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突然的转变,顾芷没反应过来,一口水呛在喉咙上,顿时咳嗽不止。
季明辰好似贴心地给她递过去一张纸,“擦擦吧。”
喉咙顺过去后顾芷拿过他递过来的纸巾擦了擦嘴,她抬头看着季明辰,满脸不敢置信,“一家人?”
季明辰勾了勾嘴角,“我记得下个月订婚宴的主角,好像是你、和我,怎么了,顾芷妹妹是不愿意?”
“没有!我愿意的!”顾芷脸上染上了淡淡的红,“只是这是你第一次向我提这件事,我没反应过来而已。”
季明辰欺身坐上前,“那顾芷妹妹现在可以告诉我,这些东西你是从哪儿弄到的?”
他看着顾芷,一双漆黑的眸勾人心魄,“我不喜欢把身上有秘密的人留在我身边。”
顾芷看着她好半晌,季明辰不仅没有对她生气反而还要和她完成下个月的订婚?他说他们是一家人,说他不喜欢自已有秘密瞒着他。
顾芷只思考了几秒钟便被彻底被蛊惑了,也不管答没答应谁,对着季明辰全说了。
果然,恋爱脑就是杠杠的。
顾芷道:“前几天我参加了一个商业聚会,我太闷了,在露台透气的时候听见一个女人在打电话,里面……提到了夏小姐。”
“然后,我,我就去问了,但没想到那个女人竟然直接给我说了,于是我就顺藤摸瓜去查了一下,费了好大功夫也才找到这一个视频。”
季明辰低着头,眼神晦暗不明,只是放在桌面的那一只手握成拳,指节微微泛白。
顾芷心下一动,又道:“明辰哥,你会不会怪我多事,抱歉,我只是,只是不想你被人欺骗。”
季明辰心底嘲讽至极,他知道她现在谎话连篇,撒谎成性,也知道她说的这些绝不是全部,萍水相逢之人,又怎会把这样的秘密告诉一个外人,但他现在没精力追究顾芷的自作聪明,他只想知道,告诉顾芷这些事的人究竟是谁,季明辰心里慢慢浮现了一个猜测。
“那个女人是谁?”
顾芷眉头轻蹙,像是在回忆,“我不知道,我没问,她也没讲,不过,我听见有人叫她……夏夫人,竟然和夏小姐一个姓,长得也有几分像,她们是亲戚?”
呵!季明辰紧绷着一张脸,一双漆黑的眸子阴沉得吓人,他强压下心里翻滚的怒气,抬起头时又是一副笑得懒散的模样。
“顾芷妹妹你可真是费心了,不过倒是给了我一个…好大的惊喜。”
顾芷垂眸含笑,说出的话也是十分的善解人意,“这都是我该做的,不是你说的吗,我们是一家人。”
“是啊,一家人。”季明辰扯了扯嘴角,笑得浪荡,“所以我们不说两家话,你想要什么直接联系阿东,或者直接去我家里拿,给你准备了一个小礼物,在书房,到时候让阿东送你去,这段时间我很忙,不会回去。”
顾芷人被哄得七荤八素,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忙道:“我知道了明辰哥,我一定会去的,菜凉了,先吃点吧。”
季明辰扫了一眼桌上的菜,起身,“我就不吃了,院里来了一台手术,我先走了。”
顾芷放下筷子,忙道:“必须要你去吗?”
季明辰扬了扬手机,“电话都打过来了,顾芷妹妹也不想我晚上做噩梦吧。”
顾芷顿了顿,她当然不想,季明辰打个喷嚏她都得心疼半天,可别说其他的了,况且若是因为主刀医生不在,病人出了什么意外,这后果很严重。
“那我和你一起去。”
这女人真他妈烦!
季明辰快要演不下去了,他咬了咬后槽牙,凭着顾芷还有用的想法,季明辰忍着最后一丝耐心,道:“你去了也没用,吃饭吧,饿坏了肚子可不好。”
一句关心的话足矣,且不说季明辰主动提出完成订婚的事宜,就算那一声声顾芷妹妹就足以把她哄得死死的。
果然,顾芷立马点头,乖巧温柔,“好,那你路上小心。”
出了包厢门,季明辰脸上二不挂五的笑瞬间消失殆尽,眼底流露出毫不掩饰的嗜血之色,眉眼间的凌厉更盛,令人毛骨悚然。
手术的事儿是季明辰编的,为了挑一个合适的理由离开,而他之所以没有对顾芷用简单粗暴的方式对待,则是因为这盘棋下得太大,而顾芷这颗棋子却有着关键的作用,而人对于还有利用价值的东西,一般会选择暂且留着,而至于其他不长眼的东西,也不必太过仁慈。
季明辰解开车锁,快步走出饭店,单手将车门打开,人坐进去,又“嘭!”地一声把车门带上,他摸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过去。
电话很快被接通,季明辰眉梢轻挑,语调拉长而慢,“阿东,帮我把盛明集团的董事长夫人请来喝喝茶。”
一小时后,帝铭会所。
顶楼包厢里,墙壁上挂着古老的油画,华丽的色彩和复杂的细节尽显洛可可风格之精髓,头顶华丽的吊灯折射出柔和的光线,灯光映照在皮革沙发和暗红色窗帘上,格调十足。
男人托着红酒杯的手指骨节分明,修长干净,果然是握手术刀的一双手,随着手腕轻轻晃动,杯中暗红色的液体摇晃出优美的弧度。
“这酒倒是不错,夏夫人赏脸品一品?”
季明辰看着眼前的女人,一脸笑容,可看似友好的笑容后面却有着一颗恶魔的心。
夏梦玫手脚都被捆住,打了死结,坐在沙发上,为了稳住形象,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堪堪坐稳。
听见季明辰的话,夏梦玫被捆住的手挣扎了几下,几乎是咬牙切齿,“季总还真是高看我了!”
手脚都被捆了,你他妈叫我怎么喝!
季明辰点了点头,将酒杯放在桌面,“这倒也是,阿东,快给夏夫人把绳子解开。”
阿东立马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朝着夏梦玫走过去。
也不知是故意还是怎么,阿东拿着匕首却专门把刀尖对着外头,一副要捅人的架势,夏梦玫盯着那把刀,眼睛瞪得溜圆,就连声音都有些颤抖,“你要干什么?你别过来!”
可是阿东脚下没有丝毫停顿的意思,刀尖依然对着她,夏梦玫手脚剧烈挣扎起来,想要摆脱束缚,可这种尼龙材料普通人根本不可能挣脱开,更何况她是一个女人。
夏梦玫慌乱地看向季明辰,可偏偏他还是一副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的模样,夏梦玫终于急了,“季明辰!这就是你说的松绑?你……”
“啊——”下一秒,手起刀落,绳子被双双斩断,只是在中途,阿东握着刀的手顺势转了个方向,夏梦玫的手腕被连肉带绳给一块儿削了下来,鲜红的血液顺着伤口流了出来,在地板上滴下一滩血水。
季明辰皱起眉头,似乎无比惋惜,道:“夏夫人,就只是解个绳子,你这么紧张干什么,你看,受伤了吧这。”
夏梦玫脸上血色褪尽,一张脸惨白惨白的,她甚至都没力气回答,只是张嘴一个劲儿地喊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