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门。
季明辰落座高台,一方空间被玻璃隔开,垂眸往下看去,只见人头攒动,座无虚席,入口处人流涌动,但和其他场子不一样的是,这里没人强拉引拽,也没人引诱,只看你自已想不想玩,想玩就玩两把,不想玩走便是。
牌桌上,荷官优雅地推着筹码,赌徒们有的衣着名贵,抽着雪茄的手放在一边,双眼紧盯着面前的牌,抖动的手指暴露了他此刻的紧张,而另一种更为浮夸的人则是双手撑着桌面,双眼猩红地看着牌桌,仿佛这几张牌承载了他的命。
而这样的人在这里比比皆是,赌赢了就拿钱走人,赌输了就拿东西来抵,有的赌到疯魔的人会用房子、资产,甚至是自已的妻儿,前两种无可厚非,但最后一种在季明辰这是行不通的,他不乐意收。
倏尔,大门又一次被人推开,离得近的人都愣住了,有的甚至把眼睛从牌桌上移了过来。
只见一身型婀娜,五官精致,衣着黑色修身长裙的女人缓缓走了进来,那一双眸眼波流转,无一不勾人心魄,她目光环视,似乎在找人,只是高台之上的季明辰并没有往这边看,仍然仔细地看着眼前阿东递过来的资料。
而这种地方一般是男人的天堂,就算有女人也是男人带着女伴而至,像这种单独一人来的女人算是鲜少可见,而且是这样漂亮的女人,岂不是入了虎穴,而这种情况下发生了什么,旁人是管不了的。
就在女人拿着手包坐在一旁猩红的沙发上时,大力跑上了二楼,正欲说什么,一旁的阿东赶紧拦住了他的大嗓门,他偷偷看了一眼正聚精会神看资料的季明辰,心道:“这冒失鬼,万一又把辰哥惹毛了,自已就真保不住他了。”
阿东将大力拉在一边,道:“什么事儿?有这么风风火火的,你看你这样子,底下的兄弟能服气吗!”
大力被骂了一通,一米八的大个子耷拉了下来,小声道:“不是,是咱们这儿刚进来了个女的,也不玩也不咋的,就在那干坐着。”
“重要的是!长得太好看了!”大力说到最后,两眼都在冒星星。
“那又关你什么事儿?咱们这儿没有逼谁上桌的规矩,就算她是个女人。”阿东正色道。
大力知道没这个规矩,可是重要的是,这女人……
“可是她好像有点眼熟。”大力嗫嚅道。
阿东这也反应过来,若是一般的漂亮女人,大力顶多流点口水,不会像现在这样忙着来告诉大哥,除非真是熟人?
想到这,阿东这才走到栏杆处朝楼下沙发上坐着的女人仔细看了过去,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得心肝儿都在颤。
阿东多年来的处事不惊变成双眼一睁,脚下一抖,差点摔了下去,又表演了一次沈江白附体。
季明辰刚抬头就看见这滑稽的一幕,眉梢微扬,道:“你中风了?”
闻言,周围的小弟皆是忍俊不禁,特别是大力,笑得下巴都要脱臼了。
阿东却一反常态地没有教训他们,而是表情严肃地扯了扯衣领,对这些直接是看不到听不到。
他赶紧走到季明辰身旁,附身在季明辰身边欲说什么,可是靠得太近,一呼一吸总能让人明显地感受到,季明辰汗毛炸起,一把将阿东推直了。
“说话就说话,你犯什么病?”
刚想开口却被堵回去的阿东急了,总不能大剌剌地说你老婆来了吧,这不是把你的软肉直接吊着等人来吃嘛。
但又看季明辰一脸嫌弃的样子,阿东也没法儿了,只好让人将门关起了,而后低头小声说:“辰哥,我好像看见南夕姐了。”
蹭!
季明辰一把从沙发上坐了起来,他看着阿东正色道:“看仔细了?”
阿东点头道:“确实是没错,就在楼下坐着呢。”
季明辰眉头皱得更紧了,他一边想着不可能一边朝栏杆处走。
他明明告诉过她,让她在家好好待着,又怎么会出现在这,她又是怎么找到这地方的。
就几步的距离,这几个问题在季明辰脑子里反复出现,直到他亲眼看见沙发上那个明媚的女人,一颗心便狠狠沉了下去。
下一秒,他们四目相对,那双媚人的眼睛紧盯着对面,眸中尽是得意。
季明辰突然想起自已走时她说的那句话,“我从来不是一个乖乖听话的人。”
良久,季明辰败下阵来,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他算是领教了。
平静过后,季明辰下意识地朝楼下走,可一只腿刚迈出门框便收了回来,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坐回了沙发上,冷着脸对一旁的阿东道:“去,把她带上来,注意分寸。”
阿东知道辰哥和自已想一块去了,连忙应下又不紧不慢地下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