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明辰听着,淡淡地喝了一口茶,嘴角嘲弄地勾起。
“安总不会是到我这来表演亲情可贵的吧。”
季明辰对外人向来毒舌,这话说的也是不留情面。
安卓才脸色僵硬了一秒,随即又十分痛苦地说:“季总是误会我了,只不过我夫人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在了监狱里,这肯定不是意外!”
季明辰冷笑一声,“确实不是意外。”
安卓才心里咯噔一下,夏南夕也看向季明辰。
他要说吗?
而下一秒,季明辰淡淡开口:“是我做的。”
季明辰面上没有任何波澜,说得像喝水吃饭一样简单。
可安卓才就没有这么冷静了,他腾地一下站了起来,那像女人怀了孕一样的啤酒肚也跟着颤了颤。
“你!你竟然下这样的狠手!那可是一条人命!是我的夫人!”
季明辰瞥了他一眼,不咸不淡地说:“又不是我的。”
噗~
夏南夕嘴里的没忍住呛了出来,好在用纸巾堵住了。
这个也挺会说,会说,多说。
安卓才一张脸涨得铁青,“你!”
季明辰看都没看他,一口茶入喉到胃。
“别在我这上演夫妻情深的戏码,你那些破事儿,老子听见就倒胃口。”
“阿东。”
阿东走了过来,和季明辰默契地对视一眼,就招呼了两个小弟把安卓才按在了沙发上。
安卓才惊慌失色,脸上的横肉直抖,“干什么你们要,这光天化日之下…”
只见阿东伸手扯开他的衣服外套,从里面摸出一个长条黑色方形的东西。
录音笔。
安卓才惊恐地看着阿东手里的东西,嘴边的话全咽了回去,彻底不吱声了。
季明辰吐了一口烟,慢悠悠地走了过去,每一步都带着无形的压迫感,他拍了拍安卓才的脸。
问:“想玩儿我?”
安卓才简直要吓尿了,连忙道:“不是,季总,您误会了,我没有!这不是我的!”
阿东从兜里拿出一张单子,摆在了安卓才面前,道:“安总,这支录音笔的收货地址是你家,收货人是你。”
安卓才彻底懵了,他直愣愣地看着那张收货单,心里直骂他娘的!谁能知道快递他们也能查!这下算是完了,彻底完了……
这些天季明辰知道安卓才这老东西憋不住屁,就让阿东一直盯着那边的动向,果然,意料之中的事情,安卓才不敢在线下买这些东西,他必定知道自已是被盯着的,连同自已身边的人,所以买录音笔这件事情也不敢假手于人,便自已在网上买了一个,却没想到季明辰连这也盯着的,还被他来了个请君入瓮,这下不仅脸丢没了,自已费劲心血经营的事业也可能毁于一旦。
季明辰语气阴沉:“看来安总这个位置是坐腻了,想体验一下城市的快节奏了。”
安卓才一听,狠狠地打了个寒颤。
季明辰是什么人,睚眦必报,狠辣决断,安卓才这次被逮个正着,算是一脚踢在了钢板上,对方不仅毫发无伤,自已反倒疼得龇牙咧嘴。
安卓才心慌无措,只好做最后补救,而现在唯一能帮他的人,就只有被季明辰亲自带来的夏南夕一人。
他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对着夏南夕道:“南夕,侄女儿啊,你小姨她,她是对不起你,但她好歹也是你的亲人,你帮帮她,就当是帮了姨父我了。”
夏南夕简直觉得是离了个大谱了,连站在一旁的阿东都忍不住看向这个不要脸的老男人。
好一个道德绑架!
不过夏南夕可不吃这一套,她扯了扯嘴角,看着安卓才道:“姨父言重了,我这做小辈的可不能看着长辈有难不管吧,不过看您这样胡言乱语的,这样,我让三医院留个好床位,面朝阳,还可以天天看着太阳,怎么样,您觉得可行?”
夏南夕心中嗤笑,这年头对别人动刀子的人竟然还可以在这振振有词地讲被害者言论了,是当别人都是死的吗?
而这边听夏南夕讲完话的安卓才脸一黑,差点没绷住,强笑着说:“南夕这是和姨父开玩笑呢。”
也难怪安卓才变了脸,三医院是什么地方,江城大名鼎鼎的精神病院,哪怕不小心跑出来一个都会引起社会事件,那地方,只有脑子有问题的人才会去,而他安卓才怎么会是!这丫头摆明了是在揶揄他,拐弯抹角地骂他是个神经病。
安卓才今天来这一趟,喝了个满杯茶,还被自已的侄女当众骂成是神经病!这简直是奇耻大辱!到现在他正憋着一肚子气,但却没有办法发泄,这种感觉就像是一瓶汽水被疯狂摇晃的时候,里头的气流涌动着要溢出来,却被顶上的盖子给堵住一样的憋闷感,极其难受。
但安卓才只能憋着这一口气,即使夏南夕是他的侄女,理论上来说他是可以以长辈的身份来好好教训一下这个没大没小的小辈,但现实却是夏梦玫做的那些事儿让他做不到再对这个孩子红眉绿眼,再者就是她是季明辰带来的人,他这样地位的人都能对着夏南夕低头,那他安卓才又算个什么。
而今天安卓才拉下脸亲自来找季明辰,表面上是在为夏梦玫要公道,实则是他的公司突然出现资金链断裂的危机,股市暴跌,安卓才屈尽人才找了好几个月才找到问题所在,原来这一切都是季明辰的打击和报复,为了夏南夕,他不仅要让夏梦玫陪葬,还想要他们全家都跟着完蛋。
安卓才这才坐不住了,老婆没了可以再娶,但公司是他半生心血,绝不可以因为一个愚蠢的妇人毁于一旦!所以今天他亲自过来是想试探一下口风,看看有没有回旋的余地。
果然,是一个非常合格的商人。
安卓才狠狠吞下一口气,努力保持平静,甚至语气里带着一丝宠爱的怨怼继续对夏南夕道:“南夕啊,你这是和小时候一点也不一样了,变得更加幽默了。”
夏南夕吐出一口轻烟,听见这话有些好笑地看着安卓才,缓缓道:“不是幽默,是实话。”
她看着安卓才渐渐变黑的脸,嘴角轻扬,继续道:“否则你又怎么会想到为一个故意杀人的犯人博得同情呢?除了那儿有问题,还有什么其他毛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