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南夕有一瞬间懵,她声音大了些,问:“你说什么?”
齐蕊叹了一口气,终于像释怀了一般道:“我怀孕了。”
怀孕?这人男朋友都没有一个,又怎么会怀孕。
带着疑惑,夏南夕又问:“你谈恋爱了?那又为什么相亲?”
齐蕊觉得什么都乱了,她抓了抓脑袋,回道:“那个,相亲的前一天晚上,就我们从商场分开之后,我回家觉得不太舒服,就查了一下,结果……就两条杠…”
太离谱了…
“谁的。”夏南夕问。
现在既然已经怀孕了,追究什么时候的事情也是没有意义的,只能是找到那个男人,这是最核心的关键点。
可面对这个问题,齐蕊却是一言不发,只是眼睛红得像兔子一样,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不停地扣着手指头。
这是人在紧张的时候惯有的动作。
不知怎么,夏南夕想起这两天齐蕊的异常,或多或少地也开始紧张。
她搬了一张椅子坐在她旁边,试图用同样的姿势缓和她过度的紧张。
“说吧,怎么回事,这孩子是谁的。”
见顾芷还是一声不吭,夏南夕只好说:“既然你不愿意说,那我也不逼问你,只是如果你要把今天这种态度带到工作中,那你就回去吧,工资我双倍结给你。”
话已经说到这,夏南夕也不想再废话,深深地看了一眼依然低着头的顾芷,起身向门口走去。
可就当夏南夕握上门把手的那一刻,齐蕊哽咽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南夕姐!我错了,我告诉你。”
夏南夕缓缓转身,再看齐蕊时,她已经快把妆哭花了。
女人哭起来,连夏南夕都会再次心软。
她叹了口气,再次坐回去,从包里拿出香烟点了一根,细细的烟雾不断地向上攀去。
“你说出来才能解决问题,你不说,我也帮不了你。”夏南夕道。
说话间却被烟雾迷了眼,让她生理性地渗出了泪花。
而齐蕊双手紧紧攥着衣角,她咬着牙,有些难以启齿,“是很久之前,我…在酒吧,被人灌了酒,第二天醒过来,就在酒店里。”
夏南夕听着这熟悉的桥段,难免脑袋疼,她吐了一口烟,道:“所以,你没有见过那个碰你的男人。”
齐蕊看了她一眼,又默默地低下头,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可是这样的行为在夏南夕看来显得十分奇怪,她把烟掐灭了,直接问:“小蕊,这两天你看到你姐夫就像看到鬼一样跑得远远的,然后今天我问你这件事情,你却表现得好像特别对不起我的样子。”
“为什么不敢看我?”夏南夕抬起她的头,“那个男人,是季明辰?”
此话一出,齐蕊连忙摇头,“不…不是。”
夏南夕眉头轻蹙,“那你为什么这么反常?”
夏南夕这一系列的问题,就好像把齐蕊剥光了一般,齐蕊又断断续续道:“是,我不知道那个男人是谁,我也不确定,只是那天我从酒店醒过来之后,只发现了一个胸针,可是……那个胸针,我看到姐夫,他戴了。”
夏南夕脸色变得越来越白,她压着慌乱的心脏,问:“仅仅是一个胸针,也许很多人都会有。”
齐蕊闻言,却摇摇头:“当时我拍了一张那个胸针的照片,查了一下,是限量发行的,而国内只有一个。”
噌——
打火机的火焰再次被燃起,香烟被点燃,带着夏南夕内心那颗怀疑的种子。
把话都说出来后,齐蕊内心变得稍微平静了一点,可随之而来的却是无尽的焦虑。
她缓缓开口:“南夕姐,但是这只是我一个人记得的事情,或许这里面有差错,我这两天就是不敢面对你,也不敢面对…季总,我怕会露出马脚,我想自已去搞清楚。”
夏南夕听着,原本红润的脸色变得苍白,她强行冷静下来,问:“那个胸针,你拿走没有。”
齐蕊摇头:“没有,我看了价格,就没有敢带走,也许后面会被酒店工作人员收走。”
这根烟抽得很快,夏南夕用纸巾摁灭,站起身,继续问:“你还记得那家酒店的名字?”
齐蕊也跟着站起来,回道:“记得。”
夏南夕开始询问细节,“你还记得发生这件事具体的时间?”
齐蕊点头:“记得的。”
夏南夕把手里的垃圾扔进垃圾桶,“那好,你发在我手机里,我们现在回国。”
出了房间,才发现季明辰他们还在原地等待,只是再看见他,夏南夕心里难免会痛苦,她努力平复着情绪,恢复神色朝他走过去。
季明辰却笑意盈盈,伸手想揽住她,却被夏南夕堪堪躲过,他动作微微一顿,眼神扫过后面眼睛红肿的齐蕊,以为是她们之间闹了不愉快,没多问,很快便恢复了原有的风度。
他微微俯身,对夏南夕道:“利奥说午餐他请,要去吗?”
夏南夕实在笑不出来,她尽量保持正常的语气,回道:“我不太饿,你们可以先去吃。”
也许是伪装的足够好,季明辰并没有发现她的异样,而是道:“那我陪你回去。”
夏南夕此刻并不想让他陪着自已,于是说:“我没有不舒服,你可以去陪你的朋友。”
“可是没有你在,我吃不下饭。”季明辰委屈道。
夏南夕无奈,只能道:“好,那就去,但是我订了下午回国的机票,所以午餐需要缩短时间。”
说完,夏南夕转身向停在路边的车走。
下午就回国?季明辰有些不明所以,跟着夏南夕后面问:“为什么这么快,不是说好我们补上旅行吗?”
夏南夕开始烦他了,她拉开车门转身看向季明辰,索性道:“我怀孕了,回去产检。”
这句话一出来,季明辰像被点穴了一般愣在原地,阿东则是懵了一下,随后笑了起来,他难有失态地拍了一下季明辰,高兴道:“辰哥!恭喜啊恭喜啊!”
季明辰很快反应过来,跟着上了车,激动地把夏南夕抱在怀里亲了两口,“是真的吗?夕夕!我要当爸爸了!”
夏南夕被他抱在怀里,她不知道自已为什么抽风了要撒这个谎,只觉得心的温度在一寸寸冷却。
而极度高兴的人是不太容易察觉到别人的表情变化,所以夏南夕的沉默在季明辰看来却是一种默认。
而当所有人都在喜悦当中时,齐蕊却感觉自已要碎了,她实在无法面对,所以找了个借口提前回酒店了,夏南夕没有阻拦,任由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