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即便如此,秦无暮还是在言柳越发炽热的眼神下硬着头皮收下了这两株绛珠仙草。
但奇怪的是,当他将这两株仙草收入芥子袋中之后,却莫名感觉周身萦绕的那种紧张压抑的氛围一松。
就好像许多躲藏在暗处的人突然移开了视线。
秦无暮心中一紧,莫非周围有人窥伺?
他凝神向四周看去,只感觉酒楼周围不知道什么时候混入了许多外来修士的气息。
秦无暮心中暗道,怎么会突然有这么多外来修士?
比起巧合,他更愿意相信是有人故意为之。
但这些人看上去似乎都是散修,修为不高,不足为惧。
只是秦无暮想不通的是,一般的散修怎么敢来招惹长明宗这种大宗门?
他们是嫌自已的命太长了吗?
怀着这样的想法,秦无暮向周围隐隐放出自已的威压,然后就听到暗处纷纷传来‘闷哼’之声。
显然,那些人都受了内伤。
然后,秦无暮就感觉这些人的气息越来越远,渐渐地远离了酒楼的方向。
秦无暮心中冷笑,果真是不自量力的散修。
而与此同时,酒楼之外一群身形狼狈,脸色凝重的散修正一瘸一拐地穿梭在人群中。
其中一名长发高高竖起,面容有几分英气的女子朝身边一个口吐鲜血,脚步虚浮的男人骂道,
“金丹修士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早说!”
男子讪讪道,“阿紫,你先别急,这……这我也不知道啊。
我也是听别人说今晚这里的一个筑基修士手里会有宝贝,谁知道她身边竟然还有这么厉害的金丹修士?”
那名叫阿紫的少女和这个男人都是长明宗山下的散修。
与宗门修士不同的是,这些散修没有宗门庇护,所有的修炼资源都要靠自已去争去抢。
可以说,他们的修行之路都是从一条条血路中杀出来的。
所以,散修中杀人夺宝的事时有发生,他们因此也很被宗门子弟忌惮。
而这一次,这些散修都莫名收到了一个消息,说今晚,这座酒楼中的一个筑基修士将会得到两株仙草。
仙草对他们来说太奢侈了,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宝贝。
更何况,对面才筑基初期,在他们的眼里,一个小小的筑基初期根本就不配拥有这样的宝贝。
他们只不过是取走她能力范围之外的本就不属于她的财富而已。
但没想到的是,这座小小的酒楼已经完全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不仅有这么多修士弟子,甚至还有金丹期的大能。
毫不客气地说,今晚就算没有秦无暮,他们想要在这么多的修士弟子中抢到仙草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而这时,阿紫旁边也传来另外一名散修骂骂咧咧的声音,
“我呸!到底是谁散播的消息?长明宗的东西也敢惦记,他这是想让我们去死啊!”
听到这话,阿紫面色一滞,
“长明宗?你说那些人是长明宗的?怪不得能包下一整座酒楼。”
说完,阿紫又恶狠狠地瞪向旁边的男子,手中也跳起一团绿油油的火焰,
“连对方是长明宗的人都不知道,你就敢忽悠我去死!”
男子浑身上下都冒出了冷汗,他一脸菜色道,
“姑奶奶,我真不知道这事儿啊!要是早知道他们长明宗的,我早就跑路了。”
阿紫想了想,叹了口气,手中绿幽幽的火焰也黯淡了下去,
“也是。看来,我们和这宝贝是没有缘分了。”
然后,就见阿紫从口袋中掏出一个瓷瓶,服下了一枚丹药。她立刻感觉自已的内伤恢复了不少。
但看着手中越来越空的瓷瓶,阿紫还是不得不感叹了一句,
“家里又要没粮了,可真是愁死人了啊。”
但事实上,阿紫服下的其实只是修真界中最为寻常的疗伤药,但这对于散修来说已经是不可多得的伤药了。
然后,就见阿紫随着周围的散修一步一拐地窜进了街道深处。
而与此同时,酒楼之中,刘员外送出仙草之后却并没有离开,而是趁人不备偷偷溜进了一个暗阁。
只见,这暗阁周围布下了重重禁制,若是没有指引,一般人很难探查到这里。
而刘员外进了暗阁之后却像变了一个人一样,肥胖的身体中竟然发出了尖细悠长的女声。
“少主大人~你让阿芜办的事,阿芜都办好了~”
说完,刘员外捂嘴轻笑,对着暗阁正中微微屈身,神色妩媚绵长。
而这时,暗阁中凭空出现了一名身着黑衣,拿着一把折扇的男子,正是魔族少主历言。
他看了矫揉造作的‘刘员外’一眼,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嫌弃之色,
“你这个样子会让人吃不下饭的。”
听了这话,对面的‘刘员外’右脚轻轻一跺,嗔怪道,
“少主大人真过分。阿芜这么尽心尽力为你办事,你竟然还嫌弃人家。”
语音刚落,就见‘刘员外’满缀着肥肉的脸庞从中间裂开了一个口子,里面钻出了一团浓郁的黑气,然后慢慢聚集成了一个人形的模样。
只是,这黑气空有形态,却没有五官,就像是一缕黑烟,一吹就散了。
而这时,那团黑气换了个妩媚的姿势,空洞洞的脸庞朝向历言,道,
“少主大人,阿芜这样会不会好一点?”
历言皱了皱眉头,索性转过脸去不再看她。
“够了,事情搞砸了还敢这么放肆!”
阿芜似乎很惊讶,但她光秃秃的黑气上却看不出一丝神态,
“怎会如此?我分明找人将这里有宝贝的消息散播出去了。”
历言冷笑道,“你找的那群蠢货早就被秦无暮吓跑了。”
听到这话,阿芜赶紧跪倒在地,身体颤颤巍巍,似乎连身上的黑气都削弱了几分,
“是阿芜的错,阿芜没想到这群蠢货这么没用!请少主再给阿芜一次机会吧!”
历言冷笑一声,手中的折扇化作兵刃,似乎下一秒就要割下阿芜的头颅。
“你没有机会了!”
听了这话,阿芜彻底瘫倒在地,呜呜咽咽地颤抖着。
“少主,少主!”
随着动作,她每颤抖一次,身上的黑气就会消弱几分,显得很是可怜。
只可惜,她这副可怜的样子并没有引起历言的一丝怜惜,反而激起了他的兴致。
“记住,下辈子办事认准点儿!”
历言手中的兵刃就要脱手而出,但下一秒,暗阁之外却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
历言和阿芜俱是一愣,看向了门外的方向。
怎么会有人找到这里?