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与夏南夕不欢而散的那天晚上,季明辰吩咐阿东连夜加快了进程,就是为了像今天一样的时刻,他可以向所有人炫耀,炫耀他身边这个美丽的女人是他的,完完全全,连一根头发丝儿都是属于他的,没有什么所谓的束缚,所谓的复杂关系。
他季明辰说过,只要他想,那他就必须要得到。
所以要问什么时候的事,应该是从那天晚上就已经开始了,更准确一点,可以说是解除婚约的日期,就在这个月十五号,季明辰计划里的最后期限,还剩三天。
季明辰手掌抚上夏南夕搭在沙发上的手,眼中含笑,温柔如涓涓泉水,夏南夕不由自主地看向他的那双眼,只见他薄唇轻启,道:“答应过你的,我便会做到。”
夏南夕看着他,感官体验到血液开始升温,她张了张嘴,却没有说一个字,只是那微微上扬的嘴角表现了她现在心情很好。
季明辰勾唇,旁若无人地俯身亲了亲夏南夕的嘴角,问:“夕夕这周末有空吗?”
夏南夕看了一眼一边一脸无奈的阿东,想也没想地说:“有。”
但其实这周末她有一个画展,不过现在她选择忽略掉它,恋爱脑上头,什么也管不了。
听到她肯定的回答,季明辰心都快化了,捏了捏她的指尖,语调上扬:“那周末我来接你。”
现在夏南夕终于问了,“去哪?”
季明辰笑得轻佻:“带你见家长。”
???
夏南夕愣了一瞬,她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件事。
心底窜起的一股子焦躁立刻占据了主位。
夏南夕倒不是害怕长辈,而是害怕他们谈及家庭,她自然是很优秀,最年轻的杰出女画家,各种奖项拿了个遍,可谓是名利双收,这样好的条件通常是她随便挑另一半的存在,而且自已还有拒绝的绝对权力,但是,谁让她遇到了季明辰呢,季家这样的尖尖上的豪门,谁嫁进去不重要,重要的是嫁进去的这个女人的家庭,这是必须的条件,豪门婚姻,绝大多数逃不过联姻,而夏南夕恰恰不符合这样的条件,不论她自身有多优秀,也无法做到于季家旗鼓相当。
因为她有一个声名狼藉的父亲,和一个正在服刑的母亲,而就凭这一点,夏南夕直接被打入了死局。
夏南夕不用想就知道,自已如果周日和季明辰去了,他的父母定然不会同意,季父也许不会为难她,但岑静澜可说不准。
豪门太太当了大半辈子,即使她再温婉娴淑,但骨子里的上流社会的细胞也是绝对不会轻易让夏南夕这般条件的女人当她的儿媳,所以夏南夕这一去,体验感肯定是打包票的不好。
夏南夕曾经所经历的种种,换做其他人来说,无疑是在腐烂到无可救药的伤口上再撒一把盐,谁又能撑得到几时呢?
而她之所以能够坚强到如今,完全是她一步一步咬牙打出来的骄傲在支撑着她,所以,她绝不能接受任何人有机会打破这一点,换做别人,她完全可以迎面反击,但对于季明辰的母亲,她也许做不到。
所以,夏南夕第一次地退缩了。
她侧过身,面无表情地道:“不去。”
可这句话刚说出口,季明辰刚刚扬起得嘴角立马拉了下来。
他有些低落,问:“为什么?”
夏南夕不去看他那副大型犬科动物耷拉着脑袋般的可怜模样,端起桌上的咖啡轻抿了一口,没有回答。
她不知道该怎么说,才会显得她不懦弱,尽管只有那么一丝丝。
季明辰见她不说话,心里有些焦躁了,瞪了一眼一旁站着不断叹气的阿东,道:“晚上不是要吃饭?你不去安排是让老子去喝风?”
突然被骂的阿东惊讶地张开了嘴,下一秒一张嘴就瘪成了漏气的气球,可是他又没法儿反驳他的大老板,只好哼哼唧唧去了后厨,顺便把大厅仅剩的俩小弟也提走了。
季明辰看了一眼安静的大厅,这才一点点地挪到夏南夕旁边贴着她,伸手捻起她的小拇指,用十分委屈的语气道:“怎么了嘛,为什么不去,是有什么顾虑吗?”
夏南夕把手抽回来,睨了季明辰一眼,完全牛头不对马嘴地问了一句:“我和你妈掉水里了你先救谁?”
???
这是什么经典牛马语录。
季明辰懵了一瞬,随即反应过来,笑的很犯贱,回道:“先救你,我妈她会游泳。”
夏南夕一听,干脆坐在了一边,她淡淡道:“游泳,我也会。”
这样的世纪难题,本以为会难住季明辰,却没想他根本不按套路出牌。
季明辰一个瞬移又坐在了夏南夕身边,十分骄傲地勾起嘴角,道:“那我给你俩拉个横幅,给你们摇旗呐喊,谁先游到终点就奖励谁一套海景大别墅。”
夏南夕一听,瞬间沉默住了,她有些无语地看着季明辰,良久,皮笑肉不笑地道:“你有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