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岁百无聊赖,一会动动左边的五个脚趾头,一会动动右边的,一个一个动。脚趾头活动开后,两边同时动着,自娱自乐。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可以说是度秒如年,直到刘嫂下来才打破这一片的寂静。
沈知岁眼前一亮,心里暗暗欢呼,终于等到这一刻了。
领旨谢恩之后,终于要到告退的环节了,谢天谢地!
“夫人,都收拾打包好了。”刘嫂从楼上下来,立在姜清雅面前等候吩咐。
刘嫂的动作很快,她组织别墅里所有的佣人一起收拾,全程紧盯着不让人浑水摸鱼偷拿,不到半小时衣帽间就已经清空。
“文管家,安排车装走,送去锦绣花园!”姜清雅清冷道。
东西整整齐齐的一箱接着一箱抬下来,文管家安排装车。
一切都有条不紊,十分顺利。
沈知岁适时开口道别:“我也该走了,您二位保重!”
江星怡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和谐的一幕,直到沈知岁走出去好一会才回过神。
江星怡马不停蹄地追了上去,一路追到了大门口。
“等等!”
江星怡先环顾了下四周,见没人才没好气地开口奚落道:“沈知岁,你也是真不客气!说送你只是客套一下,你还当真了,这吃相未免也太难看了吧!”
“请问这位小姐,你有何高见?”沈知岁止住脚步,嘴角微微抽了抽,好奇这位是想干些什么。
难道是想打劫?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来不是和你说这个的。我问你,你真的愿意离开沈家?”
沈知岁眉眼弯弯,调侃道:“我不愿意啊,要不我现在就回去?妹妹你会欢迎我的,对吧对吧对吧!”
“你刚刚好像是这么说的,说我们一起在沈家生活。现在我临上车,你还特地过来挽留我,我也不好意思不给你这个面子。”
沈知岁话音刚落,作势要往里走,江星怡嘴里的话一下子卡在喉咙里。
她顾不上确认敲打沈知岁了,朝沈知岁猛摇脑袋,“你走吧,这么多东西,省着点用,也够你下半辈子生活无忧了。”
落下这一句后,江星怡慌不择路地跑回去,生怕沈知岁真的要留下。
她有预感,要是沈知岁开口,肯定能留下的,沈家又不是养不起。
只是沈知岁从头到尾都没有表现出这个意思,她怕这个人憋着什么坏招对付自已,所以忍不住前来探查一二。
沈知岁:只能说你想太多了!
汽车声走远,江星怡回过神,后知后觉的收敛起自已脸上因为记恨而扭曲的表情。
一抬头,对上沈氏夫妇的眼神。
他们的眼神中充满着打量、质疑、不认可以及失望……
江星怡站在原地,呆愣愣看着沈氏夫妇。
他们仿佛能一眼看穿自已的内心。
江星怡心中一阵慌乱,她知道自已刚刚的行为有些失态,但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同时她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无奈和委屈。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已保持平静,但内心却无法抑制地泛起心酸苦楚。
沈氏夫妇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他们对江星怡的行为感到十分失望,但是毕竟是他们的亲生女儿,一时无言。
半晌后,江星怡结结巴巴、有点害怕地喊道:“爸爸、妈妈。”
“以后称呼我们父亲、母亲。”沈江川纠正道,声音像凝了冰,让人不寒而栗。
江星怡连忙乖巧地点头,“是。父亲,我记住了。”
沈江川面色这才好些,能听话就行。
姜清雅同样严肃地指责道:“刚刚你跑进跑出很不成样子,你的举止仪态还远远不够。”
“明天我给你请个礼仪老师,这个老师教人很有一套。她以前教导过知岁,知岁学了一星期就完全掌握了,你要认真学。”
江星怡呆滞地点头应“好”。
她现在都顾不上想沈知岁了,她感觉到很压抑,仿佛有人遏制住了她的喉咙,她要喘不过气来了。
她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明明事情还算顺利,沈知岁被赶走了,不会再回来了。
她应该高兴的,现在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她感觉自已好像陷入了一个无法逃脱的旋涡,越挣扎越紧,越陷越深。
江星怡心里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好像事情已经脱离了她的设想,相差十万八千里。
她不禁想到了沈知岁,她在沈家是不是如鱼得水,做得很好。
江星怡摇了摇头,试图把这些想法赶出脑海,她不能输给沈知岁,她才是沈家真正的大小姐。
这个认知并没有让她感到轻松一些,反而让她更加焦虑和紧张。
她知道,她必须得比沈知岁表现得更好才行,不然大家都会看不起她,人人都能踩她一脚。
沈江川见状缓和了下语气道:“八月二十六号,也就是下周六是你十八岁的生日,我会在君帝酒店为你举办宴会。”
“届时我会当众介绍你的身份,宣布你的回归。接下来的这几天你哪里也不要去,就在家里好好学礼仪。”
听到沈江川的话,江星怡把古怪的感觉抛之脑后,她瞬间喜笑颜开,欣喜地点头,“父亲,我明白的,我会好好学的。”
“父亲母亲,我一定不会辜负你们的期望,不会给沈家丢脸。”
“楼上的房间我刚刚已经命人重新打扫好了,你搬进去吧。至于衣帽间,你看着自已喜欢什么自已添置,这是卡。”
姜清雅边说边递过去一张银行卡,毕竟是自已的亲生女儿,姜清雅也没有吝啬。
“密码是你的生日,里面有一千万。以后每个月月初我会往里面打一百万的生活费。”
“好的,母亲。”江星怡激动地接过卡,她手里还从来没有这么多的钱呢。
沈江川心里不由暗暗对比起来,比不上知岁的十分之一。
他叹气,也罢,胜在听话。
“先生、夫人,午饭时间到了,现在开饭吗?”佣人出声问道。
这是一个新来的负责上菜的佣人,年纪不大,不到三十岁。
她围观了全程,心里有点矛盾。
她既感叹沈家的大手笔。帝都大学的学区房、衣帽间满满当当的衣服珠宝说送就送;
她同时又感叹沈家的薄情。知岁小姐连夜赶回来,想必早饭都没吃好,连顿饭都不留就走了,好歹在这个家生活了快十八年。
唉,只能说豪门深似海,不是她这等凡人能参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