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台小姐露出标准的微笑,夏南夕说了具体时间,又道:“我先生那天在你们这掉了一个胸针,请你看看有没有人取走。”
“好的小姐,您稍等,我帮您查一下。”
前台小姐在失物那一栏查着信息,时间的每一分一秒,在此刻都显得非常难熬,夏南夕心里开始紧张。
终于,前台小姐回道:“帮您查到了小姐。”
夏南夕正身过去,前台小姐继续道:“这边显示确实是有一个胸针遗落,不过后面被一个叫季明辰的先生取走了。”
闻言,夏南夕瞳孔剧震,她以为是自已没有听清楚,再次确认,问:“请你再看一下,确定是这位季先生?”
客人需求,前台小姐也再一次查询,在看到相同的信息之后,对夏南夕微笑道:“没有错的小姐,这种贵重物品我们是要经过核实才能归还的,确实是季先生没错。”
确实是他……
夏南夕闭了闭眼,在快要生出绝望的心情之前,突然想到了什么,像是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她语气有些急了,再次说道:“帮我查一下前一天的入住信息。”
酒店有规定,客人隐私是除特殊情况之外不能透露的,岁月对于这种要求,前台小姐有些面露难色道:“小姐,这不合我们酒店的规定,实在抱歉。”
面对拒绝,夏南夕情绪有些失控,她一巴掌拍在桌面上,道:“我是他的妻子,你不用担心会造成什么负面影响,看完我就走。”
话毕,夏南夕将手上的百达斐丽女士表取了下来,随手拿了一个收银台空出来的口袋,把表放在里面又放在桌面推到前台小姐面前,道:“帮我查,这东西就是你的。”
前台小姐被吓了一跳,既然是夫妻关系,又来查老公的开房记录,这种熟悉的戏码再次上演了。
她看着夏南夕红红的眼睛,心里不禁也生出了同情,于是便破例为她查看那天的入住情况。
她对夏南夕说:“姐,这表你拿回去吧,我给你查就是。”
很快,前台小姐便查到了那天的信息,看到名字,她无声叹了口气,对夏南夕道:“姐,这是上个月客人入住的信息,上面显示……依然是季先生的名字,不过只有他一个人登记。”
“一个人登记代表只能是一个人住吗?”夏南夕嘲讽地扯着嘴角。
前台小姐略笑了一下,道:“也……不一定。”
“东西送你了。”夏南夕连讲话的力气都快没有,扔下这句话便踩着虚浮的脚步走出了酒店。
齐蕊依然在门口等着,夏南夕在看到她的那一刻,突然觉得自已真他妈的像个笑话。
看见夏南夕很不好的状态,齐蕊是一个字都不敢说也不敢问。
夏南夕微微仰着头,闭了闭眼,突然觉得胃里一阵翻滚,她连忙往前走了几步,撑着树干呕。
齐蕊连忙上去给她拍背,“南夕姐我送你去医院吧。”
“滚开!”夏南夕下意识拍开齐蕊的手,躲避她的触碰,也是第一次对她这样说话。
齐蕊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但真的在听到夏南夕这样说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哽咽,“南夕姐,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
“我们的合同关系解除了,工资双倍给你。”夏南夕现在不想去理解任何人的解释,也不想去听任何人的道歉。
她快速在路边拦下一辆车离开了这个令她作呕的地方,一想到那个晚上,和那种画面涌入脑海里,夏南夕胃里有是一阵翻滚。
她强忍住作呕的感觉,连忙打开窗户让风涌进来,企图利用呼啸的寒风吹散那令人恶心的画面。
她脑子里混沌一片,眼泪不自觉地从眼眶里涌出来,而奇怪的是,她却感觉不到心痛,随之而来的是令人绝望的麻木。
在听到和看到证据的那一刻,她的心就已经死掉了,没有生命的东西又怎么会有痛感呢?
车子停在云中海里,夏南夕站在这幢奢华的别墅门口,想起那时候季明辰带她来这时说的话,心里却是止不住的酸涩,她的表情嘲弄着,眼睛再一次流泪。
家……对她来说或许真的是一个不敢奢求的东西。
在门口停留了很久,她打开门走了进去。
进门时,张姨正在给小伯恩喂狗食,见夏南夕回来了,连忙笑着说:“小夕!哎哟!回来之前怎么不打个电话,我好给你准备晚饭呀。”
换做以前,夏南夕还可以装一装,笑着回答张姨,可现在,她的面部肌肉似乎已经失去活力,连说话都在用零点五倍的速度。
小伯恩已经跑到了夏南夕跟前,用爪子不断地扑她,夏南夕把它抱起来,对张姨说:“吃过了,张姨,我要出差一段时间,舍不得伯恩,就带它一起走了。”
上楼时,她又补了一句:“不用告诉他,他知道。”
张姨嘴上答应着,却是很奇怪,小夕今天感觉怎么有点儿不对劲,难道是累了?和明辰闹矛盾了?
可是不至于啊,如果是闹矛盾了,按照明辰那性子,是不可能让小夕一个人回来的,那肯定就是累着了。
这样想着,张姨就又去忙自已的事儿了。
夏南夕静静地坐在床边,视线转到柜子上,烟灰缸里已经扔了五六个烟头,两人的合照被反扣在桌面。
待到最后一根烟燃尽,夏南夕起身开始收拾东西。
她收的东西不多,由于她不想再回来多麻烦一次,也就挑挑拣拣收了一个箱子。
小伯恩就只带了个航空箱,还是用来装它的,剩下的就是狗粮而已。
夏南夕想着没有的后面再给它添置。
提着东西下楼,夏南夕有些吃力,张姨见状连忙过来搭了把手。
夏南夕道谢:“麻烦您了。”
张姨一听,连忙道:“这是说什么话呢,老婆子我有的是力气,哪里会麻烦。”
看着张姨,夏南夕心里突然就哽咽了,眼睛开始包不住眼泪。
张姨见状连忙道:“小夕,你这是怎么了?”
夏南夕背过身,擦了擦眼睛,才挤出一抹笑,对张姨道:“我没事,只是舍不得您,出差这段时间,都吃不到您做的饭了。”
张姨笑得眯了眼,“我还以为什么事儿呢,没关系,等你回来,张姨只做你喜欢吃的,不给明辰那小子留!”
夏南夕心里又酸又涩,她觉得不能再说下去了,连忙调整情绪,道:“好,我一定把肚子腾出来。”
约好的车到了,张姨帮着夏南夕把东西放到车上,夏南夕没有和张姨说太多。
她怕在面对这个温暖得像妈妈的人,自已会忍不住委屈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