅见了,摇摇晃晃地朝他走去。
“我的。”江知岁扬起下巴道,她护食般地抱过装着面包的两个盘子。
刘嫂去厨房煮醒酒汤了,张宛一个人扶着江知岁,一个没注意,让她溜了。
她连忙跑过去搀扶歪歪扭扭的江知岁,嘴里哄道:“你的,是你的。乖,我们去沙发坐。”
江义成有些懵,眼神示意张宛,这是什么情况?
醉了,张宛做了个口型,艰难地拉着不太配合的江知岁到沙发上坐下。
江知岁躺在沙发背上,头脑一片混沌,她醉眼朦胧,扭头看着身边好似熟悉的两个人。
她拍拍肩膀,再拍拍大腿,指挥道:“你,捏肩膀;你,捶腿!”
见两人没有动作,江知岁气势汹汹道:“快!”
依着江知岁所言,张宛给她捏肩膀,江义成看着女鹅的腿,一时下不了手。
常言道‘儿大避母,女大避父’,这不合规矩。
“你不听话,你不乖……呜呜呜……”江知岁抽抽噎噎,泪珠一滴滴滚落。
张宛心疼坏了,一声声哄着,给她擦眼泪。
江义成余光看到茶几上的一个艾草锤,立刻拿起来,着急道:“我听话,乖女鹅,你快别哭了……”
江知岁感觉到腿上适中的力道,没有再哭了,抖了抖肩膀,哼唧了两声。
张宛将纸巾扔垃圾桶里,双手轻柔地搭在她的双肩上,缓缓地按压,力度适中且均匀。
江知岁这才满意,将怀里的盘子随手一丢,一手一片面包,吭哧吭哧地啃起来。
“嗝……”吃完后,她打了一个长长的饱嗝,揉了揉眼睛,人有些迷糊了,将睡未睡。
刘嫂醒酒汤做好了,给她喂了下去。随后张宛和刘嫂一起送她上楼,帮她洗漱好。
江知岁舒舒服服地躺回到床上,张宛两人折腾出了一身的汗,耳膜嗡嗡作响。
今晚真是要了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