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青乍然回神,心中涌上一股后怕,她看了下四周环境,只见他们此刻待在一处角落,抬头可见误闯的院子。
此时那座已然院子看不出异常。
夜书瞧清她的动作,“别看了,那边有结界。”
“那……”
“天火灵符,总归是活不下来了。”
夜书漫不经心的接话。
“这妖树……怎么会有人在皇宫中以血肉供养呢。”阿青脸色泛起青白,适才生死存亡没顾得上想那么多,如今逃出来再回想,直涌上一股恶心。
夜书向来含笑的脸上也浮现几抹冷意,这种他倒是见过不少,世家大族中不乏见不了光的处罚方式。因而阿青蹙眉难受时,他只是安静地伫立在一旁,等她自已缓过来。
“谁说不是呢……”
好半晌,阿青压下了喉间泛起的酸水,想到靠近妖树时入眼满目的九尾狐尸体,“我们去找季白长老。”
夜书自是没有异议。
两人路上随便抓了个侍女问到了季白长老的住处,便朝那边走去。
殊不知在他俩离开后,他们烧了的妖树主人匆忙赶来。
苏越背着手,抬眸看向只剩枯干的妖树,面色冷沉,眼含愠怒。
在他身后黑压压跪了一片,“苏少饶命,我……我们把守着正门,确实没发现任何人出入。”
“苏少,求您念在我们是初犯,饶我们一命吧。”
“苏少饶命!”
“苏少饶命!”
成片的求饶声此起彼伏,侍卫将求情的目光移到吕漾身上。
吕漾别开了眼,此刻也是有心无力,爱莫能助,但凡苏越骂出声,这事都还有挽回的机会,可此时的沉默昭示着苏越的盛怒。
匍匐在地的侍卫不可自制地颤抖着,等待着最后的结局。
苏越迈了几步,手贴在焦黑的树干之上,眼眸幽深,从他感受到妖树异动到赶过来,不过短短半炷香,半炷香就能将树烧得干净,半分不给挽救的可能。
“这上面似乎残留着仙力……”
苏越眯了眯眼,“吕漾。”
“苏少。”
“查一查最近来青丘的仙族。”
“是。”
苏越转过身,地上的人大气不敢喘一口,头贴着地面。
苏越冷嗤一声,侍卫说的话他是信的,除了怀瑾瑜那边,也就这院子他派了重兵把守,平日顶多会有不听话的人被送过来喂树,那……
他目光不断扫过,忽地在一处角落发现了一扇门,苏越皱了皱眉,“吕漾,这门什么时候有的?”
吕漾急匆匆赶过来,他试着一推,门口宫道直直往前赫然是关押怀瑾瑜的地方。吕漾脸色一变,忙拱手答道,“苏少,选宫殿时这门是不存在的。”
苏越跨出去一看,脸色更黑了,他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看来,是时候去会会我们季长老了。”
“门封起来。”
“是!”
苏越这才注意到地面跪倒的失职侍卫,他信步走去,随意踩上一个侍卫脑袋上,咧着笑,“你们应该感谢,这妖树没了。”
言语间的恐吓之意满满溢出来。
“求苏少饶命。”被踩的人哆嗦道。
“求苏少饶命。”整齐的声音传来。
苏越冷嗤一声,起身离开时给了吕漾一个眼神。
吕漾低下头去,躬身领命,直到苏越的身影消失在门廊尽头,吕漾才对身后的侍卫比了个手势。
……
季白正和季晨、季凛几位长老讨论着,门外忽有侍卫来报。阿青和夜书的出现,季白颇为意外。
阿青也不磨叽,长话短说,直接道明来意。
“什么?少主既已见过国主!”
“什么?国主竟然被关在平阳殿?”
“什么?你们烧了那妖树?”
惊讶过后是更大的惊吓,几位长老一人一句,脸色忽地变得惊慌,原本问不完的话此刻都哑在嗓子里。
季白更是慌得来回踱步。
阿青有些不明所以,“这树有什么来头吗?”
季白忽地觉得,贸然将少主寻回或许并不是一个好主意,比如此刻,他们要如何面对苏越呢?
“那妖树是苏越暗中养的,虽说是暗中豢养,可实际上王宫谁人不知,只是都没人敢拿到明面上来说罢了。许多不服他的臣子,甚至他的手下都被他用来当了饲料。
我们几位长老虽然知晓,并有意阻止,却都被他所谓的“刑罚”给挡了回来。”
“啊哦。”阿青这会儿才知晓自已闯了祸,可并不觉得有错。
“这样的妖树本就不该存在。”
“话虽如此,可一直没人管的了他。”季白一脸的挫败,随即跟想到什么似得,“对了,这妖树可是他养在他后院的,少主如何进去的?”
“推门进去的。”阿青比划了个推的动作。
季白眉头皱得愈发深了,“他宫殿守卫森严。”
“是扇小门,许是个后门。”
“不可能,长信殿没有后门。”季白笃定道。
季晨他们也在帮腔。要不是亲身经历,阿青都快怀疑自已了,她把夜书搬出来,“夜书可以佐证。”
夜书略一点头。
季白与季晨他们彼此交换一个眼神,最后季白试探着开口,“少主身上可是有什么青丘的物什?”
“还真有。”阿青掏出了怀瑾瑜给的令牌,玉制令牌通体温润,散发着一种别样的光芒。
几位长老见状倒吸一口凉气,顿时围了过来,目光严肃地看向阿青,准确的说是她手中的令牌。正欲说话,又有侍卫匆忙来报,“大长老,苏少来了。”
“完了,快躲起来。”季白此刻也顾不得旁的了,拉住阿青将要往屏风后塞,那边季晨长老也拉住了夜书。
“季白长老,阿青堂妹,你们在说谁躲起来啊?”
一道朗润的声音自门外传来。
“坏了,来不及了。”季白脸色一僵,心中暗道不好,仍不死心的想把两人藏起来,可这会客厅陈设简单,一眼望得到头,根本无处可藏。
推搡间阿青匆忙将令牌塞入怀中,目光紧盯门口。
苏越一袭绛红色华服施施然出现在众人眼前,随着他的出现,宽敞的空间都变得逼仄起来,他眼含怒意,可语气却依旧客气。
苏越的眼神缓慢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而后不请自坐。
他这般不尊重的作态,暴脾气的季凛往前迈了一步就要理论,季白忙伸手制止,即便已经在少主那知晓了来意,面上却还是故作不知,糊弄道:“苏少,您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