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线索又断了,微河安抚长泽几句便离开了。
他还有个偌大的玉榜需要管理,虽然不是每件事都需要他亲自处理,可零零总总加起来琐碎之事还是很多。
关于江絮絮的事,他得亲自派人去调查。
这些年来他发展的势力太大,魔君对他有所忌惮,想要查探消息并不容易。
长泽本人比他们任何一个都更沉得住气,因为有所怀疑,长泽便对七爷上了心。
这事最先反映在吃饭时,他对只有吃饭时才准时出现的七爷旁敲侧击,“七爷是哪里人?家中人员几许?到底因何缘故跟着我们?”
多问几句后,大家都察觉出不对味儿了。
否则长泽怎得突然话这多?
七爷被问得不耐烦了,拍了下桌子,“你这个晚辈,好生无礼,逮着我个老人家,就知道问问问,我都说了看这姑娘合我眼缘!我还得把我的事细数家珍啊!”
长泽苦笑,“当时可是七爷非要跟着我们的。”
七爷气的吹了吹胡子,理不直气也壮得离开了,“不跟你们吃了。”
出门后却突然折了回来,“找人送点小酒来我房里。”
微河沉默:“……”
长泽愣神。
阿青发呆。
夜书看笑话。
微河抿了一口小酒,好笑道,“怎么了?发现这七爷不靠谱了?”
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长泽无法细说,他只是摇了摇头,“不是。”
微河见长泽不愿细说也没继续问。
阿青若有所思地看了眼长泽,后者察觉到她的目光回望了她一眼。
于是乎,两人夜晚在围墙上相遇了。
长泽早就隐匿在树上观察。
夜半未半时,阿青也翻上围墙,正准备往树上跳,树叶发出淅索声。
阿青眉头一皱,警惕地朝树上看了眼,茂密的树叶却挡住了发出声响的位置。
突然,七爷的门要打开了,情急之下,阿青顾不得危险了,往树上跳去,可不能被七爷发现她在监视他。
非常不幸的是,阿青踩空了,她连掉下去被七爷发现后要编什么理由都想好了,可她并未掉下去,反而落入了一个温热的怀抱。
匕首顺着袖口落至手心,她正要出手,一股熟悉的味道从抱着她的人身上传来。
阿青从他怀中挣脱出来,眼中带着惊疑。
长泽却是朝她抬了抬下巴,并示意她往七爷那看去。
阿青发现是长泽后放下心来,而后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七爷探出头观察了一眼四周,确定没有侍卫后才出门,并关上门鬼鬼祟祟出了门。
看得阿青目瞪口呆,喃喃道,“七爷要去哪里?”
“跟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长泽拉住阿青的手,带着她跟了上去,凭着修为高一路匿着追了过去。
七爷一路都很小心,不识地往回看,确定没人后,在一处院角站定。
“这是要干什么?”阿青从墙后探出两只眼睛看。
长泽没答话。
七爷确实爬了墙,别看上了年纪,还带着根拐杖,行为倒是敏捷,一个翻身就出了墙。
“好好的不走正门,非要爬墙,有猫腻。”阿青手摩挲着下巴,不解道,“对了,长泽,你在怀疑什么?不会?”
后面的话她没说,而是看向长泽。
两人心照不宣,阿青却明白了他的话,“真有这么巧的事儿?”
“我们去确认一下,走,跟上去。”长泽牵着阿青的手继续跑。
追过去后,长泽先一步翻上墙,好在七爷还没走远,还能看见他的背影。
“阿青,快点。”
阿青翻了上去,两人一路追到最近的树林,七爷一路深入,似乎对这里很熟一样。
阿青心里犯嘀咕,她要找不着路了。
突然,盛老停下脚步,回头望了一眼,长泽察觉到他的动作立马拉住阿青躲在一棵大树后。
直到那边的脚步声继续响起后,他们才探出头,继续跟上。
不多时,七爷停了下来,他站在那里,前方突然出现了一位男子,他恭敬地对七爷拱手行礼。
七爷摆摆手,他才直起身。
长泽与阿青不敢隔得太远,怕被发现,站的有些远,听不清,只能看见他们的动作。
不过阿青看见了那人的嘴型,与“盛老”二字很像。
阿青心跳得有些快。
长泽比她淡定很多,看不出半分激动或者疑惑的模样。
不知道那边说了些什么,那男子从储物袋掏出一些草药双手递给七爷。
七爷先是犹豫了一下,才接了过来。
他们又说了几句话,那男子才离开。
七爷拄着拐杖,往长泽他们这边走了过来。
阿青有些许紧张,紧紧攥住身边人的袖子。
七爷朝这边道,“都出来吧。”
都?这是发现他俩了?
阿青有出去迹象,长泽用空着的那只手,按住她的肩膀,示意阿青稍安勿躁。
七爷见这边许久没有动静,他喊着两人的名字,“阿青。”
“长泽。”
长泽挑了下眉,垂下头与阿青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现了身。
七爷跺了下拐杖,佯装愠怒,“好啊,果真是你俩,还真被我诈出来了。”
阿青灵光一闪,突然喊道,“盛老。”
七爷下意识“诶”了声,很快便反应过来了,暴露了,他好笑道,“嘿,你这姑娘,还挺会唬人。”
阿青瞧见他承认,眼中的欣喜不似演的,她给七爷抬高帽,“这不跟您学的吗?兵不厌诈。”
七爷,哦,现在是盛老了。
盛老脸上的笑意称得上慈祥,“你呀,别跟你身边这人混,都学坏了。”
阿青上前扶住盛老的胳膊,“盛老,您可这话可就说错了,我从来就是如此,并非跟人学的。”
盛老眼中倏地闪过一丝难受,他道,“你还是叫我七爷吧,听着顺耳些。”
“好勒,七爷。”阿青立马顺着他的话接了下去,松了口气,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盛老这才转头问长泽,“你小子,怎么发现我的?”
长泽从容道,“酒楼往下看时,我觉得您就应该如此模样。不过,您似乎并不驼背。”
盛老抬手制止,“那都是做给外人看的,每天找我救命的妖啊魔啊,那么多,怎么治的过来?我能不伪装一下么?”
盛老像是在说什么可怕的事一样,对那种场面心有余悸。
“那我们这些天的事,您都看在眼里?”长泽看向盛老,眼中是掩藏不了骐骥。
盛老颔首。
静默片刻,长泽终于问出了口,“那……”
盛老会意的示意他别说了,“经过这么多天的观察,你,你们的情况我都有所了解。先说结论,我能治。”
长泽与阿青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终于有了希望。
“是还有什么要求吗?”长泽问道。
盛老点头,“你得跟我走,去我迎鹤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