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一家四口一起出发去SJ战队的基地。
车内后座上,张宛拉着江知岁说小时候她学做菜的趣事,江知岁饶有兴趣地听着。
闻弦歌而知雅意。
江知岁也选择性地说了些她小时候的糗事,母女两人笑作一团。
江义成在恰当的时机附和几句,车内笑声不断。
坐在副驾驶的江知野紧张得头发丝都炸起来了,安全带下,他的身子小幅度地动着。
偏他还做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跟着哈哈大笑,扯闲篇。
随着距离目的地越来越近,江知野紧张的情绪达到了顶峰。
他感觉自已的心脏快要跳出来了,沉浸在自已的世界里,耳朵里渐渐听不到车里的欢声笑语。
“弟弟,弟弟?”
突然,耳边传来一道道温柔的呼唤,江知野如梦初醒。
下一刻,他感觉到一只手轻柔地覆上了他的额头。
“身体不舒服吗?”江知岁关切地问。
不会是紧张成这样吧?这貌似有点夸张。
虽然他现在不带大金链子和耳钉了,也不穿奇装异服了,但是顶着一头奶白色的头发,看起来一点都不像胆小的样子。
“没……没事,我就是有点热。”江知野微低着头,故作镇定地回答道。
张宛也忍不住探身去覆他的额头,确认他没有烧才放下心来。
前面正好是一个红灯,江义成将车子稳稳地停下,回过头,悄悄指了指江知野,对母女俩做了个“紧张”的口型。
张宛和江知岁点头,接下来母女俩不动声色地开始讲笑话,江知野笑得前仰后俯,也顾不上紧张了。
不知不觉间,车子抵达了目的地。
江知野瞬间收起脸上的笑容,磨磨蹭蹭地下车后,站在原地久久未动。
江知岁拉起江知野的手,发现他的掌心已满是汗水。
她拿出一张湿巾,细心地将他手心的汗水擦拭干净。
江知岁拍了拍江知野的肩膀,“别怕,你可以的。放心去吧,我和爸爸妈妈在这里等你凯旋而归。”
江知野眼神闪烁,嘴硬地反驳道:“我才不怕呢,天太热了,我有点热而已。”
“好好好,天气热天气热。”江知岁看着死鸭子嘴硬的弟弟,宠溺地应和着。
“好好好,我儿子最棒了!”张宛紧跟着宠人队伍,轻声哄道。
江义成并未言语,他面带温和的笑意,静静地注视着儿子。
当江知野与父亲那如深邃海洋般浩瀚的黑眸对视时,他那颗原本躁动不安的心逐渐恢复了平静。
江知野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冲家人摆了摆手,他不再犹疑,迈着坚定的步伐走进了前面的那座别墅。
此刻他的心中充满了期待和憧憬,希望这里能成为他新的人生起点。
家是他最坚实的后盾,眼下家人就陪伴在他身边,他无需畏首畏尾,他要勇敢!
一个小时后,江知野耷拉着脑袋,沉默不语地上车。
车内有别于来时的欢乐,异常安静,却又显得不正常。
按常理来说,要么是庆祝成功要么就是安慰失败,不声不响实属异常。
气氛莫名诡异。
当然这诡异仅仅是江知野觉得的,他从上车起就低垂着脑袋,作忧郁状。
江知野耐着性子等了半晌,然而,还是没有等来其余三人或询问或安慰的话语。
他预想中的剧本是大家一起安慰他,最后他蹦出来说我通过啦。
这样效果肯定炸裂!
自已是不是一点都不重要?前面来的时候的场景肯定是幻想的,是假的。
江知野想到这个可能,顿时沮丧起来,整个人蔫头巴脑的。
车子一路沉默着驶回家。
临下车前,张宛没有父女俩的定力,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
其实他们都看到了,江知野出来的时候是蹦蹦跳跳的,脸上满是喜悦,靠近车子才收敛表情。
三人对视一眼,默契地选择对他视而不见。
眼瞅着江知野身上的气压越来越低,就像一只垂头丧气没有人怜爱的小狗,张宛最后还是没忍不住破功。
这一笑打破了江知野的低沉,他倏地抬起头,视线转了一圈,脸色由青转黑再转红。
江知野一下子就明白了,他这点小把戏家人一早知道了。
现在弄巧成拙,自已反而成了被捉弄的对象。
看着江知野一副天塌下来的皴裂表情,江知岁忍不住轻笑出声。
只能说,弟弟终究是弟弟。
江义成嘴角也抑制不住地弯了弯。
江知野恼羞不已,落荒而逃,车内的三人顿时轰然大笑。
江知野听到笑声后,脸更红了,脸上气鼓鼓地,脚下生风,只顾埋头往自已房间里奔。
三人笑过后,江知岁担负着父母下达的任务,哄江知野。
“弟弟,你给姐姐开下门!”
“我不听我不听。你们都是坏人,大大的坏人!”
江知岁没有一字重复地夸了江知野十分钟才得以进门。
江知野开门后,立刻趴回到被子里,用行动表达了自已的不开心。
江知岁掐了掐手掌心,才忍住没笑。
弟弟太可爱了,怎么破?
江知岁拉过一把椅子,坐到他旁边,接着哄。
“弟弟,你真厉害,天下无敌厉害……”
近距离听着江知岁的话,江知野的耳朵悄悄地红了。
他早就不气了,其实也不是气,是不好意思。再听下去他的脚趾头要抠出三室一厅了。
江知野掀开被子起来,顶着一头凌乱的头发,抓着江知岁的胳膊,求饶道:“姐~”
江知岁见状不说了,再说下去她也词穷了,她正色道:“什么时候去报到?”
“下周一。”说到这,江知野脸上肉眼可见的兴奋,拉着江知岁絮絮叨叨他今天考核的事。
楼下,江义成和张宛坐在沙发上悠然喝茶、吃点心,算是少有的闲暇时光。
想起什么,张宛突然起身,不多时,拿着一个快递件走了过来。
“义成,这是你的快递吗?昨天一早在门口发现的,也没个寄件人,我就先收着了,要不是收拾搬家,我差点给忘了。”
“应该不是。”
“那我打开看看。”
张宛回到沙发上,随手打开,她上下扫了眼,很快愣住了,显得有些不可置信。
江义成偏头看了眼,怔愣了片刻,揽过张宛的肩膀,拍拍她颤抖的手。
“别气,别气!气坏了自已不值当。”江义成温声道,将她手上的东西反倒在茶几上。
张宛气得脸色涨红,下一刻,她扑到茶几上,将东西撕得粉碎扔进垃圾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