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南夕对于夏池的过于自来熟倒不是很排斥,只不过这话题的发展方向让她不想再多说什么,即使夏池是季明辰的朋友,但对于她来说,也只不过是才见一面而已。
反而夏池听到夏南夕这样说,连忙说:“南夕姐,那你就把咱们辰哥想得太那啥了,虽然我们没见过你人,但辰哥前几年找你的样子我们可是看得真真儿的。”
“话说,姐你到底藏去哪了,连他都找不着。”
再一次被提起,夏南夕心里的刺又扎了她一下。
她保持着漠然,“一个让人不想回头看的地方。”
看她这样说,夏池也识趣地没再往下问,小声转移话题:“也好,可别让我们仔受苦了。”
夏南夕:“受苦?”
夏池语气变得萎靡:“可不嘛,你没回来之前,辰哥一天天的跟活阎王似的,路边的狗路过都得被他又打又骂,更别说我们几个了,被骂的还少了?”
“那段时间,除了他组局,我们根本不敢在他面前晃悠。”
听到这,夏南夕心里难免觉得好笑,问:“是……为了我?”
夏池用他那精致的美甲抚着额头,道:“那肯定是啊,起初我是不知道的,阿东是辰哥的心腹,自然也不会告诉我们什么,直到我那一次送辰哥回去,我看到了那些照片。”
夏南夕听到这,心脏忽然慢了一拍,照片……
夏池看着夏南夕,继续说着:“辰哥的书房里,整整一面墙的书架,上面没有放任何的著作,有的只是一张张数不清的被框好的照片,我偷偷地拿了一张起来看,那上面就是你的样子,我当时很意外,辰哥会把女人的照片框起来放在家里,还不让别人知道,于是我又看了第二张,第三张,最后几乎把所有的都看完了,那上面除了你,不是任何其他的女人。”
“我记得还有一次,辰哥突然要出国,说是要找什么人,犟得跟死驴一样,谁也拦不住,最后只有阿东偷偷跟着去了,就是这一次,被辰哥的死对头逮到了机会,在国外,他挨了一枪,好几次都快死了,最后是阿东告诉我们,我们才去把人拉回来的,回来之后他人在ICU躺了半个月,请了最权威的医生才把人从阎王爷手里头给抢回来。”
“辰哥醒了之后什么也不肯说,不吃不喝的,任谁劝都没用,但是过了几天,不知道他是想通了还是怎么样,又肯吃东西了,我们这才放下心,后来我们对阿东威逼利诱,终于撬出来几句话,阿东说,辰哥突然要去国外是因为一张照片,而那张照片只有一个女人的侧脸,很模糊。”
“听阿东说,那是一个小有名气的摄影师随手发在博客上的一张照片,可辰哥一看到那张照片就跟疯了似的去查,IP地址显示在洛杉矶,当天下午,他丢下所有的事情立马飞了过去,阿东得知这件事之后立马跟了过去,然后就发生了后面的事情,事发突然,连我们也是辰哥出事后才知道的。”
夏池叹了一口气,“还有很多,我可能一天都说不完,辰哥那时候,太虎了,简直不把自已的命当回事,所以,南夕姐,现在你回来了,我们就放心了,至少有你在,辰哥肯定不会像以前那样糟蹋自已的。”
“人啊,一旦有了牵挂,就惜命。”
夏南夕知道夏池和她说这些表面上是在说季明辰有多爱她,实则是在为季明辰打抱不平。
但这些事情,她是想知道的,可没想到,当她知道这些,知道他为了一个不确定的影子差点死掉的时候,心脏竟然传来一阵痛感,她忽然想落泪。
细细回想,夏南夕毕业之后确实去了国外深造,也确实是在洛杉矶,但至于照片的事,她是全然不知的。
仅仅是一张照片,一个侧脸而已,他怎么就……还差点死在那儿,想到这里夏南夕再也忍不住眼泪,尽管极力忍耐,眼泪还是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一张纸递了过来,夏池有些紧张道:“南夕姐,你可别哭啊,被辰哥看见了,我我我,我就只有负荆请罪了!”
夏南夕接过纸巾快速地把眼泪擦干净,抬头笑得勉强,“不好意思,有烟吗,出门太急,忘了带。”
“有的。”夏池从包里翻出一盒女士烟,“给,南夕姐。”
烟刚抽到一半,季明辰就走了过来在她身旁坐下,裹挟着一股清冽的香味。
“怎么又开始抽烟了。”季明辰道。
“瘾来了,就抽了。”夏南夕控制着语调,不想让他看出来什么异样。
可尽管夏南夕再怎么隐藏,那双红的像兔子的眼睛还是出卖了她。
季明辰指腹贴上她的眼尾,语气尽是怜惜,“怎么哭了?”
还不等夏南夕说话,季明辰就冷着脸看向一边坐立不安的夏池,“你和她说什么了?”
夏池知道季明辰这是生气了,他简直害怕死了,一边用求救的眼神看向夏南夕一边又害怕地看向沉着脸的季明辰,颤颤巍巍地说:“那个,我……”
“好了,刚才是我胃有些不舒服,生理反应而已,不是真哭了,你别吓他。”夏南夕扯了扯季明辰的衣袖,难得的小女人模样。
夏南夕这是在编瞎话,季明辰怎么可能听不出来,要是胃真疼到哭成这样的程度,还能在这好好坐着就见了鬼了,但是听夏南夕讲胃不舒服,他还是放心上了。
季明辰伸出手揉了揉她的胃部,道:“走吧,去医院看看。”
夏南夕点了点头。
夏池是个聪明人,知道夏南夕这是在为他解围,台阶都给到这了,还不快麻溜儿地赶紧下。
“那个辰哥,嫂子,你们路上小心,外面乌漆嘛黑的,怪吓人。”
季明辰斜他一眼,哂道:“再吓人也没你吓人,下次给老子把你身上那破裙子换了。”
夏池受到大伤害了,翘着兰花指哀怨道:“辰哥,可不兴这样说啊!我们不是好姐妹…呸!兄弟了吗!”
夏池这副样子,活像一个被辜负的小娇妻,夏南夕站在一旁都忍不住笑了出来,但又不敢笑得太大声,怕又伤害到他。
沈江白倒是在一边哈哈大笑,幸灾乐祸道:“看吧,夏池,连辰哥都嫌弃你了,看你还当不当人妖!哈哈哈哈!”
“vocal!沈江白!你要死啊你!”
得,这俩人又闹起来了,但是谁也不伸手,活像两只大公鸡在那梗着脖子瞪眼睛,顾川插着兜在一边无奈地摇了摇头。
季明辰对着顾川道:“这俩交给你了,我们先走了,夕夕不舒服。”
“行,那赶紧的去医院看看,路上小心点。”顾川道。
离开的时候已经大概是凌晨一点了,夏南夕坐在副驾,人懒懒地靠着,但却毫无睡意。
良久,夏南夕道:“阿辰,我饿了。”
“不是胃疼?”季明辰道。
夏南夕有些脸热,嘴硬的说:“只是那么一瞬间而已,已经不疼了。”
季明辰失笑,微微侧头,道:“那想吃什么?我让私厨给做。”
夏南夕摇了摇头,那些东西翻来覆去都是那个味道,她不怎么想吃。
“我想吃你做的。”
夏南夕道。
季明辰先是一愣,然后道:“你确定?”
“当然,突然就想你那个味道,怎么,你不想做吗?”夏南夕问。
车子驶过弯道,季明辰笑着说:“怎么会,只要你想,我做一辈子都行。”
夏南夕没说话,只是看着窗外的霓虹,嘴角扬起了好看的弧度。
她好像,再一次地感受到了幸福的温度,炙热却又温柔。
阿辰,我们错过了八年,也遗憾了八年,以后就都给补回来吧。
不过季明辰这个锦衣玉食的大少爷平时是根本不可能做饭的,都是吃现成,所以家里冰箱除了水就是酒,一根菜叶子都看不着,不过这些都是两人到家里夏南夕打开冰箱的时候才发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